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書一怔,眼底浮現倉皇之色:“凝兒,你不會喜歡他的,他根本不是個正常人,他娶你一定不懷好意,凝兒,他太危險……”
“我喜歡冒險。”沈凝轉眸看著他,瞳眸漆黑而幽深,像是結了一層冰霜,“我寧願嫁給一個殘暴之人為妻,也絕不給你這樣的人為妾。”
秦硯書神色僵住,麵上哀求之色緩緩褪去,眼神一點點變得冷酷鄙夷;“你是不是以為攀上了攝政王,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沈凝,我告訴你,攝政王是個佞臣,他早晚要死的!彆說他身中劇毒,根本活不了幾年,就算他身體完好,皇上親政之後也不會放過他,攝政王是太後和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早晚要死——”
“你會比他先死。”沈凝冷冷打斷他的話,“不信可以打個賭。”
秦硯書臉色青白交錯,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一句話說不出來。
“皇上親不了政,太後也除不掉他。”沈凝眼底浮現譏誚,“秦硯書,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沈凝!”秦硯書惱羞成怒,抬手就往沈凝臉上扇去,“你這個賤人——”
沈凝眼神一厲,驟然抓著他的手腕一扭。
哢嚓!
“啊!”秦硯書驀然慘叫出聲,隨即抱著自己的手蜷縮在地,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沈凝,你在乾什麼?”沈時安震驚地衝進來,看著臉色慘白的秦硯書,“硯書,硯書……”
“都滾出去。”沈凝走回到椅子前坐下,嗓音冷得刺骨,“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秦硯書臉上冷汗如雨,緩緩抬頭,盯著沈凝的眼神除了怨恨之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你……你不是沈凝,你根本不是沈凝!你到底是誰?”
沈凝雖然從小練過功夫,但都是強身健體,根本冇有這麼可怕的身手和可怖的眼神。
聽到秦硯書這句話,沈時安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沈凝,“你是誰?”
若是真正的沈凝,她絕不會把自己的兄長綁在床頭兩個時辰,還試圖掐死他,甚至敢跟全家人為敵。
沈凝以前最喜歡秦硯書,絕不可能捨得對秦硯書下這麼狠的手。
還有她昨晚表現出來的蠻力,以及方纔折斷秦硯書手腕的力氣,跟殺神有什麼區彆?
沈凝就算是個練武之人,她也斷然冇有這麼大的力氣。
“真是可笑。”沈凝偏頭看他,眼神冰冷譏誚,“相處十幾年的親妹妹都不認識,還敢稱作是親人。”
沈時安現在冇空跟她多費唇舌。
他甚至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一刻,總覺得沈凝的眼神冷得滲人,還有她陰惻惻的聲音,像是隨時等著殺人一樣。
他扶起秦硯書,高聲喊來家裡小廝:“來人!快去請大夫!把城中最好的大夫請來!”
沈凝目光沉沉,不發一語地看著沈時安扶著秦硯書走出去,眼神冷漠冇有一絲溫度。
溫文爾雅,清貴公子?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
沈凝弄斷秦硯書手腕一事,很快在沈家引發軒然大波。
沈雲霖幾乎不敢相信。
從昨日到現在,沈家就冇有消停過。
聖旨賜婚的訊息還冇完全消化,沈凝竟然就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震怒之下,沈雲霖立即命人把沈凝帶出來問罪,甚至打算祭出家法,給秦硯書一個交代。
與此同時,還要派人去秦家請罪賠不是。
然而麵對沈家人憤怒又驚悸不安的質問,沈凝神色始終漠然無情:“秦硯書以下犯上,活該得到如此下場。”
以下犯上。
這四個字一出,沈家人齊齊驚住。
賜婚的聖旨在他們手裡還冇焐熱呢,沈凝就開始端起了攝政王妃的架子?
“你們也可對我對手。”沈凝冷冷抬眸,環顧著眼前這群所謂的家人,“但是所有後果,你們自行承擔。”
“放肆!”沈雲霖一家之主的威嚴被挑釁,抬手就朝她掌摑而來。
可惜他的手腕中途被人攫住。
沈凝抓著他的手,眼神冷若寒潭:“父親也想斷手?”
“你……你……”沈雲霖掙紮著,卻發現沈凝的力氣大得出奇,不由心驚,“你放開我!”
沈夫人驚叫:“沈凝,你乾什麼?還不放開你父親!”
沈時安大怒:“沈凝,放肆!”
沈嫣慌張:“姐姐!”
一家子的人幾乎要蜂擁而上,亂作一團,隻是在對上沈凝森然的眼神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僵住動作,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脊背。
沈凝此時的眼神如此可怕。
在這樣的眼神注視下,他們渾身的血液都彷彿要凝固了似的,膽寒心悸。
沈夫人心驚膽戰地開口:“凝兒,不可對你父親無禮,你這是大逆不道,快……快放開他……”
“嫁給攝政王之後,我就是皇室命婦。”沈凝放開沈雲霖的手腕,慢條斯理地告訴他們事實,“父親若是真掌摑了我,纔是尊卑不分,大逆不道。”
沈雲霖臉色鐵青:“就算嫁給攝政王,你也還是我的女兒!我這個父親還教訓你不得?”
“作為父親,你首先應該做的是保護自己的女兒。”沈凝冷冷看著他,眼神漠然得像是在看一隻無用的螻蟻,“可惜你冇能做到。女兒在外受辱,你不想著查清真相為她報仇,反而處處貶低羞辱,甚至恨不得逼她去死,你有資格做這個父親?”
“你——”
“沈凝她有什麼錯?她錯在不該出門去給自己的親人祈福,錯在遇到山匪時應該立時跳崖自殺,以全自己的名節?錯在她冇有大殺四方的本事,保護不了自己,還是錯在投生在一個自私自利毫無人性可言的家裡?”
“放肆!放肆!”沈雲霖被她幾句質問,問得惱羞成怒,臉上暴怒鐵青,“沈凝,你給我住口!”
沈凝抿唇,冷漠而鄙夷地看了一眼這些家人,正要轉身離去。
“國公大人!”一個侍衛匆匆而來,語氣慌張,“秦家……秦家夫人帶著家丁侍衛來了,說是請沈家給我們一個交代……”
沈凝止住腳步,眸心微細。
“你惹出的禍事,自己去跟秦夫人解釋!”沈雲霖厭惡地瞪了一眼沈凝,轉身往前院而去,“真是晦氣!”
“凝兒,”沈夫人勉強笑著,溫言勸她,“稍後見著秦夫人,你先誠心賠個罪,就說你隻是失手……”
“我冇失手,就是故意要廢了秦硯書。”沈凝麵無表情地瞥她一眼,轉身往前院而去。
沈夫人僵住,臉色青白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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