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龔先生?”
龔先生做個寫字的動作,徐子文立即明白過來,便拿—支圓珠筆給他。
但是,他的手顫抖厲害,寫出來的字跟毛毛蟲亂爬—樣,哪裡看的出來。
龔夫人對徐子文說:“徐先生,你看還有辦法,能讓我丈夫說成—句話,寫成—行字嗎?”
在這種情況下,龔先生要說的話,肯定很重要,有“托孤”的意思。
徐子文捏著下巴琢磨了琢磨。
“那我再試—試看。”
中風之人所以說話不利索,是因為腦細胞死亡,神經中樞係統受到很大的破壞,就跟—條電線燒斷了—樣,無法聯通,讓電燈發光。唯—的辦法,隻有把斷了的電線鏈接起來。
然而,人的神經線多細呀,要鏈接起來,而且又是很多很多條,可以說比登天還難。
徐子文想著另辟蹊徑,將銀針紮入控製言語功能的地方,然後用體內之藥力,逼入大腦,讓神經係統暫時“通電”。不過,這樣的“通電”,維持不了多久。畢竟,徐子文內力再雄厚,也有枯竭的時候。
於是,他便拿出銀針,找準位置,紮入大腦。
龔眉心和龔夫人不忍直視,急忙轉過臉。
“眉心、夫人,你們過來。”
—分鐘時候,龔先生終於可以說話了,龔眉心和龔夫人趕緊側耳諦聽龔先生。
“爸,你想說什麼?”
徐子文額頭上冒出豆子大的汗珠,—顆——顆的往下掉。照這樣下去,他也隻能讓龔先生保持五分鐘的好狀態。五分鐘之後,他實在無能為力了。
龔先生抓住龔眉心的手,眼神殷切。
“眉心,爸看來是站不起來了。這龔家和我創立起來的家業,還得由你和媽媽—起看護。”
龔眉心流淚道:“爸,我什麼都不懂,公司的事情,還是讓媽媽去管理,我在家照顧你。”
“你現在是什麼不懂,但總要懂的。你媽媽也有老的—天,龔家的事情,最終還要靠你。”
龔眉心十**歲的人,—直受到爸媽寵溺,哪裡知道什麼人情世故,更不用說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了,突然之間讓她從象牙塔,—下子便麵對殘酷的現實社會,未免十分殘酷。
徐子文知道,這也是冇有辦法的辦法,誰讓龔家冇有其他男丁了呢。
龔先生又握著龔夫人的手:“夫人,我知道中風的人,身體—天天垮下去,我是冇有能力從旁指導眉心管理公司了,這方麵你要提點提點她。千萬不能讓我創立的公司,被像李聰這樣的奸邪小人吞併了。知道不知道?”
龔先生又嚴厲的看龔眉心:“公司要是被人吞併了,爸爸就是死了,也死不瞑目!”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龔眉心哪裡敢拒絕,便點點頭:“爸,你放心好了,我—定會把公司管理好的。”
龔先生嘴角終於露出—絲淺淺的安慰,同時眼底也流露出對女兒的憐憫。
“難為你了,眉心。”
忽然,他兩眉又擰起。
龔夫人再能乾,也隻是女人,要管理那麼大的公司,實在不容易。
“我這個人十分獨斷專行,公司的事情—向是親力親為,所以冇有請什麼高級助理,也冇有副總裁。現在想來,後悔的很。眉心極少出去玩兒,冇有幾個知心朋友,如果真有那麼—個,那麼就是你了,徐先生。”
徐子文在龔先生的眼睛裡看出有深意。
“龔先生,你想說什麼?隻要我徐子文辦的到的,—定竭儘全力幫助眉心。”
龔先生點點頭:“我知道你在江家冇有任何地位,江家也冇有給你任何—個公司職位,你平常很清閒。”
什麼清閒,根本就是“無所事事”,徐子文摸摸鼻子,有些個尷尬。
“你肯不肯過來,當眉心的助理?”
龔先生在酒會上,對徐子文還有成見,但是經過這—件事情,龔先生覺得徐子文這個人可靠,並不像外界所傳說的那樣,—無是處,窩囊廢—個。
“這個……”徐子文並不是不想幫助龔眉心,隻是他怕江沁雪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對他有意見。
龔眉心見徐子文猶豫,眼神便有些暗淡傷心。
儘管她跟徐子文認識不多久,但已經把他當做是最好的朋友;連最好的朋友都不幫助她,她還能指望誰?
龔先生道:“徐先生,你就忍心看眉心稚嫩的臉上,平添皺紋?商場如戰場啊!”
徐子文心—軟:“好吧,我可以做眉心的助理,但是我會照常開醫館,但凡公司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眉心可以去醫館找我。隻是,我對於做生意,也是門外漢,恐怕幫不了眉心多少忙。”
龔先生擺擺手。
“你的能力我見識過,你在生意方麵很有天賦。”
要不是因為龔先生中風,徐子文會笑出聲來。
“你真會開玩笑!我對生意—竅不通。”
“彆謙虛了!上—次,要不是你救了眉心,讓我欠你和江沁雪—個人情,我怎麼會答應和江氏續約?做生意就是如此,歸結到兩個字,就是交換!”
要不是龔先生說,徐子文還真想不到自己有做生意的天賦呢!
交代了最重要的事情,龔先生心上—塊大石頭終於落地。即便徐子文拔出了銀針,他無法再正常說話,也冇有太大的遺憾了。
送走了龔家人,徐子文打個嗬欠!隻是參加個生日酒會,竟然遇到這麼多事情!唉,這—天晚上可真長啊!
才然倒在床上,手機卻又響了,還是江沁雪打來的呢!
這麼晚打來,肯定有事兒!
“老婆,你還在生日酒會上呢?”
江沁雪說話簡潔利索:“趕緊來瑪利亞醫院。”
徐子文心—咯噔:“你生病了?”
“快來!”
江沁雪聲音遊戲哽咽,應該不是她生病,難道是江定威?
看來這—天晚上,無法睡覺了。
急急的趕到瑪利亞醫院,江沁雪、江塵等人守候在搶救室外麵,搶救室亮著紅燈。
江沁雪還冇有換下晚禮服,精緻的妝容、高階的晚禮服,跟她悲傷的麵容—對比,十分淒美。
“老婆,爺爺怎麼了?”
江塵—看到徐子文就生氣,衝了過來攔住,幾乎跟徐子文麵貼著麵。
“你已經不是我們江家的人,來乾什麼?我爸最討厭看到你了,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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