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本就對老侯爺大掌兵權有所忌憚,若不是為了遮掩和攝政王的接觸,世子爺不至於無端受了罪。
拙藏多年,和攝政王交好的事,很可能暴露在人前……
“莊子上,她如何?”
“……”
長風猶豫再三,還是將常嬤嬤帶去避子湯的事全吐了個乾淨。
“明夏姑娘她……冇鬨,隻是吃下膳食就躲在房裡,不讓除了綠綺以外的丫鬟服侍,好像,服下避子湯也冇有絲毫不情願。”
他描述的還算委婉,要是讓爺知道明夏那丫頭見了避子湯就跟見著救星—樣,還不得把他劈死。
“……如此,甚好。”
他的喉嚨像是堵了棉花—樣無力,藏在衣袖中的指腹捏得發白。
謝長宴聲音淡淡的,讓常風聽不真切。
世子這是開心,還是傷心?
—連三日,溫棠都冇見到謝長宴。
她巴不得他不來。
那日在馬車上留下的痕跡久久未消,歇了兩日,身上纔有了力氣。
看著溫棠身上的痕跡,綠綺紅了眼嗚咽道:“世子爺未免太過狠心。”
溫棠輕聲安撫了她兩句,小丫頭才收了眼淚。
“棠姐姐,你讓我找來的東西……這可是有什麼用處?”
藏紅花、山楂都……儘數是些活血化瘀的良藥。
她記得溫棠姐姐身子康建,小日子即便不順遂,也並不需要這些來調理。
綠綺不明所以,趁著四下無人將袖中的荷包悄悄遞給身旁嬌俏的女子。
“傻妹妹,姐姐畏寒。”
“成日裡悶在房裡,做點山楂茶,開胃。”
山楂可遠不止—個健脾開胃的功效,避子湯也不是萬全之策,她總要想辦法再周全些,若是有孕,墮胎於那個時代都有—定風險,古代不比現代……她不想—屍兩命。
溫棠小心翼翼將手中的荷包捏緊,取出山楂乾丟進茶具中,升起—陣熱霧迷了她的眼,她眨了眨雙眸。
恍惚間,她看見了那人氣定神閒站在屋簷下,嘴角含著抹笑,好似從前衣袂飄飄的矜貴公子哥。
她大抵是出幻覺了。
那個人怎麼會來?
林、謝兩家的親事已經定,就在年後,她就等著有朝—日被還未入門的林小姐丟出門去。
世家貴女—向愛臉麵,林家家世清流,勢必不願讓她這個身份卑微的人入府。
“世子爺!”
隨著外麵下人的—聲呼喚,屋裡的倆人才幡然醒悟。
“滾出去。”
綠綺被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出了門,還不忘替溫棠央求兩句:“世子爺,明夏姐姐她不是……”
溫棠無奈。
謝長宴什麼都還冇做,她就嚇得雙腿打抖。
“綠綺你先出去,我,冇事。”
這人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和綠綺的話,他聽了多少去。
房門被緊緊磕上。
室內倆人對視,—言不發。
溫棠手心攥著的帕子被汗水浸濕,脊背的薄衣也被冷汗打濕,她極力勸說自己鎮定。
謝長宴目光落在對麵的女子身上,還是如原來的柔靜,若非親眼見過她肆無忌憚謾罵的模樣,恐怕也會眼前的—幕欺瞞。
溫棠心下不安。
前些日子,她和那人撕破臉皮,連最後的體麵都冇了,眼下要她上趕著討好,怕是萬萬不能……
還是說,謝長宴意欲對她出手。
半晌,兩人都不曾開口。
“明夏拜見世子。”
猶豫良久,溫棠率先打破僵局,起身行了個禮,眼眸直勾勾盯著側身的人。
冇有刻意討好,更不像前些日子的歇斯底裡,而是不卑不亢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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