六月。
淩晨的雙慶市,地上依舊冒著熱浪。
九街被稱為年輕人最喜歡逛的街,並不是營銷,而是貨真價實的。
“如果我是DJ,你會愛我嗎……”
“社……社……社會搖……”
兩旁酒吧,KTV裡麵傳出音樂聲,都是現在最流行的酒吧歌曲。
路上偶爾有主播在大街上對著手機直播跳舞,鏡頭裡麵的膚白貌美大長腿,現實中是真的普通。
“在這個視頻都可以PS的年代,誰網戀誰傻逼!”
蘇河戴著口罩走在街道上,心裡吐槽一句後走進前麵的一家酒吧。
其實他並不喜歡這種場合。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比起這種嘈雜的場合,他更喜歡洗腳城。
同樣是消費,喝酒不僅傷身體而且還貴,洗腳就不同了,在蘇河看來洗腳是一個非常養生的娛樂方式。
價格不貴,除了能洗腳,還有自助餐可以吃,雖然味道比不過大酒店,但勝在性價比高,洗完腳之後還能在會所裡麵睡上一覺。
蘇河來到吧檯,要了一杯雞尾酒,摘掉臉上的口罩喝了起來。
他靠在吧檯上目光掃視酒吧裡麵的群魔亂舞,眼神有些恍惚,伸手進兜裡掏了一包黃鶴樓出來,抽出一根叼在嘴角,點燃後吐出一個菸圈。
憂鬱深沉。
彷彿煙霧裡全是故事。
遠處,走過來兩個穿著清涼的女孩子,吊帶露臍裝,下麵是條比蘇河內褲都短的牛仔熱褲。
“帥哥,我能親你一下嗎,剛纔玩兒大冒險輸了,被他們懲罰……”
女孩大大的眼睛裡,閃爍著“純真”的光芒。
“不好意思,我對口水過敏。”蘇河叼著煙,淡淡的說道。
“好吧……”女孩遺憾轉身離場。
蘇河將杯子裡的雞尾酒一口給乾了。
冇辦法,長得太帥了。
這種被妹子搭訕的事情,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
不過這種等級的女人,在見慣了各種女明星的蘇河這裡,還入不了眼。
就在這時。
一股熟悉的香風傳來。
是一個小眾牌子的香水,有墨水厚重和香根草那種泥土的芳香,蘇河很喜歡這個味道。
“如果她知道,其實你真的對口水過敏,她會不會遺憾自己錯過了一段有可能發生的愛情?”
旁邊響起一個很好聽的聲音。
蘇河側過身子,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身素色長裙,頭上戴著鴨舌帽,帽簷下是一個黑色的口罩。
“我不需要這種艾情。”蘇河嘴角微微上揚,將冇抽兩口的煙丟掉,然後伸手摘掉她頭上的鴨舌帽,“說了多少遍,最好的隱藏是遮住關鍵地方,而不是全都遮完,因為這樣會讓你更加異於常人,成為彆人的關注點。”
“有冇有可能,我就是想要這種關注?”女孩淡淡的說道。
“哦。”蘇河重新把鴨舌帽給她戴上,繼續輕笑道,“當紅天後李璿逛酒吧和素人相約見麵,這個關注度和話題程度能夠上一次熱搜了。”
“蘇河,你能不能認真點!”李璿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又放鬆下去,“而且你也不是素人,內娛天才音樂製作人溯河,微博粉絲超五千萬,入行兩年半就成為金牌製作人,官方預測不出五年能成為曲神,內娛最年輕的曲神……”
“你說的這些,現在還是我的?”蘇河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打斷了她的話。
是的,曾經這些都是他的。
其實蘇河有個很大的秘密。
五歲時某一天早上醒來,他就有了上輩子的記憶。
是的,他是個重生者,從地球重生到藍星。
有了這段寶貴的記憶。
蘇河從小就在規劃自己的職業道路,上輩子是個做音樂分享短視頻的UP主,接觸最多的就是音樂,不過因為嗓子天生有缺陷,唱不了高音,他放棄歌手這條路,選擇做一個音樂製作人。
二十歲那年以音樂製作人的身份和公司簽約,依靠記憶裡麵那些歌曲,用了兩年半時間靠抄……借鑒歌曲,成為現在的金牌製作人,還把李璿給捧到了天後的位置。
不過,蘇河承認自己是個傻逼,因為他忽略了這個世界資本的力量。
這個世界的娛樂圈,就是資本的舞台,他們想讓誰火誰就火,想毀掉誰就能輕易毀掉,所以要想在行業內冒頭,必須有公司給資源推廣,不然作品再好,被資本打壓也彆想火起來。
而華語樂壇圈內資本的規則就是,冇有名氣就要賣身,新人時期的作品版權歸經濟公司所有。
當然,等名氣起來之後,就有資格和公司談條件了。
蘇河就是成為金牌製作人之後,準備和公司談版權的事情,然後公司要求他商業化,隻要他願意去割粉絲韭菜,就同意和他換合同。
不過,蘇河拒絕了,因為他覺得這樣做有損陰德,該賺的錢賺,不該賺的他不會去碰一下。
這樣就和公司談崩了,之前那些歌被公司收回版權,甚至連溯河這個藝名也被收回,他以後也都不能用了。
很諷刺,但很現實。
這就是資本的手段。
“蘇河,如果你願意商業化,華納還會考慮把溯河這個名字還給你的。”李璿眸子看著蘇河,柔聲說道。
“那本來就是我的,而且我回去他們依舊能隨時把我踢出局,哪怕我成為曲神!”蘇河臉上的笑容不見,呼吸略微急促。
他的性格很好,很少會生氣。
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生氣。
被公司踢出局,就好像自己肝了兩年半的遊戲,賬號快要練到滿級了,遊戲公司卻收回了他的賬號,擱誰身上不氣?
“杜總讓我告訴你,如果不同意的話,他們會讓杜峰成為溯河。”李璿抿了抿嘴。
因為家庭的某些原因,蘇河一直在幕後寫歌,雖然溯河這個藝名在內娛非常火,但真實身份卻冇有幾個人知道。
“他也配?”蘇河冷笑。
現在不僅遊戲公司要收回賬號,還特麼想找個冒牌貨用他的號!
“溯河這個藝名是內娛曲神下麵第一人,有很高的商業價值,公司有能力弄到高質量歌曲,杜峰雖然才入行不久,但他是杜總的侄子,一切順理成章。”
資本有無數種圈錢的方法,同樣也有無數種騙人的方法。
用錢在彆人手裡買歌,然後把詞曲人寫成溯河,再讓杜峰走到台前,頂著溯河這個名字,圈粉絲的錢。
“啪啪啪!”蘇河鼓掌,“咱們杜總是真聰明啊!”
李璿勸道:“你也不想讓溯河這個名字被彆人染指對吧……”
蘇河搖頭:“可我也不想幫彆人養孩子!”
李璿眸子盯著蘇河:“你真的決定了?”
蘇河笑道:“當然,在我給了杜總一個**逗,大搖大擺走出公司那一刻,就不會再回去!”
李璿皺眉:“你真幼稚!”
蘇河擺了擺手:“你被資本洗腦了。”
“我們分手吧……”
李璿低著頭,眸子看著地麵。
天後李璿和溯河是綁定的CP,蘇河換人了,兩人也冇有在一起的必要了,而且公司也不允許她再和蘇河來往。
蘇河一愣,立刻恢複過來:“我能把你捧成天後,以後同樣能用才華繼續把你捧到歌神!”
“蘇河,你彆傻了,你覺得離開華納內娛還有哪家公司敢留你,冇有溯河這個名字,你的歌再好聽也不可能會火,哪有什麼才華戰勝資本,那隻不過是你運氣好,被資本選中罷了……”李璿苦笑。
“原來你喜歡的隻是那個藝名。”蘇河看這時候的李璿非常陌生。
“蘇河,你很有才華,但才華在資本麵前一文不值,你是愛情,那個藝名是夢想,對不起,我選擇夢想……”
“夢想……彆侮辱夢想了。”蘇河點頭,“我答應了,分手吧。”
冇有撕逼,冇有破口大罵。
李璿看著蘇河臉上的漠然,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蘇河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啥都冇了,就連女朋友都特麼冇了……
他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讓眼淚流下來,看到的卻是一個個射燈,差點閃瞎他的狗眼。
烈酒入喉。
拉得嗓子眼兒疼。
蘇河從來冇有喝醉過,所以並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
隻記得他搶了酒吧舞台上鍵盤手的琴,在這個被許多人看做低俗的酒吧,彈了一首高雅的曲子。
哦,那首曲子好像叫《夢中的婚禮》,曾經他用溯河這個身份出過半首音源,被粉絲追著要後半首,一直冇有機會出,今晚算是把這件事給圓滿了。
這首曲子彈完之後他就不省人事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房間的吊頂很白,六月的朝陽透過窗戶灑在臉上很舒服。
不過腦袋有些疼。
蘇河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的刹那,突然發現自己渾身光著,腰部傳來陣陣痠疼。
他先是一愣,旋即臉色大變!
“我……我不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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