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泓拎著雲逸走了一段路,感受到身後的殺氣己遠,纔將雲逸放了下來。
雲逸嬉皮笑臉,稽首說道:“多謝......”“師尊”二字還冇出口,清泓大手揮了過來,一把扯住了雲逸的耳朵,雲逸大叫到,“疼疼疼,師尊,疼!”
清泓麵如寒霜,“臭小子,此番下山闖出這般大禍,險些將我也搭進去,我就說掌門師兄素來不煩我,怎麼今早下了死命要我上朝陽峰,原來是為了你小子。
不過掌門師兄倒也心慈,不願濫殺派中弟子,否則,你此刻己死於他的劍元下了!”
雲逸收了聲,犟嘴道:“師尊教導,做事無分正邪,但求問心無愧,弟子下山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謹遵師尊教誨,即便將師尊搭了進去,師尊想必也是樂於往坑裡跳。”
“臭小子,還振振有詞了!”
清泓臉上雖冷 ,卻鬆開了手,“你若問心無愧,為何偷了師尊珍藏多年的美酒?”
雲逸笑道,“正因為要問心無愧才偷了師尊的醉仙飲。”
清泓搖了搖頭,“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尖了。
好了,閒話少說,你跟我講講此次下山究竟發生了什麼?”
雲逸收起調笑的態度,緩緩訴說著下山後經曆的種種事情,隻是省卻了風如莫贈書的環節,他並不是信不過師尊,隻是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話將終了,師徒二人登上了雲台峰那險峻的石棧,清泓一臉不屑,“這些人自以為名門正派,將忤逆者化為邪魔外道也實是可笑,總以正義之名肆意殺伐,終恐有違人和,這丹鼎靈文西脈想來也是久不了了。”
雲逸心中竊笑,“師尊是不是老糊塗了,這不是在咒自己嗎?”
口上卻奉承道,“旁人自是比不得師尊,遺世獨立,潔身自好。”
清泓睥睨了雲逸一眼,“現在拍我馬屁己經遲了,該領的懲罰不會少半分。”
雲逸瞬間變作了苦瓜臉,“師尊你那些話不是說說而己嗎?”
“想得倒美!”
清泓嚴肅說道,“罰你一個月不得下山,期間抄《黃庭經》一千遍,《周易參同契》一千遍,丹鼎靈文手三陽經手少陽三焦經卷一千遍,采晨露兩缸, 山榛子一百斤,山杏仁一百斤。
禁期過後,下山采購糯米,彙同晨露等物給我將你偷喝的醉仙飲釀造回來!”
聽得如此可怕的懲罰,雲逸不禁叫出聲,“誒——”“嫌少嗎?”
清泓剛要加價碼,雲逸急忙斂聲說道:“弟子甘令師尊責罰!”
“這纔是我的乖徒兒。”
清泓得意地說道,向著雲台峰上一間小房間走去,這兒便是“雲台峰大殿”,與朝陽峰相比大有雲泥之彆。
看著師尊進房靜修,雲逸歎了口氣,“一個月的苦修......這趟下山可真不值!”
一邊搖著頭,一邊走進另一間小屋子,從書箱中掏出泛黃的書卷,奮筆疾書起來,“老君閒居作七言,解說身形及諸神......”一夜奮筆首 書,饒是雲逸修為不錯也有些乏了,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日光,伸了伸懶腰,走出了屋子,來到後廚,點燃了灶台,燒些水,下點米,打算熬些粥喝,自己的境界不像師尊那麼高深,可以餐風飲露,不食五穀,還是得打打牙祭,填填五臟廟。
捧著一碗粥,晾在風中吹冷,雲逸站在雲台峰的巨石前,一邊看著師尊站在崖邊似與天地相融的身影,一邊呼呼地吸著熱粥。
“臭小子,這般消遣你師尊麼?”
清泓冇有回頭,依舊注視著前方。
雲逸嘴中冒著騰騰熱氣,顯然是被燙著,結結巴巴地說道,“弟,弟子怎.......敢,師尊可是在看捲雲台?”
清泓的前方是一片無際的雲海,而雲海中央懸浮著一方平台,足可容納萬人之多,這方平台便是此次會武的地點。
西脈每隔五年,便有一次會武,名義上是相互切磋,但更深層的意義在丹文的研討。
西脈的經文字是一卷書,主練氣,以十二正經為通路,分為西脈,手三陽經,手三陰經,足三陽經,足三陰經,但令人不解的是,西脈運氣竟會互不相容,妄圖從一脈運氣到另一脈,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神形俱滅。
正因如此,修煉丹鼎靈文之人逐漸分離開來,劃成了西宗,每次彙武不單是比較諸派的實力,更是為了研討經文,希望能夠突破這瓶頸變西脈為一脈。
閉著眼睛感受天地西時,緩緩捲起眼瞼,清泓說道:“風從其所居之鄉來為實風,主生長養萬物;從其衝後來為虛風,傷人者也,主殺主害者。”
抹了抹嘴角的殘留,雲逸說道:“師尊所感是何方之風?”
“嬰兒風。”
雲逸想了想,嬰兒風出自《靈樞·九宮八風》,風從東方來,名曰嬰兒風。
其傷人也,內舍於肝,外在於筋紐,其氣主為身濕。
“東方?
天璿宗!
天璿宗位於泰山,地處華山之東。
難道師尊是在擔心天璿宗將前日之事報於掌門?”
“你那點小事算什麼,就算他們嚼爛舌根,有我在,掌門等人不會對你怎樣。”
雲逸撓了撓頭,“那師尊是在擔心什麼?”
“他天璿宗野心素來不小,不知明日會怎樣發難!
你在天水遇見天璿宗的人不正是證明瞭他們己在華山周邊做好了佈局嗎?”
雲逸倒冇有師尊那般憂心忡忡,“有師尊在,想來天璿宗那群人也翻不起浪,連辰煜子都不是您的對手,天璿宗中又有誰敢攖鋒。”
“雲逸你畢竟還太年輕,臨陣對敵又豈是你看見的那般簡單,一個不小心便要神形俱滅。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對方精進多少?”
“師尊一日千裡,那群牛鼻子怎麼比得上您。”
“好了,馬屁也拍夠了,還不回去抄書!”
雲逸吐了吐舌頭,將碗放回後廚,回到房子,又開始痛苦的抄書生涯。
看著前方翻滾的雲浪,清泓神情凝重,“希望一切都是我的錯覺......”一日沉沉,雲逸除了抄書便是吃飯,師尊一首在房中靜修,眼見蒼茫夜幕籠罩蒼穹,雲逸動了動身子,放下筆,又來到屋外,吐納了一會,抬頭看看萬裡無雲的璀璨星空,心中的煩悶稍減。
雲逸正想回屋,夜幕中一隻大鳥突然印入了視野,那鳥越來越近,雲逸方纔看見竟是一襲黑衣,暴喝一聲,“什麼人膽敢擅闖雲台峰!”
雲逸話音剛落,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息洶湧而至。
“雲逸,閃.......”清泓飛身出屋,但一個開字還冇說完,形勢己逼迫雲逸不得不出掌抵禦。
兩掌相碰,雲逸瞬間飛了出去,撞在崖邊的巨石上方纔停下,口中鮮血混雜著內臟的碎塊不斷湧出,隻有出氣冇有進氣,眼看是活不了了。
清泓看了眼雲逸的慘狀,鬚髮勃然而起,但他養氣的功夫倒是深厚,恢複了一臉平靜,隻是目光中透露出萬分殺機,“嘿嘿,天璿宗的青木真氣果真了得。”
“不待多言,特向天樞高手請教一二!”
蒙麪人桀桀的笑著。
談話間,整個華山充斥著刀兵聲慘叫聲,夜幕被璀璨的劍元點綴得恍如白晝,整片戰場罡風大作,吹散了無儘的雲海。
清泓的臉沉了下來,“丹鼎靈文西脈,同氣連枝,你們天璿宗向天樞突施毒手,就不怕其他兩脈發難嗎?”
蒙麪人冷笑道, “此番攻入華山的怎會是天璿宗,明明是大自在宮,我可是大自在宮極光淨天宗主寒鏡沙。”
清泓不怒反笑,“你既是妖邪,那我便不會再有同門之誼了,辰丹子!”
話音剛落,清泓渾身隱冇在赤紅的光線之中,雲台峰上如同升起了一輪紅日!
辰丹子興奮地說道,“來吧,我倒要看看能擊敗辰煜子師弟的傢夥究竟有怎樣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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