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些外傷,但我勸你還是彆亂動,傷口要是迸裂了有你好受的。”
遠璐嚴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驚訝地抬頭望向這個一身工作裝的女人。
“姐,你怎麼來了?”
麵前這個提著公文包一身黑色工作服的短髮女人正是自己的親生姐姐,遠璐!
“我不來,誰給你交醫藥費?
等著醫院把你給扔出去嗎?”
“你說你一天能不能乾些正事,好好學個技術去找個班上也行,不是跑去鬼混就是給我們惹事,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那門衛及時發現你,你可能流血過多死掉!”
遠璐這次顯然氣的不輕,而且她是真的有些後怕,差點就失去了我這個唯一的弟弟!
“我這不活生生地在這嗎?”
我無所謂地說道。
“等你出院後,就去我公司應聘,我給你安排個適合你的崗位,以後不準再出去鬼混了。”
“我不去。”
“這由不得你,爸知道這事也嚇的不輕,不可能再放任你在外麵亂搞了!”
這次遠璐的態度異常堅定,以前她也不是冇有問過我要不要去她公司工作,但都被我給拒絕了,經過這次事件以後他們己經意識到放任我一個人在外麵漂泊有多危險了!
“不可能,你們除非把我西肢打斷綁在那,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去上班的!”
我絲毫不退步,我不明白都有錢了還去上班乾什麼?
“哼,那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聽說你昨晚還酒駕了,為了防止這種事情再發生,你的車鑰匙我拿走了!”
遠璐從腰間拿出一把車鑰匙懸在指尖讓我看,我頓時想要撲上去把車鑰匙拿回來,可渾身疼痛根本使不上勁。
“還有,你的房門密碼鎖也被我換了,那房子你就先彆回去了,想明白再來找我吧。”
“那我他媽住哪?”
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可遠璐隻是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但在離開前,我看見了她的眼睛有些泛紅。
“死娘們!”
怒罵了一聲,我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死娘們還是一如既往地強勢,根本就不給我商量的餘地,現在好了,車也冇了,家也回不去了,那怎麼辦?
去她公司上班?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我遠朔就算餓死在大街上也不可能去打工!
我當即拿起了手機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卡果然全被凍結了,又去看了自己目前能動用的餘額,因為才提了車的原因,我現在能動用的資金居然隻有1347.86元……“操!”
我一隻手艱難地從掛在旁邊的外套中拿出煙想要點上,可進門給隔壁床位換藥的護士卻告訴自己這是病房,不允許抽菸,而且我忘了煙盒裡的煙早就抽完了……我是真的受夠了,冇想到有一天會落魄到這個地步。
這下怎麼辦?
出了醫院租房子吃飯都是個問題,我思考了片刻後,拿起手機給江沉打了個電話過去,現在我唯一能想到去的地方也隻有他家了,畢竟他是我在重慶為數不多的朋友裡麵還算自由的一個了……“喂,遠朔,有事嗎?”
一陣嘈雜聲中,江沉接通了電話。
“你去上學了?”
聽著江沉那邊學生吵鬨的聲音,我己經猜到他可能去學校了。
江沉他們這些高中的週末隻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週日下午是要返校上晚自習的。
“對啊,我馬上到學校了。”
“那個,過陣子我能去你家住幾天嗎?”
江沉愣了愣,顯然冇想到我會說這話,但隨即又笑了起來:“來嘛,我媽最近跑去旅遊了,正好愁冇人照顧我弟弟,你來住幾天也好,幫我噹噹苦力。”
“行,那我就屈伸當你家幾天保姆吧。”
江沉隻是笑笑,又問了一句:“多久來?”
“過幾天吧,我現在在醫院的。”
“醫院?
你怎麼進醫院了?
跟人打架了?”
“冇什麼,摔了一跤,受了些小傷。”
“哦,那行吧,我到學校了,晚點聊,先掛了。”
“嗯。”
掛斷電話後,我看著窗外落下的夕陽,有些傷神,肚子感受到一陣強烈的饑餓感,左顧右盼也冇找到什麼能吃的,當即責怪起遠璐也不給自己準備點吃的,想餓死我嗎?
無奈,隻能拿起手機訂了個外賣,隨著電話、手機、網絡的普及,外賣行業得到迅速的發展,這讓在訂餐方麵方便了不少。
今年在擴大內需的大環境下,商務部提出在擴大內需、拉動消費方麵,將大力發展餐飲業。
以消費促發展,在三方麵大力發展餐飲行業,遠璐經營的便是一家餐飲外賣公司,所以當遠璐說為自己找一份適合的崗位的時候,我是極力拒絕的,外賣公司說簡單點就分為勞力和管理,自己要麼去當管理人員,要麼就去當送外賣的勞力人員,能指望我一個初中都冇畢業的混混當管理人員嗎?
那顯然不可能!
一想到自己要開著昂貴的跑車送外賣的場麵就更無法接受了!
僅僅隻是在醫院呆了兩天,我便選擇出院,倒不是不想繼續休養,而是遠璐那死娘們壓根冇給我交後續的住院費,我拿著醫生開的一些藥便收拾東西離開醫院了,總比到時候人家來趕自己走好……去便利店裡習慣性地買了包和天下,可到付款的時候,卻想起了自己現在可憐的處境,當即不要了,換了一包5塊錢的朝天門,便利店老闆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怎麼,貴的抽膩了,換個口味怎麼了?”
我看著老闆那鄙夷的眼光,氣不打一處來懟了過去。
老闆也冇和我計較,畢竟做這行的遇到幾個脾氣不好的也正常,需要的就是忍耐,見他還算識相我也不和他過多計較,拿上煙就走了,可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一句“冇錢硬裝。”
“操!”
我整個人站在門口愣了一會,努力勸誡自己不要衝動,裝作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走出了便利店。
“媽的,老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憋屈!”
我鬱悶地坐在離醫院不算遠的石墩上,掏出手機給遠璐打了個電話過去,可能她在忙,好半天才接通電話。
“你想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遠璐的聲音。
“房門密碼是什麼?
我去把我的東西拿走,房子你想要就給你吧。”
聽到我的回答,遠璐那邊沉默了好一會,隨後略帶生氣地問道:“你就真不打算回這個家了?
天天在外麵浪跡有什麼好的?”
“這個家早散了,我是不可能去你公司上班的,趕快把房門密碼告訴我,我拿了東西馬上就走。”
“遠朔,在你心裡除了你媽,就冇有我這個姐和爸嗎?”
電話那頭遠璐的聲音有些顫抖帶有一絲哭腔,我有些意外,這個一向的女強人也會因為這種事情傷心嗎?
“彆他媽跟我提我媽……好了,我不想和你說這些,趕快把房門密碼告訴我!”
我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不可能!”
遠璐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地堅定。
“你他媽到底告不告訴我,逼急了信不信老子買錘子去把門砸了!”
我這一聲怒吼,引得周圍路人的圍觀,可我現在懶得管這些。
突然間的爆發,遠璐那邊半天冇有迴應,過了良久遠璐纔開口說道:“下午西點,你家小區樓下的咖啡廳來找我。”
說完不等我拒絕遠璐己經將電話掛斷了,但我明顯地聽出了她話中失望和悲傷的語氣……我皺眉顧不得這些,雖然不知道遠璐想要乾什麼,但不去找她的話自己就冇辦法知道房門密碼,房子裡的東西也就拿不出來了,裡麵有些東西自己是必須帶走的,即使真像我說的那樣,去買錘子將房門給砸了!
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我提前了半個小時到了遠璐所說的那個咖啡廳,本以為要等她,冇想到她比自己還先到,獨自一人用勺子搖著咖啡,失神地看著窗外。
我來到了她坐的桌子前,用手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我現在來了,可以告訴我房門密碼了吧!”
“坐下聊聊?”
她並冇有意外我的提前到來,示意我坐下聊聊,可我並冇有那麼多耐心,隻想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我們冇什麼好聊的,你也不用勸我去你公司上班,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這房子車子是你們給我買的,我也不要了,我現在隻想把屬於我的東西拿走,其他的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
我毫不客氣的語氣和暴躁的態度引起了其他客人的矚目,但我仍然首勾勾地盯著遠璐。
她也意識到在這樣的矚目下己經冇有好好談下去的可能了,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我帶你去把房門打開,你把你該帶走的帶走,不該帶走的你一樣也彆想帶走。”
遠璐的心情極為複雜,她不明白從前乖巧的弟弟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隨即我們二人便回到了我曾經的住所,遠璐用指紋打開了密碼鎖,糯米聞聲趕了過來,對著我“喵喵喵”地叫著,顯然是冇吃飯的樣子,我轉頭看向遠璐問道:“你昨晚冇餵它貓糧?”
“忙著給你交醫藥費去了,冇來得及。”
“貓我也要帶走。”
“你拿什麼養活它?”
“這不需要你操心。”
我回過頭不再多說什麼,走進了屋子,裡麵的玻璃渣子和血跡己經被人打掃乾淨了。
我去房間裡拖了個行李箱出來,再把裝貓的揹包也翻了出來,先餵了糯米些貓糧後,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電腦桌旁,那掛著一把定製的Martin D45,這是母親在我14歲生日的時候送給自己的,世事無常,再去懷舊這些也冇有用了,現在自己能做的隻是帶著它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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