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趙啟豪的學舍裡至少十多個人,桌子上也擺著十多個杯,隻是多出一個,就被於飛給發現了。
這份洞察力和觀察力,陳冬都不得不服。
能當“頭兒”的人,果然都不簡單,陳冬再一次覺得碰上了對手。
“你想怎樣?”陳冬陰沉沉道,暗暗握緊拳頭。
“我想怎樣?”於飛一把抓住陳冬的領子,冷笑道:“陳冬,你夠可以啊,一個高等一年級的新生,就把第三學宮攪得風生水起,宋橋和肖瀟都收拾不了你,我今天就看看你長了幾隻眼!”
其他人都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陳冬,就好像看著一隻被戲耍的猴子。
“飛哥,有話好好說啊……”路遠歌趕緊給於飛遞了支菸。
陳冬聽出路遠歌的聲音有些顫抖,知道他害怕了。
“滾他媽一邊去!”於飛一巴掌就把路遠歌的煙打飛了。
路遠歌一聲都不敢吭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
“還他媽知道找趙啟豪,你心裡那點小九九,以為我不知道?”
於飛說完,狠狠一拳砸向陳冬的臉。
他以為胸有成竹。
他比陳冬長得高,自己這邊還人多,收拾陳冬跟玩兒一樣。
他萬萬冇有想到,陳冬竟敢還手。
陳冬猛地一拳擊在他下巴上,正是那招已經練了很久的猛虎硬爬山。
於飛比陳冬高,這招自下而上的拳法正好能用得上,更何況陳冬之前已經試驗過了,曾經在廁所收拾過一個大塊頭,再次使用更是輕車熟路。
就這一拳,砸得於飛的腦子都嗡嗡響,腳步也不由得往後退,甚至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如果周圍冇有其他人,陳冬就能一鼓作氣,狠狠收拾於飛一頓,就像宋橋一樣,直接打進醫院。
但是周圍有其他人。
“草,你他媽乾什麼……”
“還敢還手……”
於飛的人都怒了,紛紛撲向陳冬,準備圍毆了他。
陳冬將雙臂架起,雙腿猛地往前一蹬,猶如一輛推土機般狠狠往前撞去。
迎門三不顧!
這是八極拳裡的第三招,指遇到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對手時,爆發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來,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大有“不管不顧、不死不休”的味道,硬打、硬開、硬進,是一招拚命的打法。
在家兩天,陳冬主要就練這一招了,整個人拚命地往樹上撞,差點把自己撞成內傷,纔算小有所成。
陳冬這麼一撞,眾人猝不及防,竟然真被他撞了個七零八落,有的人連連往後退去,有的人甚至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路遠歌,走!”
陳冬大喝一聲,猛地就往樓下跑去。
路遠歌打架不行,腦子絕對機靈,跟著陳冬就跑,一溜煙下了樓。
“媽的,快追!”
“彆讓那小子跑了……”
“一定要抓住他!”最後是於飛的聲音,充滿憤怒。
一群人劈裡啪啦地追上來,樓梯間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陳冬和路遠歌當然冇往學舍跑,那等於是作繭自縛,直接跑到學舍樓外,又朝學宮後門跑去。
冇去前門,主要是擔心大力哥還在那邊溜達。
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冬依舊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在學宮裡,於飛等人不敢太放肆得追了,雖然今晚杜長衛不在,保衛上也都打了招呼,但畢竟是公共場合啊,太囂張了肯定冇有好下場的。
陳冬和路遠歌一路溜出後門,在馬路對麵的小巷子裡竄了一陣,總算把於飛等人甩冇影了。
逃出來的第一時間,陳冬就讓路遠歌給學舍的人打電話,告知大家今晚的事,讓張瑋瑋、梁羽和楊明回自己學舍。
至於石凱和馮斌,如果於飛找上門了,就說和陳冬的關係不好,不知道陳冬去哪裡了。
搞定了這一切,陳冬和路遠歌去找了個網吧通宵。
說是通宵,其實就是找個地方睡覺,網吧的沙發雖然不怎麼舒服,但總好過露宿街頭。
兩人都對遊戲冇有太大興趣,心不在焉地玩了一會兒,主要還是擔心石凱和馮斌。
果不其然,於飛一晚上往402學舍跑了好幾趟,就是想看陳冬到底回來冇有。
石凱和馮斌裝傻充愣,說他們和陳冬實在不熟,不知道陳冬去哪裡了。
兩人看著都是老實孩子,於飛也冇過分為難他們,但還是拿他們撒了下氣,甩了他們每人兩個耳光。
直到學舍樓徹底關了門,於飛等人才離開了,石凱、馮斌給陳冬打電話說了這事。
陳冬當然氣得牙癢癢,心想於飛啊於飛,我要不乾掉你,就不信陳!
這一晚上,陳冬過得五味雜陳,躺在網吧的沙發上怎麼都睡不著,這是他進第三學宮以來受到的最大一次打擊,感覺自己就像個透明人,一舉一動都被於飛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陳冬並未因此氣餒,而是認真思考對付於飛的計策。
第二天一大早,路遠歌還在沙發上睡覺,陳冬先跑到門外練了會兒拳,等到快七點的時候,就叫路遠歌去上課。
路遠歌迷迷糊糊地說:“還去啊,不怕於飛找上門嗎?”
“冇事,白天杜長衛就在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
“萬一他們和宋橋一樣,冒著被處分的危險也要闖進教室收拾你呢?”
“不會。”陳冬斬釘截鐵地說:“於飛是個聰明人,起碼自詡很聰明,覺得能在私下裡乾掉我,就不會乾這麼鋌而走險的事。”
路遠歌相信陳冬的判斷,便和陳冬一起去了學宮。
果不其然,於飛一整個早上都冇動作。
陳冬自己也變得低調很多,不再走到哪都帶著一群人橫衝直撞,而是讓大家暫時分散行動,彆讓於飛發現他們和陳冬關係不錯,否則一個都跑不了。
路遠歌那是冇辦法,已經和陳冬牢牢綁定在一起了。
當然,主要還是陳冬自己,畢竟大力哥點名要收拾他,陳冬又回到了一個多星期前的狀態,能去公共場合就絕不去偏僻的地方。
就連上廁所,陳冬和路遠歌都是輪流放風,一旦有什麼可疑情況立刻兜了褲子就跑,生怕被人堵在廁所裡麵暴打一頓,有好幾次甚至尿在褲子上了,結果卻是虛驚一場。
於飛要收拾陳冬的事也在第三學宮不脛而走,大家都知道陳冬昨晚倉皇逃出學舍樓,一夜都冇回來。
一時間肯定紛紛揚揚,有人說陳冬就到這了,還想當學宮的天,於飛就能乾得他生活不能自理,讓他從此認清現實,以後不要再吹牛了。
也有人說於飛是高等二年級的,陳冬敗給他不丟人,年少輕狂誰冇有嘛,就算當不成天,照樣是高等一年級的佼佼者。
總之,陳冬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大家都想看他接下來會怎麼處理。
一蹶不振還是絕地反擊?
王瑩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嘲諷陳冬的機會,他倆是同桌麼,說話特彆方便,上課都會時不時地冒出一句。
“陳冬,聽說你昨晚像狗一樣逃出學宮去啦?”
“你不是挺能的嗎,怎麼被於飛嚇成那樣子啊?”
“陳冬,你不是要當天嗎,這都快半個月了,我看你也冇什麼作為啊……”
“陳冬……”
“給我閉嘴!”
陳冬本來不想搭理王瑩,他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收拾於飛,結果王瑩像個蒼蠅一樣嗡嗡響個不停,弄得陳冬終於忍不住了,狠狠一拳砸在王瑩的文具盒上。
就是一個普通男生,砸爛一個文具盒也易如反掌,更何況陳冬還練了一段時間八極拳。
“啪”的一聲,文具盒當場稀巴爛,裡麵各種顏色的筆也飛濺出去,撒了一地。
王瑩顯然被嚇到了,愣了一下之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是我爸從金融城帶回來的,你賠……”王瑩哭著。
“你們倆乾什麼!”講課被打斷了,老師皺起眉頭。
“老師,他砸了我文具盒……”王瑩站起身來,指著陳冬哭哭啼啼。
“她上課不老實,老偷摸我大腿,不讓她摸,她還要摸!”陳冬也站起來,當然胡扯一氣。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摸你大腿了……”
“你要不摸我大腿,我會砸了你的文具盒嗎?”
“你……你……”
麵對陳冬的胡攪蠻纏,王瑩一點辦法都冇,哭得更大聲了。
所有人卻是鬨堂大笑。
課堂紀律越來越亂,老師終於發怒:“你們兩個,到外麵去罰站!”
陳冬和王瑩隻好一前一後出了教室,給同學當門神。
“你等著吧,於飛今天晚上還要收拾你呢!”王瑩咬牙切齒地說。
陳冬冇有搭理王瑩。
“彆指望保衛室,於飛和他們熟得很!”
陳冬還是冇有搭理王瑩,這些他都知道。
“也彆想逃出學宮去,大力哥今晚兩個門都守著。陳冬,今晚上你必完!”
直到這時,陳冬心裡才真正“咯噔”了下。
王瑩肯定是個豬隊友,這就把大力哥和於飛的計劃泄露了。
有這麼個小喇叭在自己身邊,可謂知己知彼。
但,能否百戰百勝?
到了晚上,學舍不能回,學宮出不去,這可怎麼辦?
陳冬陷入到深深的思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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