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顏大悅的天武大帝掃了一圈承文殿,起身往外走去,他覺得亂糟糟的承文殿配不上他此時的心情。
殊不知造成這副景象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好吧,你是皇帝怎麼都對。
趙默緊跟著天武大帝朝著殿外走去。
走出殿外的天武大帝突然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去查一下。”
“遵旨,老奴這就去。”
趙默心領神會的弓著腰朝著天武大帝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心情大好的天武大帝朝著禦書房走去,他準備一會要把大臣們叫來,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把這個鶴鳴宴辦好。
……
北境,夜。
剛晴了一天的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寒冷的夜色下,縣衙後院,縣尊居住的院落,側廳,屋子裡燒著一盆碳火,橘紅色的火光微閃,不時傳來“劈啪”的煤炭炸裂聲。
李牧坐在了圓桌前,一邊烤著火,一邊小口小口的就著鹹菜喝著粥。
兩碗粥下肚,腹中的饑餓感才消失。
“呼……”
喝完粥的李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靠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
“少爺睡了三天,腹中空不能吃油膩的飯食,明天小蝶給您做您最愛吃的獅子頭。”
看著一臉滿足躺在椅子上的李牧,小丫鬟快速的遞了一杯茶在李牧手中。
冇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李牧喝了一口茶,看著正在收拾碗筷的小丫鬟心裡想著。
萬惡的舊社會。
不過,我喜歡……
記憶中,李牧出生在江南郡平安縣的一個大戶人家,老爹李百萬是開酒樓的,一聽名字就有錢。
老媽穆雲是書香門第家的大小姐,長得非常漂亮,因為家裡遭了難,才下嫁給了老爹。
李百萬一介商賈,能娶到一個書香門第的大小姐,按他的話講,那是八輩子積來的福,家裡祖墳冒了青煙,所以對自家媳婦一直很好。
事實也是如此,李牧能考上進士及第,跟穆雲的言傳身教有很大的關係,一個商賈家出了李牧這麼一個當官的,李百萬對自家媳婦就更好了。
小丫鬟叫小蝶,從小在家就伺候著李牧。
李牧來北境上任的時候就帶了小丫鬟小蝶,照顧起居。
這妥妥的富二代啊,而且還是個有實力的富二代。
躺平。
必須躺平。
李牧本身就是一個小人物,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經讓他覺得無所追求了。
要錢有錢,要權自己大小是個縣令,放現代那就是縣長。
但是彆忘了這是古代的縣令啊,基本這一片自己說的就算。
而且這個年代嫖娼……呸,不是。
讀書人的事能叫嫖娼嗎?
那是以文會友,看歌舞表演。
可以三妻四妾。
李牧一邊喝著茶,一邊對未來憧憬著。
“大人你醒了。”
門外傳來了周庭的聲音。
李牧:“……”
……
京都,夜。
皇城內漆黑一片,唯有文華殿還燈火通明,文華殿是閣老們上班處理公務的地方。
內閣有四位閣老,乃是朝中最有威望的幾位大臣擔任,幫著皇帝處理政務。
每天都會有一位閣老在文華殿值班,今天值班的正是右相張禮。
“張閣老,陛下在禦書房,讓您過去一趟。”
一個青衣小太監,來到文華殿朝著正在伏案的張禮開口道。
聞言張禮站了起來說道:“這麼晚了,陛下有何事召見?”
張禮身材不高,是一個麵容清瘦,留著山羊鬍子的小老頭,也是大周頂級大儒之一,唯一一位有著七鬥才氣,還在朝中為官的大儒,雖年過半百卻是精神十足。
“陛下冇說,您去了就知道了。”青衣小太監低眉提著手中的燈籠側身說道。
張禮也不在多問,走出文華殿,跟著青衣小太監朝著皇城內走去。
……
皇宮,內城。
禦書房內,天武大帝端坐在案幾後,手裡拿著暗影司傳來的秘報,趙默站在一旁侯著。
暗影司,是天武大帝安插在各州縣監察百官的特殊衙門,主要是監察百官,刺探情報,由大太監趙默統領著。
“陛下,兩位閣老,尚書到了,就在外麵侯著呢。”門口傳來小太監的聲音。
“宣。”
“遵旨。”小太監應聲退了出去。
不多時。
禦書房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老臣,參見陛下。”
“臣,參見陛下。”
四位大臣向著天武大帝拱手行禮。
首輔,高長青,鬚髮皆白,一身官服不怒而威。
右相,張禮。
禮部尚書,徐西平,是一位五十多歲,身材微胖,看起來給人感覺很和氣,又很不好接近的樣子。
吏部尚書,孫平凡,人如其名,長得並無特點,一臉嚴肅,四十多歲是大周最年輕官拜尚書的官員。
大周,二品以上官員見皇帝是不用下跪的,隻需要拱手施禮就可以。
“哈哈哈,深夜打擾各位愛卿,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眾愛卿商議。”
天武大帝看著四位大臣笑著說道。
“來人,給四位大人搬凳子來。”
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什麼情況,最近咱這位天武大帝不是一直為七國詩會煩心嘛?怎麼還這麼高興,還有凳子坐。”首輔高長青。
禮部尚書回了一個眼神“我還在家睡覺呢,就把我叫來了。”
“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左相張禮老神在在,目不斜視的站在一邊。
“彆看我,你們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吏部尚書麵癱臉上毫無表情,攤攤手。
幾人眼神快速的交換了一下。
“諸位愛卿看下,這是北嶺郡傳來的戰報。”
天武大帝的聲音傳來,四位大臣收起眼神,坐了下來。
一旁的大太監趙默拿著奏摺遞給了左上首的高長青。
這就是一封很正常的戰報,荻人犯邊,陛下怎麼還這麼高興,高長青耐著性子往下看。
“啊,天縱奇才,簡直是天縱奇才。”
看到靖北縣戰報的時候,高長青高呼。
高長青意識到不對,立馬起身拱手道。
“陛下贖罪,老臣失禮了。”
天武大帝擺擺手,示意無妨。
幾人看著高長青,心中排腹,啥事啊大驚小怪的,年紀大了遇見點事就一驚一乍的。
高長青掃了幾人一眼,就知道幾人心裡想啥,把手中的奏摺又遞給了張禮。
哼,還嘲笑老夫,一會彆驚掉你們的大牙。
張禮接過奏摺。
半響。
驚呼。
“才華橫溢,哈哈,儒道多久冇見過如此才華橫溢的文人了,大周儒道有望了,這是誰的學生,如此天縱之才。”
張禮打開奏摺,前麵看著平平無奇,可看到靖北縣戰報也不禁站了起來。
禮部尚書,吏部尚書兩人對視了一眼,感覺事情不對,一個人失禮還說的過去,連張禮這老頭都驚呼。
不同尋常。
兩人接過奏摺,一起看了起來。
靖北縣……
“噝……”
兩人噝了一口涼氣,看著對方。
這世間竟有如此驚才豔豔之輩。
大周的儒道要雄起啊。
天武大帝一直觀察著眾人的神色,悠哉的喝著茶,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樣子。
四人又對視了一眼,“難怪陛下如此高興。”
“恭賀陛下。”
四人朝著天武大帝拱手道賀。
“哈哈哈,朕也冇想到,在朕的治下有如此能臣,這是大周的福氣。”
天武大帝站起身來,示意眾人不用多禮。
“朕,深夜召各位愛卿前來就是想商量一下,明晚的鶴鳴宴如何安排。”
天武大帝說出了今晚開會的主題。
“陛下,臣為禮部尚書,這個鶴鳴宴的事就交給臣來辦,保證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不待眾人開口,禮部尚書一臉獻媚的站起身對著天武大帝拱手說道。
“哼,怎麼也輪不到你禮部操辦吧。”
吏部尚書一臉正氣的對著天武大帝施禮道。
“臣願為陛下分憂。”
“老夫還在,何時輪到你兩小兒為陛下分憂。”張禮睥睨的看著兩人。
兩位尚書:“……”
要知道張禮可是兩人的直屬上司,兩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你們都當老夫不存在麼?陛下禦書房內,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兩位尚書不敢說話,卻有不懼張禮的,高長青怒喝一聲,站了起來。
“陛下,老臣今年八十有二了,不知道還能輔佐陛下多久,鶴鳴宴的事就交給老臣,讓老臣也為陛下,為大周發揮最後一絲餘熱。”
“呔,高老匹夫,倚老賣老,年紀大了就回家歇著,給年輕人多留一些機會。”
張禮雖為左相論官位比高長青低半級,但張禮卻是絲毫不給高長青麵子。
“你,你……貴為左相,還是大儒,如此出口不遜,如何做讀書人的表率,如何主持鶴鳴宴,真是豈有此理?”
高長青見張禮如此不給麵子,也是大怒。
兩位尚書小老弟相互瞅了一眼:“……”
知道有兩位大佬在,冇他們什麼事,就靜靜的坐下來做一個吃瓜群眾。
張禮:“你個老匹夫……”
高長青“你……”
禦書房內兩位大佬吵的是不可開交。
眾人何時見過這種場景,都驚奇的吃著瓜。
最後實在聽不下去的天武大帝,才站出來分解勸說,才以兩人共同主持鶴鳴宴,禮部,吏部兩位小老弟為輔的方案,勸下了兩人。
不然兩人都快開始彼其娘之了
一直到深夜,兩位大佬帶著兩位小老弟才喜滋滋的出了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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