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那時候一聽我要跟一個雕像拜堂合八字,心裡不但冇有害怕,反而還有一點好奇和期待。
這不是我膽大,純粹就是因為好玩。
十幾年了,這木頭雕像都成了家裡常備的擺件,讓我跟個擺件合八字,哈哈。
我心裡滿不在乎,還因為我爸這麼鄭重的表情感到好笑,心想,再說,這雕像雕的活靈活現,美的一塌糊塗,我琢麼著,怎麼都不虧,還有點酷酷的感覺……
天真的我以為,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儀式,象征意義大過實際意義。
師父崔半城說過,我這一生命途太險。或許,跟這位蟒仙合八字結靈之後,我就能真正安全了吧。
那天,家裡人都讓我爸提前給支走了,然後在我的屋裡擺了兩盞燈,又在蟒仙真身上麵罩了一塊紅布,給我換了身衣服,又在桌子上擺了六道菜,有葷有素。
入夜時分,我爸讓我在香爐裡插了三支香,又倒了兩杯酒,我喝掉一杯,另一杯擺在蟒仙真身前麵。
最後一道程式,就是讓我掀開蟒仙真身的紅布,又對著它拜了三拜,磕了九個頭,就算結靈結束了。
然後我還有點心虛,就問我爸,我都跟它結靈了,以後我真不能跟其他女孩子牽手了麼?
我爸當場就給了我一腳,說你小子,這還冇有五分鐘,就開始惦記牽女孩子小手了?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害臊,這麼多年以來,這雕像就在我屋裡擺著,雖然也冇什麼特殊的靈感給我,但我從小到大所有的心事幾乎都是跟它說的,因為我一直都覺得,它雖然隻是一個雕像,卻總能給我莫名的親切感。
或許因為所謂的命格特殊,也可能是我真的與眾不同,一直以來,我在小夥伴們中間就是一個奇葩的存在,很多事情我都能莫名其妙的預知到,後來翻了一些奇怪的古書,那些天乾地支、陰陽五行、九宮八卦什麼的,壓根冇人教我,但我不知為什麼,好像天生就懂。
記得有一年,我和幾個毛孩子半夜去墳地練膽,結果除了我之外,那幾個回家全都病倒了,隻有一個女生,因為我全程拉著她的手逃跑,她屁事冇有。
大家都說,我辟邪。
還有一次,我看到一個年輕人眉間發黑,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但隻能告訴他路上小心,然後他就很小心的走人行橫道,但他爸急脾氣,快到一個紅綠燈的時候,見他走路慢悠悠的,就自己先跑過去了。
結果,他什麼事都冇有,他爸被撞了,我聽了也是嚇一跳。
從那之後,我爸就很少讓我跟彆的孩子一起玩,同齡人看我的眼神也總是怪怪的,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默默的疏遠我了。
所以,這蟒仙雕像,起碼也算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吧。
結靈之後,一切安然無恙,冇什麼古怪離奇的事發生,我有些遺憾地上床睡覺了。
本來我還以為晚上或許能做個夢什麼的,結果一夜屁事都冇有。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之中,我聽到了我爸起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吵鬨了半天後,砰的一聲關門走了。
於是我又睡了個香甜無比的回籠覺。
但我冇想到,這一次,我做了一個怪夢。
夢裡我彷彿來到了一個昏暗的房間,古色古香的,到處都是雕花木製的傢俱,角落裡的一張垂著幔帳的床上,隱約坐著一個身姿妙曼的紅衣女子。
這女子的臉上罩著一層輕紗,看不清麵目,她低著頭,雙手放在腿上,默不作聲。
站在她的麵前,潛意識告訴我,我得去跟她說點什麼。
但不知為何,我的兩條腿就像釘在了地上,腦子裡也是渾渾噩噩的,看著麵前的古裝美女,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忽然,她先動了。
剛纔還宛若大家閨秀一般坐在那的古裝美女,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伸出手就擰住了我的耳朵。
“牽女孩子小手?”
這是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平靜的語氣裡透著咬牙切齒,手勁也大的可怕,幾乎要把我的耳朵給擰下來了。
“疼、疼……”
我齜牙咧嘴地喊著,隻覺身體輕飄飄的,魂兒都快飛出去了。
這時候,房門又響了。
砰的一聲,把我從夢境中拉回到了現實。
“三年之內,我都會跟著你,保你不死,但你若不聽話,我可不會真把這結靈當回事。”
朦朦朧朧中,這是她對我說的第二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醒來後,我就覺得耳朵火辣辣的疼,爬起來照了照鏡子,有點腫了。
夢境裡的一切都清晰無比,我開始有點心虛了,原本以為昨夜結靈隻是個象征性,冇想到……
不過,我笑著搖頭,這隻不過是個夢,但大概是因為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是蟒仙救了我的命,所以纔會在夢裡夢見她。
我不禁想到了電視劇裡聽過的一句話:‘信仰給人力量!’
然後,我爸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看著我,半天冇說話,我注意到了,我爸的眼睛有點腫,似乎哭過了。
“臭小子,跟我出來。”
我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跟他來到客廳,然後我爸讓我坐下,又從身上摸出了一張銀行卡出來。
“你師父交代的三件事,第一個你已經完成了,但你要記住,從今往後,這位蟒仙既跟你結靈了,你不但要聽她的話,尊敬她,而且也要照顧她,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師父交給你的任務。”
聽著他的話,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卻想,現實中我肯定會好好保護雕像的,但夢裡嘛,人家不擰我耳朵,我就燒高香了……
明明是她罩著我纔對啊!
“另外,按照你師父的交代,等你滿二十歲的時候,就要替他去做第二件事:前往古城洛陽,找到當地一個叫上官富的人,救她的女兒。”
“去洛陽?救人?爸,我師父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會救人啊。”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聲拒絕。
“不,你師父說了,你會。而且,你剛結靈,蟒仙她會幫你。”我爸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繼續說道,“這是地址,還有路費。”
隨後,他把一張紙條,和一張銀行卡推到我麵前。
話說到這裡,我也隻好無奈接受了這個現實,看著銀行卡問道:“爸,你這是給我帶了多少錢,少了可不夠啊,你也知道的,現在出趟門……”
不等我說完,我爸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差點冇把我嚇死。
“裡麵是五百塊錢,足夠你去的路費了,如果你省著點花,還能住幾天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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