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試圖看清來者,透過滿眼殷紅的紗隻能模糊看到一個欣長玉立的輪廓。

他一步步來到我所坐著的雕花木床前,伸出手就要掀我的蓋頭。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皮膚白皙如玉,卻給人一種終年不見陽光的寒意。

我下意識向後躲了躲,彷彿那人是洪水猛獸般。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的笑鬨聲,也不知是哪位賓客喝多了酒,竟壯起膽子想要鬨洞房來了……

“玉京子大人,這麼著急見新娘子,還真是千百年來頭一回啊,倒也讓我們沾沾喜氣兒。”

那尖細的嗓音含著醉意,可我卻聽到瞭如耗子磨牙般‘吱吱’的響聲。

我瞬間想起了方纔拜堂時,自己看到的一幕,不禁渾身一顫。

身前的男子好似很不耐煩被他們打擾,彎了彎指節,厲聲喝道,“滾!”

門外的那群要鬨洞房的‘人’就算此時已經被酒灌的不知天高地厚,卻也聽出他話音裡的警告,頓時清醒過來,一鬨而散。

隻有我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待外頭聲音安靜下來,我麵前的這隻手也失去了耐心般,上前直接扯住了蓋頭一角。

我屏住呼吸,恐懼的情緒裡還夾雜著些許期待,直到蓋頭從我麵前滑落,映入視線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我驚呼道。

這張臉十幾年來我從未忘卻過,他夜夜入夢而來,但很少開口和我說話,每次都在我即將清醒過來又漸漸消失。

男人挑了挑眉,牽動眼尾的那顆淚痣,他似乎有些驚訝,“你還記得我?”

我點點頭,“你是那個在樹下救過我的人。”

他看上去似乎心情好了點,薄唇不再緊抿,“我救過你何止一次,你十六歲那年掉進河裡,明明都已經沉下去了,你以為自己是怎麼遊上岸的?”

我聞言一愣,十六歲那年夏天多雨,山路泥濘不好走,高中在十裡地外的縣城。

那天是每個月的休息日,我撐著傘從學校往家走,冇想到被泄水的山洪衝進河裡,隻撲騰了幾下就冇了意識。

當我再次睜眼後,就看到我爸一臉凝重的站在我身前,凶狠的把我罵了一頓。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是我爸冒著危險把我撈了上來,所以他才那麼生氣。如今想來,要是我爸下河救了我,為什麼他的衣服都冇有濕呢?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不禁脫口而出,但緊接著,我就發現自己提出了一個傻問題。

“因為你是我冷玄霄要娶的女人。”他語氣淡漠,就好像自己隻是一件本應屬於他的物件罷了。

他俯下身來,那張俊美妖冶的臉逐近逼向我,我甚至能感到他在我耳旁撥出的氣息。

“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知道該怎麼做彆人的新娘嗎?”

洞房?是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倆人親個嘴兒,然後就熄燈了嗎?

還未等我做出回答,冷玄霄就猛地將我推倒在床上……

緊接著我的領口就被一雙大手用力扯開,那手的溫度如臘月裡的寒冰,絕不是人類能擁有的溫度,指尖掠過我的皮膚,凍得我倒抽一口氣。

“你要乾什麼?”我又驚又怒。

“洞房啊,我剛剛不是說過了。”他漠然道。

天生陰女命,偏執蟒夫上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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