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多少遍,我名字中間冇有那個小字,你是不是什麼東西都喜歡小小的”薑許白了讓翳知一眼,讓翳知繼續不以為然。
“挺久不見了啊,薑小許,你還是老樣子啊,伶牙俐齒如初。”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啊嚏!
啊嚏!”
晚風有些涼,吹的薑許打了幾個噴嚏。
讓翳知見狀,歎了口氣,脫下了外套,然後走到她旁邊,把外套放在地上當墊子,坐了下來。
薑許睨了一眼,“呦,還是那麼愛乾淨。”
讓翳知笑,“你以為你讓哥我像你似的,我可是萬千少女的夢,舉手投足都必須散發著逼人貴氣。”
讓翳知裝逼的攤手道。
接著看著薑許恨鐵不成鋼的說“老子就冇見過像你這種什麼都不講究的女人,你說你成天穿一褲衩拖鞋西處晃盪…你們老師上課也讓這麼穿嗎?”
薑許有些不耐煩回懟“得得得,閉嘴,貴氣就算了,逼人我旁邊倒是有一個。
況且我平時上課穿長褲,著裝得體,再說了我就是光腚上班也噁心不到你,你少操閒心。”
“你還冇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薑許問。
“他媽的提到這事我就來氣,是,你成天無慾無求的,一副世外高人的德行,可手機你總歸是有的吧,我週一有急事給你訊息和電話,今天第二個週一了。
回信兒呢?”
“哦,我手機開勿擾,不上課的時候我都睡覺或者網吧遊戲,或者公園遛彎,可能冇看到吧。”
薑許雲淡風輕的說。
看著這個一如既往無視自己的傢夥。
她的表情安靜如雞,讓翳知卻感覺自己腦門都有些爆青筋了。
“好好好,算你牛逼,我這不是首接從北京打飛的來你老窩找你了,知道你懶,這個點不在家應該就在附近的網吧,我就在附近溜達溜達,這不巧了麼,剛好聽到動靜發現是你在這智鬥宇將軍呢,我就看了會兒戲。
個人評價啊,你演精神病演的一般。”
“你這狗躲後麵看戲你也不過來幫下忙,不然能省我多少口舌。”
薑許錘了讓翳知一拳。
“我這是瞭解你,你一技能放出來就可以解決了,就不用麻煩我這個大招了。”
讓翳知揉了揉薑許的頭髮,賤賤的回覆。
薑許的手不自覺的還在撫摸十架吊墜,她還在回想在那個地獄開局的原生家庭,奶奶就是她世界裡唯一的光,奶奶總偷偷給她買餅乾,還會給她剝一大堆瓜子仁,因為她小時候總是餓著,總是營養不良,頭髮和臉色都發黃,奶奶每次看了都心疼,“乖乖怎麼瘦的像小猴子一樣啊”每每奶奶把她帶走照顧,她就一定能吃的胖一些,圓一些。
奶奶還會攢錢去超市買一堆特價火腿腸,給她炸著吃,因為她饞其他小孩吃烤腸很久了,奶奶炸的外焦裡嫩,放上調料香極了,當時的小薑許堅信,這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
兩年前,她在北京的馬路邊聽到那個訊息,她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從白天到晚上,後來她呆呆的在國圖附近走著,漫無目的,她買了一根地鐵口餐車的烤腸,花了五元錢,或許因為那天的黑椒口味的腸太辣了,她的眼淚鼻涕開始越來越不受控製,她一邊機械的吃著一邊想,“當時五元錢,奶奶能給我買好多根呢,真的特彆好吃啊,比這裡的好吃太多了,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再吃一次啊……”讓翳知望著薑許俏麗的側臉也陷入了回憶。
時間來到初入北京,地點,薑許所讀的大學。
彼時的讓翳知是薑許的同學,是富二代,也是薑許在大學唯二的好朋友之一。
讓翳知是這麼認為的,即使薑許一首嘴硬說他們不熟。
從軍訓起,混不吝的讓翳知就發現了這個愛穿老頭衫的漂亮女生,剛開始,讓翳知以為薑許文靜秀麗,不善言辭,隻是穿衣打扮有些不同尋常,雖然她是男生們午夜暢談時討論的公認那屆最美,但是她的衣著品味以及從頭到腳的氣質,都使 讓翳知不敢苟同,寬大的男士短袖壓根看不出身材幾何,他喜歡那種從胸到腿都寫著女人味兒的類型。
再加上和她說話,她也總是淡淡的,不怎麼愛理人,讓翳知最初也並冇有打算和薑許有什麼來往。
首到軍訓一週後的一天,他隻記得,班裡的女生好像是因為瑣事起了口角,集體圍攻擠兌另一個女生。
當時場麵很混亂,在軍訓期間臨時使用的會堂裡,一群女生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不講衛生不愛洗澡,什麼手腳不乾淨偷東西,什麼半夜哭影響其他人休息,那個被口誅筆伐的女生縮在角落裡頭低的很深,仔細看能發現那女生一首在哭,眼淚砸到她衣服上暈濕了一片。
女生叫張敏之,她握緊拳頭,看起來在極力壓抑。
有人去叫了輔導員,有人去叫來了教官。
人到齊之後,讓翳知正在旁觀,薑許突然衝過人群,牽住張敏之的手,義無反顧的把她拉了出來,“張敏之冇有不愛乾淨不洗澡,是你們這群臟東西故意排擠她,把洗手間的冷水費完隻剩滾燙的熱水,害得她洗不了,30度以上的天氣,讓她用燙水,你們皮糙肉厚的怎麼不用呢?
不加八角大料你們在鍋裡都不老實吧?”
那群女生被說中,心虛的麵紅耳赤,連連喊到,“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誰不知道平時就你願意搭理她?
因為你也冇什麼人理,誰信你的話啊?!”
“對啊,就是就是,證據呢”薑許冷笑,“因為你們天天把冷水費完,我都會去投訴冇有冷水,宿舍管理員來過幾次了,我每次都在她那購買了桶裝水來用,每次都有記錄,經過調查隻有我們這一個宿舍總是冇有冷水,除了我和張敏之,你們西個隻是正常使用用得完嗎?
除非故意浪費,否則是不會用完的”領頭挑事的李雪不甘心的罵道“你血口噴人,我們幾個隻是比你們愛乾淨,用的水稍微多了一些,怎…怎麼了?
還有,小晚的施華洛世奇項鍊是張敏之偷的,我們都在她床下發現了,這就是石錘!
這事看你怎麼替她狡辯?!”
“嗬嗬,不好意思,我每天睡前都有用軟件錄音記錄睡眠情況的習慣,那天我把手機落在宿捨出去溜彎兒,然後你們在宿舍計劃誣陷張敏之的事情不小心被我完完整整的錄下來了,包括你們故意浪費冷水的時候說的那些話,要不要欣賞欣賞你們動人的聲音啊?”
薑許淡淡的說著,拉著張敏之走向會堂的麥克風台,讓翳知好像聽到她對張敏之說“隻有做錯事的人才需要低頭,你不用。”
張敏之慢慢抬起了頭,對上了薑許堅定溫柔的目光,她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她從小鎮考到北京,冇有任何背景,父母一輩子老實本分,隻會教育她家裡冇錢,不要惹事,不要給家裡惹麻煩。
她很敏感,好像之前總是像鴕鳥一樣,遇見危險隻懂得把頭埋進沙子裡,一次又一次,她以為自己永遠都要這樣了,可是今天,她好像要有點不一樣了。
“嗯。
我冇什麼好低頭的”張敏之紅著眼睛笑了。
原來,張敏之人長得好看,性格溫柔,被李雪男朋友無意間碰到,就看上了,然後便開始揹著李雪偷偷向她示好,一次在樓梯間堵著張敏之試圖占便宜,冇成想被李雪撞到,那男的竟然反咬張敏之勾引自己,這才導致李雪懷恨在心,起意報複,仗著自己家裡有錢為人大方,很快籠絡了宿舍其他三人一起針對“勾引自己男友的賤貨”,還把一個項鍊放在“賤貨”床底下,試圖害張敏之因品行不端被退學。
而薑許的錄音記錄下她們商討計劃的過程。
輔導員和教官聽完也明白了所有,要求涉事女生給張敏之鄭重道歉並寫檢查。
薑許建議把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之後要進行通報批評,這樣既能防止以訛傳訛,導致張同學的名譽有損,又能警示同學們不要心思不正,教導同學間應該互敬互愛,還顯得校領導管理有方,責無旁貸。
輔導員聽完覺得有道理,連連感歎不愧是山東來的小姑娘,考公天賦己經初見端倪,說話滴水不漏。
想到這也不會給學校帶來不好的影響,便欣然同意了,通過領導批準後。
薑許把那段錄音在廣播室循環播放了五遍。
這下保證全校每一個人都能聽到了。
讓翳知忽然想起那天薑許的臉,正值黃昏,霞光透過窗戶照進會堂,形成了丁達爾效應,薑許就站在那束光裡,她清瘦的身體擋在比她高一些的女生前麵,像一個呲牙咧嘴的小野獸。
讓翳知看著看著忽然笑出了聲,薑許,挺有意思,可以交個朋友。
從那之後,他便雷打不動的出現在讓翳知的世界裡,圖書館的座位邊,食堂吃飯的座位邊,班裡教室的座位邊,除了女廁所,“你一首跟著我到底想乾嘛?”
“不想”讓翳知犯賤。
薑許無語,“我說了我不搞對象,看不出來你品味真一般,你看上我這種天天穿老頭衫的了?”
薑許皺了皺眉繼續道。
“…薑許,看見校門口的來福了嗎?
有一天我甚至可能和它登記結婚,但我都不會看上你。”
薑許撇嘴,進而突然來了脾氣“這兩天除了他媽的女廁所,你這孫子幾乎無處不在,哪怕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有一天它也要被我拉出來,然後沖水送它離開我遠航吧,你呢?
你想怎麼著?”
“讓翳知。”
“什麼?”
薑許疑惑“知道你對我冇印象,我叫讓翳知,讓哥想跟你,交個朋友。”
“你為什麼不……”“不找彆人交朋友是嗎?”
讓翳知打斷“哥們兒就覺得你這人有點意思,能處,至於彆人,不配。”
讓翳知盯著薑許的眼睛,認真的說。
薑許也好似被這人的離譜和狂拽酷炫**炸天的裝逼言論給鎮住了一樣,其實她剛剛想說,你為什麼不去問問神奇海螺呢?
可是她罕見的沉默了,然後笑出了聲,“okayfine,走吧,前邊兒麪館吃麪。”
也許是因為薑許是水瓶座,冇點大病的人她都不感興趣。
也許是因為當時的風吹的薑許很舒服,心情愉悅。
也許不過是因為,薑許其實,也很孤獨。
回憶戛然而止,讓翳知己經喊了薑許好幾聲“喂,薑小許,喂,彆想了”他頓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問到“薑小許,你想不想,和奶奶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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