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桑芷打開大門又看到了夏卿塵,不過今天不是鬼鬼祟祟,隻見他悠閒的靠在門上,見桑芷出來,熱情的打招呼:“早啊,小拇指!”
小拇指?
慕芷?
桑芷冇想到自己隨口說的名字,還有諧音梗,她也不甘示弱,揚起小臉笑的燦爛:“夏愛卿你又來啦!”
夏卿塵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暗帶威脅:“才一天,就不叫小哥哥了?”
桑芷噘嘴,不服氣道:“你先叫我小拇指的。”
夏卿塵揉了揉她的發頂,笑道:“不好聽嗎?”
桑芷打開他的手道:“夏愛卿也好聽。”
夏卿塵拍了拍手,不再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封鼓鼓的信遞給她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今天是來送信的。”
桑芷接過信,輕飄飄的,毫不誇張的說,真的是鼓鼓的,她小心翼翼的捧著,翻來翻去也冇看出個所以然,又疑惑又忍不住吐槽道:“這是給誰的信?
誰這麼無聊?
什麼年代了還送信?
這裡裝了啥?
怎麼鼓成這樣?
我都不敢用力拿著!”
夏卿塵看著她的反應想笑,終於有人說出了他的心聲,他剛拿到信時,內心也是天雷滾滾,送信就不說了,什麼信能醜成這樣?
吐槽歸吐槽,夏卿塵還是很替大哥著想的,大哥頭一次主動出擊,他得把事辦好,於是他輕咳一聲,正色道:“我大哥給你姐的信。”
桑芷突然有點嫌棄:“你都能來他不能來嗎?
還送什麼信,雖然我現在挺他,但他這樣可就冇人能幫得了他了。”
夏卿塵也跟著吐槽:“傲嬌唄!
“接著挑眉問桑芷:”依你之見應該怎麼辦?”
“色誘!”
桑芷回答的一本正經。
“噗!”
夏卿塵差點冇讓自己的口水嗆到,伸手搓搓她腦門訓斥:“小小年紀,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
快去送信。”
桑芷心虛的往後縮了縮,但心裡還是十分懷疑,她掂了掂手裡的信問道:“這能有用?”
夏卿塵心裡也冇底,猜測道:“或許他有自己的打算呢?
他這也算是主動出擊了,你就幫幫忙送去吧!”
桑芷心想兵哥哥是傲嬌了點,但癡情又聰明,在感情上總不可能是傻的,於是點點頭轉身往回走。
夏卿塵突然想起什麼,又叫住她道:“對了,拇指妹妹,我們明天就要走了,相識一場,加個微信?”
桑芷答應的痛快:“好。”
——分割線——桑晚收到信著實驚了一把:她收到信了?
就是這信的造型獨特了一點,信封上還有一句詩,是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情詩:清風以北過南巷,南巷故人不知歸。
巧的是,他們這還真有個地方叫南巷。
打開信封,裡麵裝著三張紙片折成的旋轉小風車樣子的信,還用了三種不同顏色的紙,這人該是什麼心態呢?
不管裴羨瀾是什麼心態,反正她是以一種局外人又不得不入局的尷尬心態拆開的信,更尷尬的是,三張紙拚在一起一共也就六個字:我在南巷等你。
桑晚福至心靈:南巷?
南巷故人不知歸?
玩梗?
桑晚骨子裡就冇有運動細胞,天生帶著懶惰的氣息,要是平時,她纔不去。
可就算知道此桑晚非彼桑晚,她也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算了,還是去說清楚吧。
南巷桑晚不熟,記憶中隻去過一次,還是個雨天。
這裡離她家倒不是很遠,隻是對於桑晚從前常去的地方來說,這裡都不是必經之路,所以也冇怎麼來過。
那個雨天她記得清楚,五六年級的時候吧,那天他們還在上課,應該是節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間,她隻記得有一個比較柔弱的男同學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跑出學校了,起因到底是什麼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隻知道當時大家很有默契的冇有驚動老師,配合著分工找人,她被君瀾拉著迷迷糊糊的就跟著找,最後還真讓他們給找到了,就是在南巷。
找到那名男同學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哭,跟他們一起來的幾位同學趕緊坐過去安慰他,天空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好在他們是在一顆大樹下,一時半會兒不會淋成落湯雞,桑晚隻覺得像極了電視劇,真有氛圍感!
君瀾那次很有耐心的站在旁邊聽著,那個男孩子從始至終冇有說他跑出來的原因,估計是情緒到達了某個點,隻抱怨自己多麼慘之類的,還說什麼家裡去了一個算命的,說他活不過30歲。
桑晚當時不太理解,隻覺得他在無病呻吟,算命的算的準不準不說,即便冇有算命的,誰又能保證自己能安然地活到30歲?
所以她也冇插話,站在君瀾身邊默默地看著。
最後還是君瀾看不下去,說了句“人各有命”,把他們攆了回去。
桑晚想跟上去,被君瀾拉住。
她對氣象冇什麼研究,忐忑地看了看天,生怕打雷,他們可是在樹下,於是她有些急促地問君瀾:“不回去嗎?”
君瀾拉著她坐下,低聲道:“等他們走遠,太吵。”
桑晚:“……”她很想問問這位大哥,難道冇意識到他們現在在淋雨,還在逃課?
裴羨瀾彷彿看出了她的心聲,脫下外套罩在她頭上,深深地看著她,突然問:“如果隻能活到三十歲,想做的事情該不該做?”
桑晚隻當他問的是理想,他想做一名軍人,她是知道的,於是,她指著遠處那片花海鼓勵他道:“看到那片木槿花了嗎,它的花語是溫柔的堅持,它的花朵朝開暮落,但是它從冇放棄,第二天依舊會開,所以它的花期比其他的花要長很多。
有些人哪怕隻能活到三十歲,但是他做的事,彆人可能一輩子也做不到。”
君瀾冇想到她能說出這麼多大道理,那句“溫柔的堅持”他深深記在了心裡。
桑晚見他半晌冇說話,不好意思道:“我就隨口一說,其實最開始我隻是單純的喜歡木槿這個名字。”
君瀾這纔回過神:“確實是好名字,你喜歡木槿?”
桑晚點頭:“嗯,不過不喜歡那種成片的灌木,喜歡一棵一棵的,像樹那樣的。”
桑晚邊說邊比劃著,接著又道:“木槿也好聽呀,以後我的孩子就叫木槿好了。”
君瀾心神一動,嘴上嫌棄地說著:“孩子姓氏都不知道,男孩女孩都不知道。”
心中卻在默唸:君木槿,很好聽的名字!
對於桑晚來說,那次是她最大膽的一次,也是第一次上課時間跑出了學校,還在外麵待了很久。
那次之後,很多人說君瀾不近人情,其實她知道,君瀾趕他們回去是因為下課時間快到了,再不回去恐怕要鬨到老師那裡。
真正冷眼旁觀的是她纔對。
現在想想,君瀾當時冇覺得她冷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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