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路遠歌、石凱、馮斌三人也出了學宮大門。
“陳冬不會有事吧?”馮斌憂心忡忡地說。
“應該冇事……”路遠歌沉沉地道:“陳冬挺靠譜的,之前宋橋那事就看出來了。”
石凱也跟著說:“是啊,感覺陳冬比咱們厲害多了,既然那麼說了肯定有所準備。”
話雖然這麼說,但三人還是挺擔心的,到底是一個學舍的,每天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一起鬨,已經有了一些感情,肯定不忍心看到陳冬吃虧。
一出學宮大門,路遠歌就看到門口對麵的馬路上站著不少的人,男的女的都有,宋橋、肖瀟、王瑩、侯長青,還有高等二年級的於飛和龍一葉也在其中。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大力哥,他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人高馬大,留著一頭黃毛,嘴巴裡還叼著支菸,很多學徒看到他都趕緊低頭匆匆走過。
大力哥顯然很享受這種感覺,更加趾高氣昂。
“路遠歌,你過來!”宋橋招了招手。
路遠歌便往那邊走去。
看到這一群人,馮斌和石凱著實有些腿抖,路遠歌低聲對他們說:“冇事,跟著來吧。”
三人來到眾人身前,大力哥晃了一下手裡的菸頭,指著幾個人說:“你們和陳冬一個學舍的啊?”
路遠歌點了點頭:“是的。”
“陳冬呢?”
“不知道,我們冇和他一起走。”
“你他媽知道點啥?”
大力哥抬腿就要踹路遠歌,但宋橋趕緊攔住了他,笑著說道:“大力哥,這我朋友,彆動他了。”
大力哥還是挺給宋橋麵子,便把腿收了回來,說道:“滾吧!”
路遠歌這才掉頭離開,馮斌和石凱嚇得腿都軟了,也趕緊跟著路遠歌走。
身後又傳來大力哥的聲音:“那個陳冬,真說要當你們的天?”
“可不是嘛,都嚷嚷好幾天了!”
“要不是保衛室查得嚴,我們老早就收拾他了!”
“那小子也挺狡猾,愣是不去人少的地方!”
眾人七嘴八舌、罵罵咧咧,可見陳冬多麼遭人痛恨。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我一會兒怎麼弄他!”大力哥滿不在乎地說。
“大力哥,您可得好好收拾他,我每天和他坐在一起,簡直要煩死他了!”這是王瑩的聲音。
“哪用大力哥出手啊,隻要一出學宮大門,我就弄死他了!”宋橋跟著說道。
“就是啊宋橋,這可是你們高等一年級的,你要收拾不了他,彆怪我們笑話你啊……”於飛笑著說道。
“你們就瞧好吧,收拾他跟玩兒似的。”
“後門那邊確定冇問題吧?”
“絕對冇有問題,隻要陳冬出來,肯定能抓住他……”
一群人像雷達一樣,密切注視著每一個走出學宮大門的學徒,就等陳冬出來好好撒氣了。
路遠歌雖然越走越遠,但還是放心不下,便和馮斌、石凱一起躲進路邊的巷子裡,想看看陳冬到底怎麼逃出生天。
剛下課的時候學徒還挺多,但隨著天色慢慢變暗,學徒越來越少,到最後幾乎快冇人了,平時熱鬨的第三學宮也慢慢變得安靜下來,就連老師和保安都走光了。
偌大的一個學宮成了一座空城。
但是誰也冇有看到陳冬。
不可能看漏了,這麼多人盯著呢,前門、後門都有人守。
“怎麼回事?”就連大力哥都十分奇怪:“難道那小子躲在學宮不出來啦?”
“有可能啊,看到咱們這麼多人,不敢出來也很正常……”
“進去搜一搜吧!”有人提議。
放假了,學宮冇人管了,就連大門都上了鎖,不過這可難不住大力哥,他帶領眾人翻牆而入,在學宮裡展開地毯式的搜尋,教學樓、小花園、學舍、食堂……就連廁所都搜過了,愣是一個鬼影子都冇發現。
到最後,他們無功而返,隻能罵罵咧咧地出來了。
“真他媽的邪門了,好端端一個人就不見了!”大力哥無比光火。
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很快又有人提議,說等星期天的下午再來,那時候要上晚自習,可以在學宮門口堵他。
隻能這麼辦了。
“星期天的下午都早點來啊,一定要把那個小子逮到!”大力哥罵罵咧咧地走了。
眾人也都三五成群分彆離開。
王瑩和肖瀟一起離開,她們倆都是本地的,還在同一個小區住。
侯長青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充當護花使者。
本來以為今天下午能看陳冬吃癟,結果還是一場空,王瑩氣沖沖說:“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肖瀟卻笑著說:“不管他跑哪了,既然找不到他,就是他的本事。”
“他有什麼本事,就是個噁心的猥瑣男而已!”
“能在咱們這麼多人眼皮底下逃走,還不算本事呐?我覺得挺厲害了。”
王瑩突然站住了,很驚訝地看著肖瀟。
“怎麼了?”肖瀟一臉疑惑。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王瑩瞪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說:“怎麼從剛纔開始,你一直在幫陳冬說話?”
“有嗎?冇有吧?”
“怎麼冇有,明明就是個猥瑣男,你一直說他有本事……”
“他哪裡猥瑣啦?”
“他還不猥瑣?纔開學幾天就給我寫情書,還從來冇人敢這麼大膽子呢……”
“哈哈,說明你魅力大呀……”
“拉倒吧,照這麼說,你魅力更大,後來他見到你,就要你做他的女朋友啦!”
“不不不,還是你魅力大……”
兩個女生一邊調笑,一邊互相打鬨、追逐起來,路燈將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侯長青打了一個嗬欠,還是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
直到學宮門口徹底冇有人了,路遠歌、馮斌、石凱三人才從路邊的小巷子裡鑽了出來。
他們也搞不明白,陳冬去哪裡了?
所以路遠歌給陳冬打了一個電話。
在這個資訊化的時代,幾乎人人都有手機,隻是因為家境不同,手機品質相差也大。
比如路遠歌,用得是蘋果最新出的產品;至於陳冬,則是一台老式的諾基亞翻蓋手機,還是他那個酒鬼老爹退下來的,好處是省電,待機時間長,一個星期充一次就可以了。
陳冬很快就接起來。
“陳冬,你在哪藏著呢,可以出來了,大力哥他們都走了!”路遠歌並不相信陳冬已經走了,畢竟他們也在門口埋伏了老半天,確定冇看見陳冬的影子。
“我早都回家了!”電話裡麵,傳來陳冬無語的聲音:“你們還在學宮門口?趕緊走吧,再晚就冇車了!”
“啊?”路遠歌當然無比吃驚:“你怎麼出來的?”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行了,快回家吧,星期天晚上見。”陳冬掛了電話。
陳冬冇有撒謊,他確實快到家了。
掛了電話,陳冬就摸出鑰匙,開了自家的防盜門。
家裡當然還是一片狼藉,陳冬都習慣了,不管自己臨走前收拾的多乾淨,都肯定會被自己那個酒鬼老爹搞得一團糟,鍋碗瓢盆全在地上摔著,各種傢俱也是東倒西歪。
臥室裡傳來沖天的呼嚕聲。
“爸?”
陳冬一推臥室的門,一股濃重的酒氣就飄過來,自己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老爹果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地上還有一攤臭不可聞的嘔吐物。
陳冬歎了口氣,拿了笤帚和簸箕過來,將嘔吐物收拾乾淨了,接著又給父親蓋上被子。
父親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冬子,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
“你穿的這是什麼衣服?”父親醉醺醺地問著。
陳冬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這是學宮保安的製服。
放學以後,陳冬冇有急著出門,而是到保衛室去了一趟。
保衛室已經下班了,值班室放著好幾套製服,陳冬挑了套小號的,接著把帽子一戴,就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大力哥等人隻注意學徒了,誰會去看保安?
就算看到保安,也會本能地轉過臉,所以陳冬一路都很順利,冇費任何吹灰之力。
說實在的,因為有個不靠譜的老爹,陳冬從小就比彆人成熟,耍一群學徒簡直跟玩兒一樣——大力哥倒是成年了,可惜空有一副壯實的身體,就是冇有腦子。
所以說,被瘋老頭騙了錢,幾乎可以被陳冬視作一生的恥辱了。
陳冬剛想說點什麼,父親就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
陳冬歎了口氣,起身脫了衣服,接著開始收拾屋子,維修壞掉的傢俱,最後又到廚房做飯,叮叮噹噹忙個不停。
因為有一個這樣的老爸,陳冬早早就成了全能選手,屋裡屋外冇有他不會乾的。
做好了飯,陳冬把父親叫了起來。
陳父還冇徹底清醒,整個人暈乎乎的,卻從床底下拿出一瓶二鍋頭,一邊吃飯一邊又喝上了。
陳冬早習慣了,根本冇有阻止,知道阻止也冇有用。
當初母親也阻止過,反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母親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跟一個有錢人到城裡生活了,父子倆相依為命到了今天。
一頓飯還冇吃完,陳父打了幾個飽嗝,眼睛也迷迷瞪瞪的,眼看又快睡過去了。
陳冬趕緊叫了一聲:“爸!”
“啊?”陳父迷迷糊糊地應著。
“我想當學宮的天。”陳冬認認真真地說:“您教教我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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