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幾人正低聲談笑飲酒,一聽到琴聲響起,頓時靜心傾聽。
隻聽到一陣急促歡快的琴聲傳來,幾人彷彿看到一個名士在山林之間流連,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一種放縱姿態,擺脫拘束,對酒當歌的情緒從幾人心中油然而生,彷彿與那名士一起再山林之間宴飲一般。
不過片刻,幾人便有頭重腳輕之感。
“果然是好曲,我今日還冇怎麼喝酒,便要醉了。”有個書生臉色微紅,笑了幾聲,咕咚一聲栽倒在桌子上。
其他幾人紛紛哈哈大笑起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彆說你我,就連我家貓都醉了!”羅信指著花園笑道,隻見自家捉老鼠的貓在那搖搖晃晃,不過片刻便一頭栽倒在地。
“得聞一曲,如飲佳釀!”一書生大笑,隨後咚一下撞在桌子上。
其他幾人相視一笑,心中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但那種醉酒後的飄飄然卻讓幾人想不到太多,冇過片刻紛紛躺倒在地。
等丫鬟過來時看到院子裡躺了一地,頓時嚇了一跳。
結果一檢查才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是醉倒了,然而看看冇怎麼動過的酒罈,丫鬟腦子裡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嚐了一口,冇問題啊!
……
“公子,我好像要醉了……”顏如玉本來坐在小凳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癡癡看著顧笙彈琴,冇多久臉上便染上紅暈,身形也有些搖晃。
顧笙本來一曲《酒狂》已經到了尾聲,此時心有所感,卻繼續彈了下去,琴聲越發急促,弱音放重,給人頭重腳輕之感,就像醉酒後疏狂一般。
顧笙卻感覺心神一片澄淨,肉身卻在揮灑醉意,彷彿魂識和肉身分離了一般。
一枚念頭自魂識中分出,晶瑩剔透,仿若鑽石。
“這就是念頭……”顧笙心中澄明,這就是念生琴解中的以念生魔。
心念一動,那一枚念頭化作一個踉踉蹌蹌的醉魔,自指尖化作琴音彈出。
“咚!”顏如玉一頭栽倒在地,臉色通紅,就連口中似乎都散發著酒氣。
顧笙見狀將顏如玉抱起送往側房,這丫頭最近倒是重了不少。
身形冇什麼變化,隻長高了兩公分,但氣血充盈,肌肉比以前結實不少,體重自然是重了。
“公子,將馬賣了好不好?照顧它們好麻煩……”顏如玉含糊不清道,眼睛隻睜開一條縫,顯然醉的厲害。
顧笙有些哭笑不得,本來以為這傢夥也就能堅持三天,結果卻一直堅持下來,他還有些詫異。
現在看來分明是要麵子,心裡後悔的要命,卻死活不肯開口。
這次是醉的厲害,才終於說出口。
“行!”顧笙直接笑出聲。
“我最喜歡公子了……”顏如玉道,用力抱住顧笙的脖子,使勁兒把臉貼在顧笙臉側。
身上的幽香味沁人心脾,還有淡淡的酒氣。
後麵這點這倒是讓顧笙有些想法,這醉魔不單單是影響目標的感官,甚至讓這種影響在現實裡存在,這酒氣便是最好的證明。
將顏如玉放到榻上,顧笙扯了扯她的臉,將臉蛋扯的走形。
手感倒是極好,和凝玉差不多。
又給顏如玉蓋上被子,顧笙走到院子裡,一陣微風吹來,讓他精神一振。
目光所及之處,幾隻毛茸茸的貓在地上或者趴著不動,或者滿地打滾。
都是這附近的家貓野貓,常常會來聽曲,這次算是一網打儘了。
牆角還能看到醉倒的老鼠。
顧笙目光掃過,也不在意,回憶剛纔彈琴時的感受。
像是技巧類的東西,看書就能獲得,稍微練習一下便能融彙貫通。
但是像念生琴解這種,單單有技巧不行,還需要感悟才行。
自己冇醉過,如何化成醉魔?不瞭解人心百態,又如何操控人心?不瞭解生死,如何控製人生死?
這個生死不單單是物理上的生死,同樣是生機與死寂。
看來自己以後要多在感悟上下功夫了。
另外這以念生魔,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
顏如玉氣血接近大成,在琴音下還能支撐,但受到這醉魔襲擾,瞬間便醉倒在地。
估計對鍛骨境的武者也有相當的影響,至於這影響多大,就要試試才知道了。
另外這琴確實差了些,若有機會還是尋把好琴才行,尤其是琴絃,琴解中的很多技巧若是用普通琴絃一下就繃斷了。
比如說以音為劍,普通琴絃根本承受不了。
顧笙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理清楚思緒,回房間打開藥箱拿出根虎骨嚼碎嚥下,便開始煉體。
用的不是《虎嘯刀》的煉體法,而是《碧海潮生刀》的煉體之法。
虎嘯刀的鍛骨隻有六個動作,而碧海潮生的鍛骨法卻是有十二個動作,鍛骨效果更好,而且鍛骨速度也要快上一成。
……
隔壁,羅府,幾個時辰後。
羅信睜開眼睛,眼神有點兒茫然。
“公子,你醒了?”正坐在床前打瞌睡的侍女被起身的聲音驚醒,關切問道。
“昨晚怎麼了?”
“公子昨晚喝多了,我進去時發現你們幾個都喝多了。”
羅信有些疑惑,他記得自己就喝了一杯酒,回憶許久後纔想起怎麼回事。
似乎聽了那個曲子之後,自己就開始暈暈乎乎,彷彿醉了酒一樣。
片刻後,幾個書生聚在一起,回憶起昨晚的事後都是滿心疑惑。
“昨天怎麼聽了一曲之後就醉了?”
“我也納悶,感覺像是誌怪故事裡的道術神通似的,你們說是不是?”
“君子不言怪力亂神,不過昨晚是有些奇怪。”
“顧兄的琴聲確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往日隻是覺得心神澄淨,彷彿被洗滌了一遍。昨晚卻大不一樣。”羅信仔細想了想,突然笑道:“怕是顧兄知道你們躲牆角偷聽,故意捉弄我們。”
“如今信了我的話吧?顧兄的琴技著實驚世駭俗。”
“你怎麼還這麼平靜?你不覺得太古怪了麼?”一個書生詫異道。
“我在家鄉見過有道行的道士,確實有不可思議的能力,之前還有些詫異,現在看來顧兄也是這樣的奇人。”羅信說道。
有人一聽便來了興趣:“怎麼說?”
也有人臉色有些不快。“道士裝神弄鬼愚弄百姓,羅兄你竟然也被迷惑?”
“朝堂上那人便是這般,裝神弄鬼之流,迷惑王上,左右社稷,弄的民不聊生,簡直荒謬絕倫!”
此人性情最為剛直,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對這些怪力亂神之事極其排斥。
這一番斥責,頓時將眾人的談興打下去,羅信笑了笑,也不再提這事。
片刻後眾人吃完早飯便前往書院。
幾人雖然冇再討論,好幾人心中卻仍然覺得昨晚的琴聲實在不可思議。
倒是羅信心中篤定,顧兄果然是個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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