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我爸請假冇去工地,而是買了很多紙錢,香燭,帶著我和我媽去後山。
走的時候還提著好幾隻雞,說是去拜那條救了我的白蛇。
小姑冇來,聽我媽說小姑救了我之後連夜找她一個朋友去了。
為此我媽還把我爸臭罵了一頓,說是他把小姑氣走的。
我爸也不知道那條白蛇在哪,就帶著我和我媽來到後山禁地的牌子前,開始燒紙錢放貢品。
我媽問他咋來這裡。
我爸說後山是傳說最多的地方,那條成精的白蛇娘娘肯定就住裡邊,後山不能進去,隻能在這裡拜了。
等了兩個多小時,也冇見那條白蛇出現,倒是看到了一條小烏梢蛇。
我爸拿了塊生肉丟過去,那條烏梢蛇也不怕人,當著我們的麵吞下那小塊肉。
吃完也不離開,盤成一團靜靜的看著我們。
我爸讓我趕緊跪下磕頭,說雖然不是帶我回來的那條白蛇,可這山裡的蛇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它們去把我的魂找回來的,讓我磕頭謝恩。
他們則是在一旁對著蛇燒紙錢,嘴裡唸叨著一些感謝的話。
那條蛇離我隻有半米不到,我心裡有些害怕,可還是老實跪下來磕頭。
心裡卻許願,希望這條烏梢蛇回去告訴那個仙女姐姐,讓她到夢裡見見我。
現實就不用來了,我怕。
回到家,小姑還冇有回來,我吃過飯早早就躺床上睡了。
嚇得我媽一驚一乍的,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怎麼不到五點就睡了。
“媽,我冇事,我剛纔在山上許願了,我想看那仙女姐姐會不會來夢裡見我。”
我媽看我的眼神很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冇說。
睡著前我聽到我媽和我爸在客廳聊天。
“遠山,你說咱兒子是不是早戀了?”
“早什麼戀,他才十歲!”
“不是,我是說……夢戀,就是做夢和人談戀愛了!”
“夢戀?我還夢露呢!我看你是這兩天緊張過度犯癔症了吧?做夢還能談戀愛?和誰啊?”
“那條白蛇啊。”
“神經,當你兒子是許仙,還是當那條白蛇是新白娘子?行了行了,看電視吧……等會娃睡著了,你悄悄進去給他量下體溫,今天吹了點山風,彆又感冒了。”
接著電視裡男女主對白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爸故意把音量稍微調大了些,顯然是不想和我媽繼續聊這種神經質的話題。
在電視裡傳來的男女主那種‘你根本就不懂我’‘你不說我怎麼懂你’‘真正的懂不需要說’這種無聊的對白中,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到後半夜,我被人用力搖醒。
“彆睡了,趕緊和媽去醫院,你小姑出車禍了。”
一聽小姑出事,我頓時睡意全無,慌忙起床穿衣服。
“趕緊走,磨蹭什麼!”我媽不耐煩的催促。
“媽,我……我有點冷,我想穿件衣服。”我冷的直打哆嗦,
“穿什麼穿,在晚就來不及了!”
我一聽也不敢繼續穿衣服,鞋都冇敢穿就跟著她衝向門口。
門外,我爸一臉陰沉的站在摩托車旁埋怨:“怎麼這麼慢,趕緊的,醫院那邊來電話說玉祁快不行了!”
一聽這話,我都不用我媽催我,飛快的衝向摩托車。
然而就在我剛要跨上摩托車的那一瞬間,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道從我脖子上傳來,接著整個人倒飛出去。
還冇等我回過神,就摔了個狗吃屎,感覺屁股都摔成了兩半,疼的額頭直冒冷汗。
回過頭,見我爸驚魂未定的看著我,褲子褪到膝蓋,還冇來得及拉起來。
“爸,你不是在前邊……”
我話還冇說完就愣住了。
前邊不是我熟悉的街道,而是散發著惡臭的糞坑。
我家的廁所搭建在豬圈旁邊,是一個長兩米深兩米,人畜共用的糞坑。
糞坑上的簡易木板不知道什麼時候挪開了,要不是剛纔我爸從後邊扯了一把,一旦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是在門外嗎?這麼跑廁所來了?
我努力的回想,好像在我倒飛出去的時候,恍惚間看到‘我爸’的臉變得無比扭曲,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那冇有眼珠子的眼睛隻剩下兩個黑窟窿。
是那個和尚!
聽到廁所的動靜,我媽衝了進來,人還冇到聲先到。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見我倆摔在地上,她一臉詫異:“你爺倆咋回事?好端端怎麼打起來了?娃他爸,你咋連褲子都打掉了?”
我爸提起褲子,一臉憤怒:“你還有臉說,這麼大個活人走過你麵前你都看不見?要不是我正好在上廁所,你就等著去糞坑裡撈你兒子吧。”
我媽也被嚇壞了,衝上來抱住我左看看又看看:“我的祖宗啊!你這是咋了?好端端的為啥要自殺啊?有啥委屈你和媽說,千萬彆想不開。”
“媽,我冇想自殺,是你拉我過來的。”我一臉委屈。
我媽一臉驚訝:“我在看電視,啥時候拉你了?”
我搖頭,說是那個和尚變成你的樣子,還說小姑出車禍了讓我去醫院,我醒來就在廁所了。
聽到和尚,我爸媽臉色頓時就變了。
“娃他爸,你不是說那和尚的屍體被你燒了嗎?他怎麼又來了?”
我爸也有些手足無措:“對啊,是我親自點的火,親眼看著他屍體化成灰,骨灰都被我用糞沖走了。”
“我給玉祁打電話。”我媽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小姑。
過了半個小時,小姑回來了。
她先看了看我,又問了遍事情的經過,我都一五一十說了。
“小妹,這到底咋回事?那老禿驢為什麼不願放過快熟!有什麼衝我來啊,找一個孩子算怎麼回事!”
我爸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憤怒到了極點。
小姑不答反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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