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敲開父親的辦公室大門,隻見父親一身筆直的軍裝,臉色嚴肅地處理著檔案。
看見兒子進來,臉色才稍緩,示意他坐到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說話。
景天剛坐下,景新就將下屬交上來的調查報告遞給他。
景天接過報告,是昨晚那個女江溪涼的調查報告。
“我叫人把她送到國安部,讓國安部的工作人員去查她的上下線。”景新道,“江溪涼給你下的那個藥是鷹國剛出的新型藥品,據她交代,是她的上線交給她的,要通過設局敗壞你再來拉扯我。”
景新身居高位多年,性格剛硬,得罪的人不少,偏偏政敵無處下手,便把壞主意打到自己的獨子身上。
景天打開報告翻看,對這種調查結果並不意外。
“我聽陳部長說你申請去蘇國大使館當實習生?”景新看著越來越像自己父親的兒子,有些感慨。
自從景天的語言天賦被髮掘之後,父親景程就極為重視對他的教育,甚至在他15歲後就帶在身邊親自培養。
如今雖然才23歲,但性子與他年輕的樣子截然不同,很內斂,做事也十分有規劃,一旦有了目標,就會徐徐圖之,無聲無息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那政治手腕十分老練,最近那幾樁政治案,都有他的手筆,可若不是內部人,誰都不知道是他的安排。
反倒自己,哪怕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也經常被父親嫌棄。
景天把報告合上,放到父親的辦公桌上,托了托眼鏡,“嗯,接下來這幾年我準備到幾個前沿國家學習,去瞭解他們的政治經濟與曆史,同時在華國所在的駐外使館實習。”
“幾年?”景新意外,“你跟你媽說了嗎?”
“暫時冇有。”景天想起他那滿腦子隻有他爸的母親,還有那一驚一乍的性子,覺得為了耳根清淨還是先彆說為上策,“我跟爺爺奶奶說了,奶奶的意思是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可以去。”
其實他祖母黎靜禾的原話是,“既然你想讓自己的人生走得更遠,那麼讓自己出去走一圈是對的。一個人的眼界,不能僅依靠資訊與數據,還要去瞭解他們的人文地理,如此才能真正站在高處,脫離侷限看得更遠。”
景天自幼就對自己的未來有明確規劃,他知道他在為什麼而努力,所以每走一步,他都要比彆人多看幾步。
除了……昨晚的意外。
想到這,景天難得有些羞赧,對父親道,“昨晚……”
景新挑眉,對兒子這副模樣有些新奇,示意他接著說。
“我昨晚……嗯……就是睡了個……嗯……女孩。”景天強裝淡定,但白皙的耳根卻泄露了他的羞澀。
“被那藥影響了?”景新眉頭一皺,第一反應就是兒子還是中招了,“你姑姑的解毒丹冇用嗎?”
景天搖頭,“用了,有些效果,就是我……可能也對那女孩有好感。”
景天如實回答,他在家人麵前一向坦誠。
“那……那女孩喜歡你嗎?”景新一聽,居然是兒子的八卦,立馬提高了興趣。
“嗯。”景天見父親一臉八卦,有些後悔告訴他了。
景新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強取豪奪就行,現在是新時代,也冇那麼多守舊的思想,“那你是想跟她定下關係嗎?她家裡有幾口人?哪裡人?需要我和你媽去提親嗎?”
……
景天見父親這副迫不及待要給他定下婚事的模樣,有些無語。
不過他昨晚既然衝動之下與跟黎向暖在一起了,他也不會不負責任,對未來的事肯定也要好好考慮,雖然這一切不在他短期的規劃裡。
“她……也是黎畔村的。”景天道。
景新一怔,“黎畔村?跟你奶奶同個村?”
“嗯,是黎向暖。”景天如實說出黎向暖的身份。
“黎向暖?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景新覺得自己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小小的好朋友。”景天無奈,他父親隻怕除了公事和家人能上點心,其他都難以引起他的注意。
“哦——是小小那個才女閨蜜。”景天想起來了,那姑娘長得挺周正的,小小跟她很要好,經常帶她回景家吃飯。
隻是他工作繁忙,偶爾回家打個照麵,也冇多注意,隻知道自家母親也很喜歡她,經常誇那姑娘才學好……
“嗯!”景天見父親想起來了,也不多話,“我準備八月就去蘇國,黎向暖這事我找她商量一下,我想如果可以的話就先訂婚,等我遊學回來再結婚。”
景天把自己的想法跟父親說了一下,“這幾天我還要回學校趕畢業論文,所以就不回家了,你回去跟我媽和爺爺奶奶說一下,等我和黎向暖決定好了,再正式帶她回家見家長。”
景天絲毫不會覺得自己的做法會引起家裡人的反對。
他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敢作敢當,若他欺負了黎向暖後還不負責任,恐怕捱揍的人是自己。
而且他昨晚帶黎向暖去先行酒店並冇有刻意瞞任何人,他之所以讓王叔先彆跟他父親說,是覺得這樣的事還是當麵來說清楚點,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再加上那會他心緒也有些亂。
不過就算他不說,估計祖父的耳目也早跟他彙報了。
“這麼快?”現在已經六月底了,兒子八月就要走,那他和黎向暖這婚事得儘快定下來。
“蘇國是八月入學,你最近太忙,冇碰到你就冇說!”
景天站起身,邊走邊帶著調侃,“我走了,你今天記得回家,你愛妻找不到你就老是給我打電話,你回去給她看看。”
他母親唐悠悠性子單純,卻是華國知名的甜歌女王,一副甜美的嗓子讓她的歌聲廣受人們喜愛,嫁入景家後除了官方邀請的演出會去表演,就是在家裡寫寫歌詞作作曲,天天說他爸就是她的維納斯,是她靈感的源泉,他爸一天冇回家,就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不怕臊,大大咧咧得讓他很頭疼。
但母親對他的關愛也不曾少過,若是知道他要出遠門,估計會反對得很厲害,一想到這,景天就打了個冷顫,心想還是等畢業論文寫完了再好好跟她說。
“臭小子,又取笑你媽!”景新拿起筆朝走到門口的兒子扔了過去,準頭正正砸到他的後腦勺。
景天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點疼,卻轉過頭嗤了他爸一聲,“老頭,這準頭有點輕了,是不是腎虛了?一點都不疼!”
說完不等要起身揍他的父親,火速合上門,然後恢複平時溫文儒雅的模樣走出國防政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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