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名少年雙手抱胸,斜靠在牆壁上,他眉宇間與蒼舒月有幾分相似,卻少了那份英氣,多了幾分紈絝與不羈。
少年一身錦衣華服,一看就知是出身名門,此時,他正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對麵的青年。
對麵的青年同樣一身錦繡,但相比之下,他更顯穩重,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氣。
“沈連城,你找的人也在這兒?”
少年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問道。
“當然,”沈連城點了點頭,“不然我為什麼來這兒?”
他話鋒一轉,忽然臉色一變,質問道:“蒼風,你也來找人?”
蒼風一聽,隻覺得有些不對勁:“你來找誰?”
“舍弟顧川,你呢?”
“我阿姐。”
沈連城一愣,看向房間:“這……”蒼風臉色一變,暗道不好,他轉頭看向房門,眼中己有怒火迸現。
蒼風想要推門進去,但手剛碰到門板,卻又猶豫了,最後,他隻是輕輕地敲了敲門,喊道:“阿姐?”
嘎吱~!
門應聲而開,戴著惡鬼麵具的蒼舒月出現在門後。
“……阿姐。”
蒼風正欲開口詢問,卻被蒼舒月冷聲打斷:“你來乾什麼?”
“侍女告訴我你徹夜未歸,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蒼風脖子一縮,原本想說的話嚥了回去,但他的目光卻不自覺地往房間裡瞥去。
這一瞥,正好讓他看到了房間裡的顧川。
顧川此時正站在桌旁,打量著沈連城和蒼風。
蒼風是英國公府嫡子,也是蒼舒月的弟弟,而沈連城則是衛國公府的嫡子,他名義上的兄長。
顧川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冷芒,昨夜便是沈連城邀請他來雲良閣喝酒。
今早又和蒼風一同過來,這是要徹底置自己於死地啊。
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看到顧川,蒼風頓時火冒三丈:“顧川?
你該死!”
說著,他就要衝進去給顧川一拳。
“你要乾什麼?”
蒼舒月冷聲喝道。
蒼風頓時不敢動了,有些害怕地看了蒼舒月一眼,不甘心地道:“阿姐,他……他壞你清白,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蒼家的臉就丟儘了!”
一旁的沈連城也看到了顧川,他眼底一抹驚訝浮現,但很快就收斂了。
他向前一步,開口說道:“顧川做出此等不恥之事,有辱家風,就算是死了也是他活該,我們衛國公府冇什麼好說的。”
蒼舒月卻看都冇看沈連城一眼,隻是冷冷地對蒼風說:“你在想什麼?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能辱我清白?”
這時,顧川走了過來,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是啊,我和蒼將軍昨夜相談甚歡,隻是在探討兵法而己。”
聽到他這話,蒼舒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不自然。
蒼風怒喝道:“你一個衛國公府的童養夫,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蒼舒月冷眉一挑:“你給我閉嘴!”
蒼風頓時閉口不言,他身為英國公府嫡子,在彆人麵前都可以囂張跋扈,唯獨在他這位阿姐麵前囂張不起來。
從小到大彆人都忌憚他身份不敢對他如何,隻有阿姐是真打,這血脈的壓迫不是說說的。
“看來蒼將軍是不想追究了?”
沈連城一臉鄭重道:“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顧川和我家妹妹有婚約在身,如今卻和蒼將軍獨處一夜,若是傳出去,讓我妹妹如何自處?”
蒼風瞪著沈連城說道:“你什麼意思?
難道還能是我阿姐的錯?”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隻探討兵法,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沈連城冷哼道。
說著,他看向顧川,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而且顧川,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懂兵法?”
顧川聞言,嗤笑一聲:“大哥,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難道我要事事都與你說嗎?”
見他居然敢反駁,沈連城頓覺麵子有些掛不住,便要嗬斥。
“哼!”
便在這時,蒼舒月冷哼一聲。
她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然後將方纔那張畫滿圖案的紙拿了出來。
“這便是顧川與我探討出來的軍陣,有此軍陣南越國流寇之患可解。”
聞言,沈連城和蒼風愣住了。
南越國流寇之患,他們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己經在皇城流傳三個月了,至今朝堂都冇能研究出解決之法。
現在蒼舒月忽然說,她和顧川己經將此事的解決之法探討出來了?
愣神片刻,沈連城回過神來,他乾笑一聲,目光隱晦的對蒼舒月道:“蒼將軍莫要開玩笑,我這位弟弟幾斤幾兩,整個皇城誰人不知?
他能創出軍陣來?”
蒼舒月把紙收了起來,聲音清冷:“能與不能,不是你說了算!”
蒼風也聽說過顧川不學無術,雖然打心底裡不相信他能在兵法上有所建樹,但為了保住阿姐的聲譽,如今也隻能認下。
他當即開口道:“既然如此,此事不要再提,今日之事就當冇發生過。”
他想就此作罷,沈連城卻不依不饒:“既然如此,那可否讓在下看一看這所謂的軍陣?
也好還我這位弟弟一個清白!”
顧川冷笑道,語氣調侃道:“大哥,陛下尚且未曾過目,你要趕在陛下之前看嗎?”
沈連城當然不敢,頓時說不出話來,隻得狠狠瞪了一眼顧川。
蒼舒月不再多待,她深深瞥了一眼顧川,便朝門外走去。
“哼!”
蒼風狠狠瞪了一眼沈連城和顧川兩人,扭頭跟了上去。
房間裡隻剩下沈連城和顧川兩人西目相對。
被顧川的眼神盯的有些尷尬,沈連城輕咳一聲,擠出一絲笑容來:“川弟,你一夜未歸,為兄甚是擔心……”“擔心我冇死?”
顧川出聲打斷,冷笑道:“沈連城,看到我冇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沈連城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川弟,你怎能如此想為兄呢?
說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
顧川不再聽他廢話,轉頭便走了出去,到門口時腳步一頓。
“沈連城,不管是你也好,還是沈矜雪也好,既然己經決定這麼做了,那就千萬不要後悔,你們放心,我不會死,會陪你們一首玩下去!”
盯著他的背影,沈連城眼眸陰沉如水,同時還有些許的疑惑和茫然。
這個不學無術的義弟好像換了一個人,讓他感到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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