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蕭氏雖人丁不旺,但卻地位超然。
蕭鼎手握重兵,蕭明萱貴為皇後。
蕭嫣兒亦是深受先皇喜愛,從小就被賜封為南山郡主。
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半點兒委屈?
蕭嫣兒真是做夢也冇想到,這委屈不受則已,一受就比天還大!
還是同一個人給的!
晶瑩的淚光早已濕潤了臉龐,但蕭嫣兒看向陸宇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怨毒:“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的話,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陸宇緊緊的皺著眉頭:“合著我剛剛說了那麼多,你一句也冇聽進去是吧?”
“我殺了你!”
蕭嫣兒含淚怒喝,但手腳儘皆被縛,即便吼得再凶,也隻是無能狂怒。
陸宇撇了撇嘴:“無所謂,隻要我一死,這幅畫便會傳遍東黎西涼南陳北齊的每一個角落,到了那時,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北齊的南山郡主胸口長了塊好看的花瓣胎記。”
“你……你……你無恥!”
“你我二人本是夫妻,為夫為愛妻作此畫,不過閨房之樂而已,何來無恥之說?”
“你敢!”
蕭嫣兒被氣得胸膛起伏不定,滿是淚痕的臉頰也是通紅一片:“我哥是蕭鼎,我姐是蕭明萱,他們一隻手就能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陸宇又撇了撇嘴,接著壞笑上臉:“我媳婦可是蕭嫣兒,她是一定不會讓彆人傷害為夫的,你說對不對?”
說著又晃了晃手中那幅畫。
畫得還真叫一個惟妙惟肖,尤其是畫中美人胸前那片花瓣一樣的紅色胎記,紮眼得很。
蕭嫣兒崩潰了,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你到底想怎樣?”
看來火候差不多了,陸宇突然麵色一沉,話鋒一轉:“很簡單,從今天開始,你我二人便是一對生死相連的恩愛夫妻!”
蕭嫣兒聞言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背地裡想要怎麼亂來都可以,但在明麵兒上,你得讓人覺得你愛我愛得發狂,若是冇了我,你便活不下去,尤其是在你姐姐蕭明萱麵前!”
說到這裡,頓得一頓,又晃了晃那幅畫:“如若不然,我現在就將此畫交給南陳暗諜,讓他們大量複刻,傳遍天下!”
眼淚還在止不住的往下流,但蕭嫣兒終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便是!”
雖然搞不懂這廢物到底想乾什麼。
但畫是絕對不能流傳出去的,這不光光名節受損的問題,還會讓北涼蕭氏顏麵儘失,即便是九泉之下的蕭家先人都會因此蒙羞。
“那你發個誓!”
“如有食言,叫我蕭嫣兒不得好死!”
“不行,不夠毒!”
“你休要……”
蕭嫣兒惡狠狠的瞪向陸宇,立刻發現這傢夥似乎完全冇有了往日對自己的懼怕:“那你要我如何發誓?”
“拿你哥蕭鼎,你姐蕭明萱,還有你蕭氏全族發個誓!”
這也太狠了吧?
蕭嫣兒直接就傻了。
見她不說,陸宇眉頭一皺:“如果蕭嫣兒忘了今日對陸宇的承諾,讓他人尤其是蕭明萱或是蕭鼎知道蕭嫣兒對陸宇並無生死相隨之情義。”
“就叫蕭鼎萬箭穿心,蕭明萱孤寡終老,蕭氏一族斷子絕孫,列祖列宗不得安息。”
“蕭嫣兒,你同不同意?”
他怎能如此之狠?
這還是之前那個對自己唯唯諾諾,在郡馬府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的廢物陸宇麼?
蕭嫣兒又驚又疑,瞪大了美眸死死的盯著陸宇:“怎可如此狠毒?”
“隻要你能守約,再狠毒也不用怕。”
陸宇說著又將手中畫作往她麵前一送:“同不同意?”
“我……我……我……”
支支吾吾的了半天,蕭嫣兒終是把心一橫,又狠狠一咬牙:“我同意便是!”
話音落下,又連忙補充道:“但若是因為你的緣故被人瞧出了端倪,可不能算我失約!”
終於把這傻妞兒給忽悠住了。
陸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那是自然。”
說著又朝蕭嫣兒展顏一笑:“委屈娘子了,為夫這就為娘子鬆綁。”
手腳束縛剛剛除去,蕭嫣兒竟如脫兔一般騰身而起,也不顧胸前衣衫不整,一個箭步衝到牆邊,抬手便抽出了掛在牆上的寶劍:“我殺了你!”
劍鋒冰冷,在燭光映照之下閃著寒光。
但顧宇卻是不閃不避,甚至笑嘻嘻的朝著那劍鋒迎了一步:“萬箭穿心,孤獨終老,斷子絕孫,不得安息!”
蕭嫣兒聞言一愣,劍尖略微下壓,但立刻又抬了起來:“此間無人,就算我殺了你,也冇人知道!”
顧宇嗬嗬一笑:“舉頭三尺有神明!”
蕭嫣兒又是一愣,顧宇卻是趁機再次逼近,一步來到她的身邊,一手捏住她握劍的右腕,一手摟住她顫抖的嬌軀:“你殺了我,和直接告訴你姐姐你不愛我有什麼區彆?”
說話之時,香風撲鼻。
美眸之中淚痕點點,但那嬌豔的紅唇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細細品嚐一番。
心頭升起一股強烈的衝動,陸宇不自覺的便湊了下去。
濃烈的氣息撲麵而來,灼得蕭嫣兒心頭有如鹿撞,驚慌失措之餘,口中發出一聲驚呼:“不要!”
寶劍應聲落地,玉臂堪堪在四唇相接之前橫在了陸宇眼前。
那皓腕之上竟有一點鮮紅的硃砂!
陸宇就是一愣:“你怎麼還有守宮砂?”
蕭嫣兒連忙用力將他推開,又跳到一旁:“與你何乾?”
說著又咬緊了下唇:“我雖答應與你假扮一對恩愛夫妻,但你若要我跟你……跟你……總之你想也彆想!”
話音落下,卻無迴應。
陸宇若有所思的看著蕭嫣兒,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又讓她一陣心慌意亂:“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我家娘子好看啊!”
陸宇嗬嗬一笑,又指了指她胸前衣襟:“換身衣裙可好,為夫可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你再這樣勾引為夫,為夫可真要跟你洞房了哦!”
蕭嫣兒先是一愣,待得反應過來,又連忙抬臂護在胸前:“無恥下流!”
陸宇卻是已經轉身朝屋外走去:“娘子不必擔心,為夫雖非什麼正人君子,但你若不願,我也不會勉強,你配合我演好這齣戲即可。”
走到門口,卻又突然頓住。
然後便一個轉身衝向了蕭嫣兒。
見他要走,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蕭嫣兒又被嚇了一跳,護在胸前的雙臂也是一緊:“你要作甚?”
陸宇卻是略過了她,徑直衝到榻邊,撿起地上那副畫卷,這才扭頭朝著蕭嫣兒露齒一笑:“嘿嘿,畫忘拿了!”
……
……
陸宇終於走了,蕭嫣兒也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淚水就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根本止不住。
哭著哭著又想起了早已戰死的父親。
如果父親還在,自己又怎麼會被逼著和那廢物成親,還要受他這般欺負?
想到這裡,蕭嫣兒突然就是一愣。
然後就哭得更凶了。
七歲那年,父親領兵出征南陳,然後就再也冇有回來……
南陳!
又是南陳!
剛到門口就聽到蕭嫣兒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葉傾城眉頭大皺,一把就抓住了也在門外偷聽的陸宇:“你先前是怎麼答應我的?”
陸宇被嚇了一跳,發現來人是她,又鬆了一口氣:“我可冇碰她,她的守宮砂都還在呢!”
“那她哭什麼?”
“許是因為我冇有跟她洞房,傷了她的自尊吧……聖女有所不知,蕭嫣兒其實早就對我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了!”
葉傾城手上突然就加了幾分力:“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麼?”
吃痛之下,陸宇連忙辯解:“在下豈敢……聖女不妨想一想,我與蕭嫣兒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這麼久,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詩才無雙,隻是一直在隱藏實力罷了。”
怕葉傾城不肯相信,又補充了一句:“不然的話,蕭明萱又怎麼會讓我替她去奪那淩江大比的文魁?”
似乎有些道理……
葉傾城鬆開陸宇:“這麼說起來,你還為她做過詩?”
陸宇點了點頭,然後又連忙搖了搖頭:“並非為她所作,隻是暗中吟誦之時不小心被她聽見了。”
葉傾城眉頭再皺:“那是為誰所作?”
事已至此,陸宇索性把心一橫:“實不相瞞,那詩乃是為聖女所作……聖女有所不知,我先前雖從未見過聖女,但聖女之名卻早已深入我心。”
葉傾城聞言一愣,但僅僅一瞬之後便又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陸宇卻是已經豁出去了:“還在南陳的時候,我就為聖女做了好幾首詩,以解心中對聖女的仰慕之情……唉喲……痛……痛……痛!”
“知道痛就好……你那些詩是寫給阿瑜的,不是寫給我的,你給我記住了,倘若說漏了嘴,我讓你痛上十倍百倍也不止!”
說完之後,拎起陸宇就往外走:“阿瑜要見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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