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白楊客棧,血腥氣濃重的令人作嘔。
算上後院被殘忍分食的死人,這一家小小的路邊客棧內,此時已有著不下十具屍體,再加上三個體格龐大的豬妖屍首,完全就是一副鬼蜮景象。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這種地方久待。
但是此時的南宮獅卻是彆無選擇。
“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二樓客房內,望著昏迷中的楚離,南宮家的天之驕女陷入了迷茫。
楚離倒了,倒得很突然。
簡直可以說是推金山倒玉柱。
明明之前還是一劍便斬殺後天境妖物的高手,突然就這麼昏倒了,正常人都會懷疑。
起初的南宮獅也是這麼覺得的,認為這楚家神秘人是被自己戳破了謊言,所以裝昏迷逃避。
如此假惺惺的行為,讓她勃然大怒。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
隨著倒地,那戴著鬥笠的神秘人氣息便飛速萎靡了下去,彆說武者,甚至連常人都不如!
“難道,他真的是病倒了?”
半信半疑之中,南宮獅忍不住走上前揭開了鬥笠,下一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隻見那鬥笠之內,是一名俊美到連女子都要自慚形穢的美少年,劍眉星目,玉樹臨風,隻是臉色卻病態的蒼白,彷彿身患重病。
“這人,竟與我年紀相仿!?”
“而且看樣子身體還極為虛弱。”
“就這種狀態,居然能一劍砍下那豬妖頭顱?”
望著昏迷的楚離,南宮獅心中震驚。
而隨隊的醫士檢查之後,更是證明瞭南宮獅的想法。
“小姐,此人雖是後天境武者,但是身體虛弱,天命有缺,恐怕是全身氣力都用在之前那一劍上了,現在必須靜養。”
聽到這些後,南宮獅隻能帶著楚離暫時在這白楊客棧休息,但心中早已炸翻了天。
因為經過搜身,南宮獅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正是楚家公子楚離!
也就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
望了一眼床鋪上病弱的少年,南宮獅不由得偏過目光,隻覺得臉上一陣燥熱。
雖然早已聽說過這楚家少爺生的副好皮囊,但冇想到竟如此好看。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楚離似乎與傳聞中並不相同。
楚家長子楚離,自數年前起便莫名消失了一般,這點早有人注意,也有不少的傳言。
比如楚離品行不端,武學天賦差,最終遭到了楚家雪藏。
可是現在看來,這根本是無稽之談!
如果南宮獅冇記錯的話,楚離應該與她同歲,但卻已經是後天境後期的武者了,而且還是在身體如此虛弱的情況下。
“雖然我是因為家族秘術才壓了境界,但這個年紀就達到後天境後期,絕不是冇有武學天賦。”
皺眉看向病弱的楚離,南宮獅心頭疑惑,一旁的侍女小陶忍不住道:
“小姐,既然不是武學天賦的問題,那應該就是品性問題了,長著這麼一張臉,還是楚家人,說不定就是個浪蕩子!”
如此說的小陶言之鑿鑿,看著楚離的眼神充滿警惕。
帝京之中,各個世家大族總有那麼一些年輕人,雖然武學天賦很好,但是卻極為紈絝。
為非作歹,仗勢欺人,強搶民女,可以說是無惡不作。
雖然武宗皇帝上台後懲治了一批,但是還是有很多人逃過去了,說不定其中便有這楚離。
然而聽到了這番話,南宮獅卻是微微搖頭。
“不,他的品性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纔對。”
“這,小姐你為什麼這麼說?”
小陶麵露驚訝,南宮獅聞言道:
“品性這一點,從他使用的劍法就能看出一二。”
“楚家的退魔劍法,看起來要求不高,但是父親曾說過,此乃正道之劍,唯有品性高潔,心懷天下之人才能修到高深處。”
“之前他出劍劍氣如虹,自帶一股浩然正氣,破魔斬妖,恐怕已是小成之境。”
“這樣的人,品性怎麼會有什麼問題?”
聽到這些話,小陶心中震驚。
她還是第一次聽自家小姐如此誇一個人。
轉頭看向一旁的小姐,小陶發現南宮獅看著床上少年的目光少見的柔和。
“小姐,您是覺得那些傳言不實?”
“嗯,但是楚離在楚家被排擠應該是真的,否則......楚家怎麼會到現在都不來人?”
打開窗子望向黑夜中空無一人的官道,南宮獅心中不由得多出了一股怒氣。
“雖然楚離被自家人所厭惡,但再怎麼說也是楚家的一員,楚淩天的兒子,楚婉靈她們三姐妹的弟弟吧?”
“明明知道他身體虛弱,居然連隨從都不派一個,就這樣也算是親人?”
“雖然我不同意聯姻,但名義上他還是我的未婚夫,這楚家怎麼能如此對他!”
說到這裡的南宮獅握緊拳頭,心中湧現出一股難言的怒意與愧疚。
這其中自然有誤會了楚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一種對楚家的憤怒。
正所謂夫妻同體,這種大家族的聯姻,往往會因為一方的原因而使另一方在家族的境遇改變。
從這個角度看,楚家如此對待楚離,是置南宮家於何地?
“等等!難道說就是因為我的原因,他們才如此針對楚離?”
如此想的南宮獅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因為南宮獅不止是拒絕了婚事,在之後更是加入了南宮家對楚家的強硬派,屢次與楚家公開作對。
那自己的未婚夫在楚家,又怎麼可能得到什麼好臉?
再加上楚家人本就排擠楚離,一切看起來就合理了。
現在將虛弱的楚離甩到她麵前,說不定就是楚家在向她示威,故意讓她看到備受打壓的未婚夫的慘狀!
否則天底下哪有這樣對自己族人的?
想到這裡的南宮獅怒不可遏,同時心中對楚離愈發愧疚。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床上傳來。
楚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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