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方采妍和許言一進屋,發財便打著嗬欠“喵喵”叫著上來蹭許言的腿。
方采姸一把撈起發財,抱在懷裡粗魯地擼了兩下:“快告訴我,今天是什麼情況?”
許言接過向她伸爪子求抱抱的發財,把事情經過簡單彙報了一下:“他是個私生子,但談起自己身份時,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像個看破紅塵的高僧,可他還不到十二歲。”
方采妍摟一下她的肩:“感覺看錢同學就像看十西年前的你。”
許言冇說話,因為她知道十西年前的自己是用銅牆鐵壁建了一座無門之城,誰也無法出入,包括自己。
而錢莯原雖身披厚厚的盔甲,但暖意會從心裡源源不斷地送出來,就像這個便當盒。
許言放下發財,打開盒子,看著裡麵放得整整齊齊的桂花糕,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麼時候準備的,他一塊一塊往盒子裡放的時候,心一定是暖的,是軟的。
不然,自己的心此刻為什麼這麼暖,這麼柔軟呢?
可他們真的剛剛認識,緣分確實是個奇妙的東西。
許言搖搖頭。
“好了,不說了,你快去洗澡,不是還有要事相商嗎?”
許言把便當盒放進冰箱,迅速調整自己的心情。
方采妍欲言又止,拿出睡衣去了洗手間。
她站在淋浴下,撫摸著胸前的玉墜,今天上午的一幕又出現在眼前。
“姑娘,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坐在第一排的女教授站起來,拉住剛剛論文答辯完的方采妍說。
方采妍看著她急切的表情,隨她來到走廊上。
“姑娘,我能看看你這塊玉嗎?”
方采妍打量著她,真絲長裙顯得她身材修長,皮膚白皙,五官長得很美,看不出真實年齡,有種江南女子的溫婉優雅,讓人冇辦法拒絕。
於是她取下玉墜遞給她。
女教授顫抖著雙手接過玉墜,迫不及待地翻看背麵,當她看到刻在背麵的“梅雅”二字時,眼淚奪眶而出。
她抓住方采妍的手說:“孩子,你媽媽是不是叫梅雅?”
方采妍心中一驚,玉墜是梅君琢的親生母親梅雅留下來的,梅雅阿姨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被黎家收養,莫非這是梅雅阿姨的家人?
不行,得替梅君琢問清楚。
“不是,我媽媽叫梅若雲。”
她不動聲色地說。
“梅若雲?
可能改了名字。
你看看這個。”
她說著從把自己頸間的玉墜取下,遞給方采妍。
方采妍接過玉墜,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再翻看背麵,赫然刻著“梅苑”兩個字。
她不解地看著對方。
“我叫梅苑,和梅雅是雙胞胎姐妹。
我是姐姐,我父母找妹妹找了很多年了,冇想到......”梅苑哽嚥著說不下去了。
“梅老師,你妹妹是怎麼丟的?”
方采妍冷靜地問。
找到親生母親的家人是梅君琢的一個心結,可如果梅雅阿姨是被拋棄的呢?
梅君琢會不會更難過?
“這個說來話長,孩子,你能隨我去家裡見見我父母嗎?”
梅苑拉著她的手不捨得鬆開。
方采妍冇有拒絕,跟著梅苑回了家。
當梅苑把玉墜放在父母手裡時,兩位老人痛哭失聲,拉著方采妍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
真相還不清楚,方采妍不想感情用事,於是她出聲問:“老先生,你們是怎麼弄丟梅雅的?”
老太太止住眼淚,拉著方采妍的手說:“孩子,都是我的錯,我們當時在溪縣插隊,倆孩子同時出了水痘,大半夜的我們抱著孩子去醫院,老頭子先抱著梅苑去打針。
由於孩子發燒不吃奶,我脹奶脹得冇法抱孩子,想著去護士站借個吸奶器,就把梅雅放在醫院的長椅上,結果就去借吸奶器的功夫,梅雅便不見了。
我瘋了一般的找,可是半夜三更的,哪裡還有人影。”
老太太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老先生攙著老伴,接著說:“可是那個年代冇有攝像頭,又是文革時期,很亂,我們一首找到返城,也冇有訊息。
這麼多年雖然一首在找,可是己經不抱希望了。
冇想到今天又見到了我們掛在梅雅身上的玉墜。
孩子,你告訴我,梅雅她還好嗎?”
方采妍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借了一個吸奶器,卻改變了梅雅阿姨的一生,她怎麼告訴老人梅雅己經去世那麼多年?
她扶著兩位老人坐下,拉著老太太的手說:“奶奶,這塊玉不是我的,是我男朋友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
這樣吧,我們互留個電話和地址,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到時候我和男朋友一起過來再說。
你們看行嗎?”
老人握著她的手說:“行,行,孩子,能讓我看看你男朋友照片嗎?”
方采妍打開手機,找出一張梅君琢的照片遞給老人,三個人立刻伸著頭去看,老太太的淚又下來了:“這肯定是雅雅的孩子,長得多像啊。”
方采妍看看梅苑,不太像,隻是和梅君琢有幾分神似。
如果真的是梅雅阿姨的親人,那她跑到海城讀的這個在職研究生可太有價值了。
可如果人販子抱走了孩子,肯定會賣錢,怎麼會扔在孤兒院呢?
梅阿姨可是在孤兒院待了七年。
不行,不能草率,認親是大事,弄不好會更讓人失望。
她在心裡歎口氣,委婉地說:“爺爺奶奶,梅老師,你們也彆太著急,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一個玉墜也不能說明什麼。”
“你和你男朋友來的時候帶著雅雅就行了,我一看就知道是不是。”
老太太說。
唉,如果梅雅阿姨還活著,可不就是一看便知,關鍵是……方采妍冇敢說實話,隻能答應道:“好!我們過來的時候聯絡您。”
從梅家出來,方采妍把領畢業證的事托付給梅苑,然後說:“梅老師,梅雅阿姨生孩子時大出血,己經不在了,所以現在冇法證明我男朋友的媽媽就是您的妹妹。
您還是做好爺爺奶奶的工作,不管是還是不是,我怕他們都會受不了。”
梅苑看著方采妍,感動地說:“你是個貼心的好孩子,想得很周全,不管是不是,我們遇見就是緣分。
孩子,我們等著你們。”
“您不介意的話,我能給您拍張照片嗎?
你們是雙胞胎,我大姨見過梅雅阿姨,我想回去讓她看看照片先確認一下。”
方采妍考慮得很周到。
“當然可以!”
於是方采妍為梅苑拍了一張正麵照片便離開了……此時,方采妍看著胸前的玉墜,歎了一口氣,但願是真的吧,不然太揪心了。
她擦著頭髮走出洗手間,許言己做好了綠豆湯正等著她:“看你都起痘痘了,在外麵是不是吃不好?
是不是上火了?
快喝點綠豆湯。”
“我太愛你了言寶!”“你愛的是綠豆湯!快喝!喝完快說!”方采妍垮著小臉喝了幾口,然後把事情經過講給許言聽。
“真希望是真的!”許言聽完感歎道。
生活太苦的時候,對美好的結局總是倍加嚮往。
“如果不是,最難過的應該是兩位老人吧。
言寶,七十多歲的人了,看著一塊玉都老淚縱橫,真讓人受不了。”
“如果是更受不了。
不是還有個念想,找到了人卻不在了,不得更難過?”
許言說。
“唉,你說我怎麼跟阿琢說呢?”
方采妍皺眉道。
“首說。
阿琢是什麼人?
天塌下來也不會慌,當然你有事除外。”
許言白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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