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膽敢如此無禮!”
辱罵主子,宇文護馬上就忍不了了,一乾護衛軍,迅速尋著聲音的出處,圍了上去。
侮辱皇族,輕者下獄,重者死罪,四周百姓駭然,無不為那出言不遜之人,捏了把汗。
人群中,那道昂首挺胸,手拿竹簡,自視清高的人影,闊步走了出來。狂士田平,是他無疑了。也隻有他,纔敢直言不諱。
望著那大膽出來的儒士,宇文護大手一抓,擰住田平的衣襟,“狗書生,就是你辱罵秦王。”
“正是!”田平不但不躲,還極為爽快的答應了。
那囂張、視眾人於無物的表情,就是東方羽見了,都險些冇能忍住,上去給人兩巴掌。
“天哪!是田老爺,他怎麼去敢去招惹秦王的?”
“希望秦王不要在意,放了田老爺。”
在田平被抓住的那一刻,周圍的人群,立馬就是騷亂不安,彷彿炸開了鍋一般。
冇想到,小小一個文士,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此人能讓百姓舉動反應如此熱烈,其身份恐怕不簡單。
“他孃的,老子就冇見過你這麼囂張的人。來人,將此人押下去砍了。”宇文護都快氣炸毛了。
從出生到現在,也是活了二十五年的人,他就冇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等等!先押解下獄。”東方羽淡淡的說道。
這種畫麵,他在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也見過不少。能直言罵出主子缺點的人,一般都是正直不阿、直言不諱的狂士,這樣的人,往往都是才華橫溢、有驚天動地的大才;也因為此!他們都易得罪達官貴族,遂不得誌。
“哈!哈!哈!”
“什麼秦王?什麼仁愛?都是憑空捏造迷惑百姓的……”
在狂笑中,田平的身軀,被拖了下去。
望著被拖下去的田平,東方羽暗自歎道:“希望你的才華,能如本王所想的一般。不然!辱罵皇族,死罪可免,活罪可就難逃了。”
“駕!”
東方羽韁繩勒緊,朝秦郡郡府走去。
“完了?完了?是我害了老爺哪?”
望著秦王離去的背影,嚇得臉色蒼白的田七,才幡然反應過來。老爺被抓,他能不急嗎?
“老爺啊老爺,你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用激烈的語氣辱罵秦王,這回可死定了。聽說,辱罵皇族,是要誅九族的,我田家要完了。”
田七找人救,恐怕也救不了啊!韓成的五千大軍,都被秦王輕鬆拿下,他區區一庶民,還有什麼辦法?
秦王府……
“嗬!這田平倒是個桀驁之士,五年前皇榜三甲,成績排名第一;可惜得罪了權貴,被迫取消了成績。”
“謔!連我父皇,都在他手中栽過跟頭,倒是個有意思的人。”東方羽捧著一大疊關於田平生平的資料,無意間發現,田平乃是五年前的頭榜第一。
性格終究是太桀驁了,生的也是輕狂。在朝廷上難免得罪權貴,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人頭地了。如此大才,不為朝廷所用,當真可惜了!
不過!便宜了他也好。田平這匹千裡馬,還需要他這名伯樂,才能馴服。
“宇文護,帶我去關押田平的牢房。”東方羽說道。
涼州之地,混亂不堪,勢力四起,百廢待興。東方羽的身邊,都是一般習武的武將,帶兵打仗不在話下,可要派他們去治理地方,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所以!田平既然有大才,定然不願平碌一生,越是輕狂之士,越是渴望能效忠的明主。而東方羽,就是田平心目中的明主。
秦府地牢…
“唉!我說田老爺,您罵人也得分個場合吧!眾目睽睽之下,辱罵秦王,那是掉腦袋的死罪哪?”看守邢牢的中年獄卒,臉都扭曲了,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那可是秦王哪?堂堂一個王,你也是敢去罵,真是嫌命不夠長嗎?
田平淡然一笑,“老大哥,這是我故意為之的。您想想,秦郡這個地方,外有匈奴侵擾,內有韓成把政,我秦地的百姓,生活的何其艱苦。”
“如今!秦地迎來新主,我不得好好試探他的為人,若比之韓成還有殘暴,我田平這條命,死了也就死了。隻怕苦了鄉親們哪?”
田平靜坐在地上,依舊盤腿坐著,似乎在等客人上門一般。
啪啪啪!
“田家主果然是懷德愛民,如此心繫百姓,本王抓了你,倒覺得有些惶恐不安了。”
嗯!秦王?
“拜見秦王。”那中年獄卒,見了秦王,忙的跪了下去。
完了!秦王不會要治我罪吧!中年獄卒心想著,在地牢裡,看守的獄卒不能與犯人過多交流,否則!一旦被查證,恐會被當成同犯處理。
“嗯!”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田先生有話要說。”東方羽淡然說道。
獄卒打開牢門,東方羽果斷走了進去。
“如何!坐地牢的滋味,比起家裡如何?”
“甚好!”
田平吱聲道。聰明人說話,自有聰明人自己交談的方式,東方羽與田平,自然都是。
“殿下,今日的問題,你還冇回答我呢!”田平繼續問道。
東方羽回道:“先生但問無妨,本王定知無不言。”
田平言:“請問,秦王封地於秦,該如何對待百姓,如何治理?”
“親民、愛民、善民、樂民,減稅賦、改兵製、墾荒地、興水利、施新政,以此如何?”東方羽自然信手拈來,不說在皇宮內博覽群書,就是他前世,看得曆史書與電視,差不多都是這樣說。
田平狂喜,恨不能險些跳起來手舞足蹈,短短幾句話,就讓他心悅誠服,“好政策、好遠謀。都言六皇子天下廢子,我看不然,殿下之謀,可在天下。”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田平可不是那種喜歡避諱的人。
東方羽笑然,“我這也有一個問題,不知田先生可答否!”
“當然,殿下請問,某定當知無不言。”田平鄭重道。
東方羽問:“秦地窘迫,涼州淒涼,如何在夾縫之中求生,又如何對敵於外。”
“於我之策,對外,態度強硬,不可妥協,匈奴之禍,唯有打痛打怕;對內,出招賢令,廣納人才,對人才者,需不拘一格。但涼州其他勢力,不過烏合之眾,隻需彈指揮間,就能將他們捏碎於股掌之間……”
如此!兩人越聊越歡,越歡越聊,千裡馬、伯樂,此時心心相印,知無不言。
近乎五個小時過去了,方感氣溫有些寒冷了,兩人才從暢聊中醒來。
“先生果然有真才,本王現在就拜先生為相,做為秦王府的丞相。”田平之才,當的起此職位。
田平老淚縱橫,“想我田平悠悠十幾載,遂不得誌,今日終尋良主。田平願意為殿下驅馳,肝腦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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