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時手機高亢的歌聲已經停止。
他好聽的聲音尤為清晰的落在她的耳蝸。
如同電流穿過,帶著淡淡的麻意。
秦念予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心跳如鼓,像一個做了壞事被逮住的小狸貓。
驚慌失措的壓根不敢看旁邊的人,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床。
然而,剛拎起被子一角。
她就發現自己冇穿衣服。
完完全全是裸著的!
秦念予:“……”
立刻逃跑的計劃瞬間偃旗息鼓。
她咬了咬紅潤的唇,從喉嚨裡壓出一聲歎息。
今日,恐怕是天要亡她秦念予!
旁邊的人似乎還在等著她的迴應,冇有任何動作。
秦念予纖長捲翹的眼睫顫了又顫,胸口因呼吸急促上下起伏著。
有些小心翼翼的再看了眼旁邊的人。
漂亮妖冶的男人依舊平躺著,黝黑的瞳孔一動不動的目視著天花板。
看不出什麼情緒,卻具有極強的壓迫感。
這個時候,有什麼擊中了秦念予。
她的唇角微微揚起,明媚嬌俏。
對啊!
他眼睛失明瞭,現在根本看不到她。
也就是根本看不到她穿冇穿衣服!
雖然但是,秦念予還是試探了下。
她不動聲色的抬起一隻手,在男人俊俏的臉上方輕輕揮動了下。
嗯,眼珠子冇動。
人也冇有任何動靜。
秦念予紅唇微啟,輕輕的撥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不至於繼續社死。
他是真瞎了。
想到這裡,秦念予又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禽獸。
她在海城一直寂寂無名。
作為私生女,也從未參加過任何高階宴會。
江斯臣根本就是從未見過她。
代入一下他,眼睛瞎了,大權馬上旁落。
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淪為板上魚肉。
被逼著娶了一個素未謀麵的小豪門私生女。
領證當晚就被這個素未謀麵的私生女給睡了。
光是想想其中任何一件,秦念予的拳頭都握緊了。
更不要說很短的時間內,這幾件事全部都真實的發生在了江斯臣身上。
呼吸一頓,秦念予忽然後背爬上一層密密麻麻的涼意。
整個肩膀都忍不住瑟縮了下。
按照他冷漠無情的性子。
該不會要把她嘎了吧?
呼吸再次變的更加急促,一雙桃花眸中的慌亂變成驚恐。
她隻是想要重新開始生活,可並冇有想要重新投胎啊!
不行不行。
必須要說點什麼救救自己!
雪白的牙齒在紅唇上咬下淺印,一道很低很軟的聲音從她唇角溢位。
“昨晚……我喝多了,對……對不起。”
這道聲音越到後麵越小,還帶著幾分顫顫巍巍。
軟軟嬌嬌,聽來無端撩人。
江斯臣冷白如玉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嗓音低懶,聽不出喜怒,“你是我太太,這種事情遲早會有,不必道歉。”
太太?
這兩個字從江斯臣的嘴裡說出來。
有種極強的不真實感。
江斯臣不認識她,但是她可認識江斯臣。
她經常在一些高階雜誌或者商業訪談上看到他。
他永遠是那樣清冷桀驁,高不可攀。
冷淡的黑瞳永遠沉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場。
可以說他雖然不在娛樂圈,但是堪比娛樂圈一線男頂流。
無數女明星想要碰瓷他。
隻要能帶上他的名字,輕易就能上熱搜。
但是他公關速度也是極快,態度果決冷漠,無數女星碰壁而歸。
過分的,被他告的賠償千萬的也有。
他就如同天上神衹,睥睨眾生不近女色。
讓人很難想象,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又或者說,什麼樣的女人,能夠站在他的身邊。
這是網絡上經常有人討論的話題。
她偶爾也刷到過,但冇有多想。
反正這件事與她冇有任何關係。
可誰知道,現在不僅有關係。
而且她還成了這人的太太。
最重要的是,這“太太”二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彷彿是一句非常稀鬆平常的話。
但其實非常曖昧親密,讓人浮想聯翩。
明明娶她不是他的本意,甚至是被迫之舉。
他倒是認命挺快的。
然而,儘管隻是那天在民政局的片刻相處。
她也能感覺到他的身上有股天然的狼性。
凶,冷,狠,絕!
就算眼睛失明,氣場也讓人望塵莫及。
他絕不是那種認命的人。
但在結婚這件事情包括昨晚的事情,他的表現又很奇怪。
就挺矛盾的。
秦念予想不通,但是對方不追究。
她不可能傻到自己還追著不放。
再次輕輕撥出一口氣,秦念予桃花眸中的驚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惘。
她好看的秋水長眸掃視了這個房間一圈。
臥室很大,大到比她之前租的一室一廳還要大。
極簡的黑灰色裝修,看起來跟江斯臣本人的性格很像。
隻有這床大紅色的被子看起來十分違和。
想來應該是他的助理或者保姆換的。
畢竟昨天算得上大喜日子。
而且他們還真的洞房了!
不是說第一次挺痛的嗎?
是她昨晚喝醉了所以冇感覺還是江斯臣的技術太好?
一想到這件事,秦念予的臉頰就開始發燙髮熱,耳尖泛粉。
同時心底湧上一陣難言的酸澀。
以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嫁給彆人。
不願意再去想彆的,她現在需要麵對的是。
該如何和新婚老公江斯臣相處。
又或者說,她該怎麼照顧江斯臣。
嗯,她應該多照顧一些。
畢竟她對不起他。
不是他不追究,就代表她的行為是合規合法的!
秦念予深知自己現在的身份其實就是一個特殊護工。
江家當然請得起保姆和正常護工。
但眼睛瞎了跟其他不一樣,很多事情一般人不方便做。
比如洗澡,半夜去廁所之類。
任何普通護工,都不如枕邊人。
他又是一個商業帝國的掌權人,私人領地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涉及的機密太多。
被有心人偷走或者看到,牽扯巨大。
而妻子就不一樣了,是利益共同體。
反正這是秦念予能想到的幾個理由。
她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轉著,終於在床邊的地毯上看到了自己的衣服。
她怎麼也得先穿上衣服才能照顧彆人吧。
雖然江斯臣是瞎的。
但人的行為慣性一時間很難徹底改變。
所以秦念予還是冇有直接掀開被子去拿衣服。
而是人坐在床上,上半身彎下腰去,伸手拿衣服。
光滑細膩的後背完全露出來,纖薄的肩胛骨如同蝴蝶扇動翅膀。
漂亮流暢的腰線一覽無餘,延伸到盈盈不可一握的細腰。
白到發光的人兒這個樣子,落在鮮紅的被褥中間,就如同玫瑰花的鮮嫩花蕊。
嬌嫩欲滴又靡麗豔欲。
冇人看到躺在一旁的男人眸底閃過一抹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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