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靖北城牆,雪慢慢停了下來,天空陰沉沉的,彷彿快要塌下一般。

“荻人,進攻了。”

正在閉目苦思的李牧被城上的士卒高呼聲驚醒。

他睜開眼睛,朝城牆上走去,一眼望去,隻見一大片黑壓壓的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在城下鋪成一條長龍,旌旗招展,黑壓壓的一片,彷彿烏雲蓋頂一般。

“荻人,荻人......“

隨著城上的士卒高聲呼喊,休息中的士卒們紛紛起身衝向城頭,矮身縮在牆跺之下,李牧正要上前,卻被周庭一把拉住。

不待李牧開口,天空突然變黑,接著便見滿天箭雨朝著城上傾瀉而來。

密集的箭羽劃過白紙一樣的空氣,發出劈啪的聲音,士卒們紛紛舉起手中盾牌,遮擋著那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箭雨。

一輪箭雨過後,荻人的步卒已經衝到了城牆下架起雲梯,城上士卒紛紛起身,抱起滾木巨石向下砸去。

隻聽轟隆幾聲巨響,衝在最前麵的荻人士卒被砸倒在地,城下也頓時血流如注,濃鬱的血腥味在寒冬中瀰漫開來。

“弓弩,給我射死他們!“

“弓弩準備,放!“

周庭怒吼著,隻見一排排士卒彎腰將手中的長弓搭好,然後將箭矢上弦,拉動弓弦,隻聽嗖嗖的幾聲。

無數的利箭破空而出,帶著凜冽的殺意直奔城下,眨眼間,城下的荻人士卒一排排倒地身亡。

李牧看得瞠目結舌,胃中一陣翻滾。

“這就是戰爭啊。“

他喃喃低語,看著城下荻人士卒的屍體,李牧臉色蒼白,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哪裡見過這種殘酷的場景。

正在李牧失神間,已經有荻人的步卒攀上了城垛,然後一個個揮舞刀槍跳躍而上。

“大人小心一些。”

這時的周庭已經顧不上李牧了,說完帶著一隊人便朝著城上的荻人撲了過去。

李牧呆站在原地,還未回過神來,眼中充滿了震撼。

城上的士卒們雖然占儘地勢,但是荻人實在太多,攻勢實在太猛烈了,登上城頭的荻人越來越多。

大周士卒雖然拚死反抗,卻仍舊抵不過對方人多,很快便有不少大周士卒倒下。

“大人小心......“

李牧回過神來一抬頭,隻見一抹刀光從上而下朝他脖子砍來。

他瞳孔驟縮,本能的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竟然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噗”!

刀鋒入肉的聲音響起,李牧瞪大了眼睛看著擋在他身前的大周士卒。

鮮血如泉水一般從他的脖頸處湧了出來,滾熱的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官袍。

李牧看清了,這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穿著寬鬆的大周製式棉甲,麵容稚嫩,一隻殘破的靴子掛腳上,五根凍得烏青發黑的腳趾裸露在外。

少年士卒臨死前一刀捅死了他生前的最後一個敵人,倒在了李牧懷中。

眼神中還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一絲不捨,最終還是緩緩閉上了雙眼。

李牧眼中發紅,看著城牆上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大周士卒,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抱起少年的屍體,轉身走進了閣樓中拿出紙筆。

李牧一邊揮筆寫著,一邊運用才氣高聲吟頌,聲音傳遍整個靖北城。

黑雲壓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

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

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台上意,

提攜玉龍為君死。

筆停,語落。

靖北城上方,隨著李牧最後一個字的落下,一道刺目的金光劃破了灰濛濛的天空,照在了緩緩騰空的李牧身上。

隨後向四周擴散而去,萬道霞光籠罩了整個靖北城,金光撒在城上正在作戰的大周士卒身上。

令所有人都精神一振,驅走了所有的寒冷和疲憊。

沐浴在金光下的城中百姓們頓時感覺暖洋洋的,渾身充滿了了力氣。

“這是……”

異象,詩傳千古的儒道異象!

城上的士卒,城中的百姓,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生活的邊境的他們何曾見過這等天地異象。

隻是聽起從繁華大城來的行商提起過,就算是繁華的大城這種詩傳千古的天地異象,也是幾十年難得一見。

天地元氣湧動,一縷縷才氣朝著李牧湧去,胸口的箭傷居然在慢慢的癒合著,頭頂一青一白兩股氣息並排而立。

青色乃是官運,長五尺代表著李牧七品官身,另外一股白色長九寸,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增長,一直增長到了兩鬥五寸方纔停了下來。

儒道一脈,才氣分八鬥,每鬥九寸,才氣乃是自身文采,讀聖賢之書孕養而成。

要知道李牧前身十年寒窗,進士及第方纔孕養一鬥才氣,當今天下頂尖大儒也不過七鬥才氣。

除了讀聖賢史書孕養才氣之外,也有驚才豔豔之輩寫出傳名傳千古的詩詞文章,得天地認可,引才氣入身。

李牧此詩一出,引才氣入體暴漲一鬥五寸,直呼地球古代大佬恐怖如斯,牛逼。

站立在空中李牧在金光的照耀下,如神衹一般,感受著澎湃的才氣朝著自己湧來。

看著城牆外黑壓壓的荻人大軍,突然心生豪氣,拔出長劍,引才氣入體勾動天地元氣一劍揮出喊道。

“大周的兒郎們,保家衛國報君恩,給我宰了這些荻人的兔崽子們。”

金光之下的周庭一掃疲憊,精神大震,就連身上傷勢都在慢慢癒合,跟著大吼。

“兄弟們,縣尊大人有令,給我殺,宰了這些兔崽子。”

說完大刀一揮,直接把擋在他前麵的荻人士卒劈成了兩半。

沐浴在金光下的大周士卒,看著屹立在城牆上空的縣尊大人,嘴中喃喃唸到。

“保家衛國報君恩。”

渾身熱血沸騰感覺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殺……”

提刀朝著荻人砍去。

李牧一劍揮出,才氣引動著天地元氣帶著一抹金光朝著城牆之上斬去。

城下荻人的步卒們剛爬到城垛之上,便覺一抹金光掠過,緊接著眼前突然一暗,失去了意識。

噗嗤“,噗噗”

一聲輕響,便聽到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那荻人的步卒們如斷線的風箏般被斬下城牆。

有了李牧的詩詞加成,大周的士卒們狀態拉滿,登上城牆的荻人紛紛被斬於刀劍下,大周士卒越戰越勇。

反觀荻人士卒,士氣大落,變得慌亂起來。

城外,中軍大營中,荻人大將拔拓延吉看著靖北城上的天地異像,心頭也是一震。

“難道靖北縣有大周的大儒在城裡?”

“將軍,將士們士氣低落,收兵吧。”

一個萬夫長看著拔拓延吉說道。

詩成千古,天地異象,不可戰,拔拓延吉也知道,在戰下去也是白白犧牲將士們的性命,於是便下令鳴金收兵。

……

與此同時的大周京都,歌舞昇平,正在舉辦著五十年一次的文會,七國才子彙聚大周。

京城繁華,譽為天下首善之大城。

車如流水,馬如龍,兩側商鋪連綿,牌幡布條隨風烈烈鼓舞,自古京都多繁華。

天**晚,京都的文淵河上,畫舫遊船,燈火通明,歌姬樂師聲聲不絕於耳。

平日裡的文淵河本就是文人墨客,才子佳人,聚集之地,如今正值詩會,是七國頂尖才子彙聚之時,更是熱鬨非凡。

雖說詩會是各國才子們為國爭光角逐魁首,揚名天下,但是這並不妨礙大周百姓欣賞文雅的風氣。

此刻的京都大街小巷中人頭攢動,人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都在討論著七國詩會。

一艘名叫“玉樓春“的畫舫內,幾個一身士子打扮的書生圍坐一桌。

其中一個年輕儒雅的青衫公子,正端著酒杯飲了一口美酒後,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對麵的幾個同伴道。

“今日詩會,南晉國才子方旭一首“望天闕”力壓各國才子,拔得頭籌而我大周,卻隻是奪得第五而已。“

說到這裡,青衫公子歎息一聲搖搖頭道。

“我大周自五十年前武國詩會上敗北之後,文運便大衰,再也難有出類拔萃之人,真是可惜。“

聽到這話,另外四個書生都點點頭附和道:“不錯,如今大周雖然文人輩出,可是卻冇有哪個能比得過南晉國才子方旭的!“

青衫公子搖頭。

“不止是大周,如若接下來的詩會各國冇有出彩的詩詞,此次詩會怕是南晉國就要奪得魁首。”

眾人聽完也是搖頭歎息,平日裡的美酒此時喝在口中已是索然無味。

……

我就念幾句詩,怎麼敵人全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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