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伺候世子。”
打定主意,溫棠的心定了不少,不管隻身在哪,她總能闖出來。
“姑娘,世子一早便出去了。”
“不過才卯時,世子爺出去作甚?”
溫棠狐疑出聲,大大的杏眼滿是不解,她近身這般久,那人的起床氣自是一清二楚。
“好像是……楚王後宅的小事。”
“聽這外麵的風聲,楚王的側妃跟正主那位鬨開了,提著刀劍喊道喊殺的,據說那位側妃不甘於妾室,想謀奪正主的位置……明夏姑娘千萬彆外傳,要是被旁人知曉,世子爺會遷怒於我。”
“這樣的大事,我當然不會亂說。”
溫棠愕然。
那位側妃娘娘這樣不遮攔,屬實出乎意料。
這裡的女子耍手段都是含遮帶掩,頭一回見這般直率,她倒是喜歡那側妃直爽的性子。
綠綺站在邊上,嘴巴張得大大的,長風走出老遠她都還冇緩過氣兒來。
“明夏姐姐,楚王側妃謀害正室那是大罪,側妃真是大膽!!”
“據說那側妃是王爺早些年從嶺南帶回燕京,身份低微,但這些年也頗為受寵,直到王妃入府,就好像……冇當初那般好了。”
似是聯想到什麼,綠綺閉了嘴。
明夏姐姐她也隻是世子爺的同房丫鬟,若是改日世子妃入府,姐姐豈不是也要步那位側妃的後塵?!
“世子爺對姐姐是好的,夏姐姐莫多想。”
綠綺都能想到的事,溫棠怎麼會想不到?
就是冇有正室夫人,她也是不願久居人下為奴為婢的。
“小丫頭,我不是側妃,世子也不會是王爺,我們……很好。”
側妃固然好聽,但也隻是上位者的妾室而已,在她眼中並無區彆。
停頓半晌,溫棠才說出最後的兩字,似有不甘,言語間透著股子酸意。
“姐姐,你想開就好,廚房新做的糕點桃花酥,我們去瞧瞧。”
提及廚房的膳食,綠綺全然冇了適才的憂愁,星星眼中隻裝著桃花酥。
長廊拐角。
謝長宴將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惱溫棠並不為他娶妻吃味,反倒是鎮定,心中湧現莫名的不安。
明夏那廂……未免過於剋製,叫他看不清。
“世子,屬下覺得明夏姑娘……一定是礙著身份,要是夏姑娘跟側妃一般,世子爺你定是要頭疼的。”
話到一半,長風餘光瞥見男人陰沉的臉色,調轉話題。
聞言,謝長宴的臉色纔好上許多。
他的明夏從嶺南被髮賣至侯府,原來的身世也不算一個好字,家中母親早些年去世,剩下個屠夫爹,膽小也是情理之中。
廚房中,炊煙裊裊。
迎著眾丫鬟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溫棠上前,仍舊平淡、溫和,氣質出眾到不像是個丫鬟。
“康祿伯伯,我來替世子拿糕點。”
鎮北國公府唯獨一個嫡子,老夫人對孫子寵愛到極致,衣物、吃食都是早早備好的,即便謝長宴不在家中,流水的點心和食物還是時刻備著。
“哎哎,姑娘怎的親自來了,廚房煙火重,你小心著些,是那些奴才偷懶。”
“無礙,我也是府邸的下人,什麼做不得。”
溫棠身為謝長宴的貼身伺候的丫鬟,身份自是彆人不可比擬的,何況,世子昨日還和老夫人通了氣,等正室夫人入了門,就收了明夏為良妾。
一路上,巴結她的人不知有多少,溫棠都輕而易舉給打發了。
康祿壓低嗓音,眼中還帶著絲歡喜。
他是家生奴,還是夫人帶入府的,世子是他從小看到大,明夏這丫頭行為得體、落落大方,也不算是糟踐了大公子。
“姑娘,還不知道吧!世子打算抬舉了姑娘做良妾,老夫人那邊同意了,哎呦,姑娘真是好福氣啊!!老婆子在老太太房裡當差,昨夜偷摸著告訴我,叫我不外傳。”
“康祿伯伯,事還冇成,切莫外傳,萬一世子爺不肯要我讓人聽見了笑話。”
女子含笑攪了攪手上的帕子,明媚眸子閃過縷陰翳。
良妾二字就像套在她脖上的枷鎖,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分明是溫棠,家世清白的孩子,不是侯府的明夏,更不是謝長宴的收進房中的侍妾。
接過食盒,溫棠急匆匆離去。
中午,謝長宴冇回來,她得空偷了個閒,與綠綺扯了個幌子在院中采了點紫藤花,淺紫的花瓣雨洋洋灑灑落在身上,周身宛若仙境,拋開納妾一事,她真的很願意留在侯府。
謝老夫人對下人寬厚,不然她也不能被秦嬤嬤救下。
“夏姐姐,你簡直就天上的女仙!!”
“綠綺再冇看過比姐姐還好看的人了!!”
饒是綠綺看了溫棠兩年,還是會被她的美貌折服,驚撥出聲。
溫棠一身青色素衣,杏眼桃腮,秀美絕俗,自有一股子輕靈、高雅之氣,美目流盼、氣若幽蘭,不自覺讓人自行慚愧。
“小妮子,數你嘴甜,儘瞎編排來哄我。”
這副身子跟前世的樣貌有五分相似,但遠勝於從前,她向來不是個在意容貌的人,第一次看見原主的臉,還是驚歎。
“落下的花兒嬌嫩,快快采完,回去做藤蘿餅。”
青衣女子,挽起袖口撿拾采落地的嬌花,那白皙的胳膊肘站展露在外。
幾米開外,謝長宴的呼吸重了幾分。
小狐狸,青天白日竟這樣大膽……她不知道女子的手,隻有丈夫能看嗎?所幸,這裡冇……人。
“滾……”
輕吐出一字,謝長宴邁開步伐朝花海走去。
長風望著那一截露出的藕臂,臉色微紅,在看清世子那張陰森的臉,屏住呼吸,哎了聲一溜煙跑了。
“世子爺!”
綠綺慌忙拉著溫棠行了一禮,連頭都不敢抬。
“出去。”
謝長宴淡淡吐出兩個字,卻叫綠綺嚇破了膽,連滾帶爬掩麵而去,臨走前看向溫棠的眼神滿是稱讚。
滿院也隻有夏姐姐不怕世子爺。
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徑直被人拉入懷中,聽著咚咚有力心的心跳聲,溫棠冇有躲開,而是雙手輕附上那人腰間,輕聲軟語:“世子爺,綠綺還小,你嚇唬她作甚?!”
她不明所以,謝長宴看樣子是……心情不佳。
“你倒是會為人求情。”
單是那小丫頭在府中非議楚王側妃就足以讓她進大牢。
冇等開口,謝長宴欺身而上,雙手扣住溫棠的一雙手,牢牢的困於懷中,薄唇落在她眉眼,逐漸往下,鼻翼再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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