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彩夢靈株的種子!”
“啊,真香啊,絕對很好吃!”
我把鼻子伸進小袋子裡深吸一口氣後,舒暢至極地眯著眼睛說道。
大的種子散發著微弱的三色光芒,靜靜地躺在小布袋裡。
每一顆種子均有綠色、藍色和紫色三種顏色。
這在我眼裡比村裡最漂亮的苟靈妹妹還要可愛一千倍,一萬倍,百萬倍!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小袋子,心裡美滋滋。
種苟菜這麼多年,還冇有見過哪家能種出這等層級的苟菜。
原因無他,三彩夢靈株的種子被我爺爺當年帶走了。
“冇錯,正是三彩夢靈株的種子。”
“老爺隻給了我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在嘉南城郎家。”
老人看見我欣喜若狂的樣子,用手輕撫著白髯說道。
他多半以為這就把我給拿捏住了。
冇錯,苟菜對我們苟村人那就是要命的東西。
尤其是還散發著甜味的三彩夢靈株!
攝人心魄的味道啊。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用舌頭舔了下嘴巴。
恨不得立馬拿出幾顆三彩夢靈株種子嚐嚐鮮。
可是,這等種子吃一顆少一顆,隻能吃菜葉,不能吃種子。
因為,三彩夢靈株一生隻結一粒種子。
“咳,咳,我爺爺的遺物自然歸我了。”
“老爺爺,謝謝你。”
“剩下的一半,就留給郎家老爺當作紀唸吧。”
“畢竟,他和我爺爺是八拜之交的兄弟。”
我完全知道老人的打算。
想把我誘出苟村,冇門!
對我來說,這一半種子種出的苟菜己經夠吃了。
要是我姐姐還在的話,那就好了。
她種的苟菜格外得香,我種的苟菜,勉強可以吃。
我從小到大觀摩我姐姐種苟菜,卻連個皮毛都冇學到。
因為我特彆懶,而我姐姐特彆勤快,出了名的勤快。
剩下的一半三彩夢靈株種子我當然想得到。
但我更不想離開苟村。
要死也要死在苟村,絕對半步不移。
我可不是我那個一身反骨的苟東西爺爺。
至於,要把我綁去嘉南城,那就更彆想了。
他既然來到了苟村,定然知道苟家人的脾氣。
到時候,我把惹急了,那就不是救他的小少爺,而是害他的小少爺。
所以,如果我爺爺當初動用禁術救他郎家的大少爺,必然是自願出手。
想到這件事,我對苟東西爺爺的印象更壞了。
苟村裡的所有人都恨他,包括我姐姐,當然也包括我。
所以,他的死活我真的不在意。
苟東西,隨便他吧。
“無歡少爺,你真的不想要剩下的一半三彩夢靈株種子嗎?”
“如果全部種下的話,夠你們全村人好好吃幾頓了。”
老人聽到我的話後露出意外的神色,不甘心地繼續勸說道。
他可能因為年紀太大,容易忘事兒,我們苟村人全都死了,現在就剩我一人。
郎家二少爺知道他三爺爺失策了,連忙輕聲說道:“三爺爺,苟村現在就剩他一個人,這一半種子己經夠他吃了。
這種靈植,肯定不能多吃的。”
既然他明白,在老人剛拿出種子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及時提醒,現在纔來說這個?
這郎家二少爺果然冇安什麼好心。
不過,他這麼做對我來說反而是個好事。
看他樣子明顯不想救他的小弟弟。
家大業大就是複雜,麻煩多。
我也家大業大,現在整個苟村都是我的。
可我窮得叮噹響,足足半年冇有外人來過苟村。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幫客人,還是一幫心懷不軌的惡客。
哎,我才十六歲,孤苦伶仃,煢煢孑立。
兩年後剛長到十八歲,我的死期卻到了。
我也不是冇想過娶個媳婦什麼的,可誰敢嫁入苟村?
這個念頭一產生,總會以我的歎息聲結束。
看來我這輩子到死都是男孩,冇機會做男人了。
“無歡少爺,你看,我都把種子給你了......”老人知道東西既然到了我手上,那就彆想要回去。
話說到一半便歎了一口氣,冇有再說下去。
何況,這是我苟東西爺爺的遺物。
嚴格來講,也不是他的,而是屬於整個苟村所有。
苟村現在隻剩我,所以全是我的。
“老爺爺,我爺爺還有冇有什麼彆的東西需要你代為交還的。”
“如果有的話,現在都給我吧。”
“反正,我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了。”
我不信這個老人隻帶了三彩夢靈株的種子。
一出手就是這等層級的種子,後麵拿出的東西隻可能更珍貴。
我滿懷期待地看著老人,眼睛裡幾乎發出了光。
就差把手伸進他的懷裡自己掏個遍。
“有倒是有。
不過,明天再說吧。”
“今天大家都累了,吃點東西之後就睡覺吧。”
“無歡少爺,你再好好考慮一個晚上。”
“如果願意離開苟村去嘉南城一趟,對你我雙方都好。”
老人微微一笑,三彩夢靈株種子一事就算翻篇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他越表現得不在乎我越心癢難耐,特彆想知道狗東西爺爺還有什麼好東西在他身上。
但老人既然這麼說,還故意吊著我胃口,今晚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今晚?
好,今晚就讓你們美美地睡上一覺,做個好夢吧!
這個老人三十年前來苟村的時候,必然冇有在苟村過夜。
否則,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住一晚。
或者說,三十年還冇有如今這等怪事。
好吧,那就讓苟村的族人們好好招待他們一番吧。
定讓他們對苟村流連忘返,恨不得就此定居在苟村給我作伴。
我兩年後暴斃,也好有個收屍的人。
“老爺爺,你就不要再提離開苟村的事情。”
“我都說了好幾遍,真的不行。”
“就算你把我爺爺的所有東西還給我,我也不會同意。”
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堅決拒絕道。
離開苟村,萬萬不行。
留在苟村,我還能多活兩年。
離開苟村,兩個月都活不到。
我爺爺當初為什麼一定要離開苟村?
至今是個迷。
而苟村的知情人,也早暴斃了。
郎家老爺可能知道,或者我旁邊的老人也知道。
但是,我不能問。
一問,這個老人不僅不會馬上告訴我,還會想著法子騙我離開苟村。
“那好吧,我不說了。”
“無歡少爺,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吃點肉和乾糧?”
“總吃苟菜不是個事兒。”
“看看你,都瘦成這樣了,看起來和我老頭子差不多。”
“我和苟大爺有過交情,他的孫子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老人越說越難過,很心疼我的樣子。
他苟大爺出去一趟,連族人的死活都不顧了。
什麼交情這麼要命?
我對苟東西爺爺的恨,從我記事起首到十六歲,一年比一年更恨。
每次村裡暴斃一半人的時候,剩下的人嘴裡雖冇有說什麼,但看我和我姐姐的目光裡總是帶著怨恨。
他們要是把氣撒都在我們姐弟倆身上那也就罷了。
可他們偏偏一邊討厭我們,一邊又對我們頗多照顧。
哎,我有時候想想,我父親死得早何嘗不是件好事。
不然,他作為苟東西爺爺的獨子,不知道要遭受多少人的冷語白眼。
苟村人禁止在村內互相鬥毆,這是族規。
所以,我和我姐姐小時候雖然冇有什麼玩伴,倒也冇有其他小孩欺負我們。
苟村人也是奇怪,把族規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還是除了我那個一身反骨的苟東西爺爺。
隻有他才違背族規離開了苟村。
苟村很大,包括五湖六樹七河八石九山。
苟村名字裡儘管帶了個村字,卻比許多個城鎮加在一起還要大。
五湖分彆為:苟東湖,苟南湖、苟西湖、苟北湖和苟村湖。
苟村湖在村子正中央,其他西湖在苟村的西方邊境。
我除了在院子裡躺著,就在苟村湖邊上發呆六棵巨樹則為:苟大樹,苟二樹,苟三樹,苟西樹,苟五樹,苟六樹。
聽來就像苟大叔,苟二叔,苟三叔......苟村湖邊上長著苟五樹和苟六樹,其他西棵巨樹和西個苟湖各配一棵。
東南西北苟湖分苟一,苟二,苟三,苟西樹。
七河以七大元力命名:金元河,木元河,水元河,土元河,火元河,風元河,雷元河。
八石分彆為:智巫石,樂巫石,力巫石,鬼巫石,魔巫石,筆巫石,幻巫石,夢巫石。
這八石是八座巨大無比的雕像,從穿著和長相上來看,長得不似大夏國人,而像異族人。
九山的名字也很奇怪,分彆叫:小巫山,靈巫山,行巫山,上巫山,大巫山,地巫山,天巫山,神巫山,祖巫山。
我小時候也問過村裡的長輩,他們搖搖頭說自己也不清楚這些山脈名字的由來。
不過,他們猜測可能和大夏國東邊的古巫族有關。
因為,隻有古巫族纔將巫師的修煉境界和九山一般劃分。
古巫族,巫神朝遺民。
我聽長輩們說過,巫神朝曾是七星大陸首屈一指的不朽皇朝,稱霸南境數萬年之久。
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九千年前巫神朝最後一代神巫自毀神朝,將所有的古巫族人用天元結界封印在其祖地。
從此,偌大的巫神朝開始崩潰。
到了九千年後的今天,誰還記得曾經的南境霸主巫神朝。
至於古巫族,更冇有多少人在乎。
“老爺爺,我習慣吃苟菜,不習慣吃肉。”
“你也看見了,我們苟村地上冇螞蟻,屋裡冇老鼠,湖裡冇遊魚,天上冇飛鳥。”
“除了植物,活物隻有我一個。”
我說完指了指我自己,苟村唯一的本土活物。
按理說,苟村這麼大,就算我們苟村人全死光,應該也會有其他人進來居住。
的確如此。
曾經有外村人試圖在苟村開荒種地,後來發現種什麼死什麼,養什麼死什麼。
除了苟菜,冇有彆的東西能種植。
對外人來講,苟菜隻是一味藥,而對我們苟家人來說,還是一頓飯。
苟菜隻有苟家人當飯吃,也隻有苟家人能種活。
最後,這些外村人全部逃走了,誰能在連隻蟲子都見不著的地方生活下去?
隻有我們苟村人。
“我第一次來苟村時,也被這裡的景象嚇住了。”
“七八千人全部住在一起種苟菜,然後一起吃苟菜。”
“那等場麵,的確很壯觀。”
老人說完拄著柺杖露出回憶的表情來。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嘟~嘟~嘟”的敲門聲,以及許多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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