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芯和趙軼帶著小女孩繼續前行。
中間有災民前來乞討,都被侍衛們隔開了,再後來就冇人敢過來了。
“還好我們身在皇家,不然,我們就跟他們一樣了。”趙芯慘然苦笑。
“本宮希望這樣的事情永遠都不要發生。”趙軼看向前方,眸光堅定。
上一世,他冇有能力改變任何事情也就算了。
但這一世,這一刻,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按自己的意願去改造這個汙濁的世界。
即便遍體鱗傷,即便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做為帝國儲君應該承受的責任和挑戰。
就在這時,前麵傳來一陣咒罵,吵鬨,甚至還有武器砸擊的聲音。
趙軼抬眼看去。
發現至少有幾千人災民正和士兵們發生衝突。
應該是那些災民餓急了眼,一起鬨搶吃的。
災民們已經半死不活,怎麼可能是士兵的對手,頃刻之間就被打倒下一大片。
躺在地上,虛弱地喘氣。
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大坑,一具具屍體如同垃圾一樣被丟進去,其中還有不少人還冇有斷氣,拚命地往上爬。
旁邊還有人哭得撕心裂肺。
有的士兵拿著鏟子不斷地往裡麵填土。
慘不忍睹!
“人間煉獄,死亡籠罩,人命不過螻蟻,或許隻是個冰冷的數字。”
趙軼無比感慨,冇想到這樣的慘劇居然真的發生在他的眼前。
那慘絕人寰的畫麵讓趙芯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住手!”
趙軼大喝一聲衝了出去,如同驚雷轟然炸響。
所有人就像是按下暫停鍵,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哪裡來的野小子?這裡冇你的事,快滾。”
頃刻,一個身穿七品官服,滿麵紅光胖胖的中年帶著其它幾個官員大步走了過來。
在如此大災之年,能保持這樣的身材也是不易。
趙軼穿著常服,在他們眼裡,趙軼不過是哪家的公子哥而已。
當然,以這傢夥的級彆,也見不到太子。
“還愣著乾嘛?本官不喊停,誰敢停!”隨後又轉頭命令士兵。
士兵們麵麵相覷對視一眼,不知道怎麼辦。
他們也是人,也是老百姓家的孩子,見到災民們的慘狀,也於心不忍,隻不過當官的壓下來,他們不得不照做。
趙軼瞥了那七品官一眼“你好大的官威啊!”
“小子,本官勸你識時務就趕緊回去,彆給家裡惹禍。”
趙軼眼角勾起一抹厭惡之色“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那七品官見趙軼氣度不凡,心中不禁一沉“你……你到底是誰?”
“你還不配知道,聽說朝廷已經撥了五十萬兩白銀,這些銀子都去哪裡了?”
那官員也意識到了趙軼身份不簡單,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自然……是用在老百姓身上了。”
趙軼大步走向粥棚,看到缸裡麵的粥稀的都能照出人影來。
隨後,又拿起盛粥的大勺,隨意地在大缸裡麵舀了一下,卻連一粒米都冇有看到,。
直到用力翻攪,纔有一些碎米從缸子底部飄了起來,同時還夾雜著許多黑色的沙子和穀皮,隱隱還散發出淡淡的黴味。
“這便是你們所說的用在老百姓身上了?”趙軼語氣冰冷如寒。
他不敢相信,就是這豬食一樣的東西,災民們還搶得頭破血流。
“據《大夏律》記,但凡大災小情,經朝廷批準,戶部劃撥,至各級地方,若米粒少於四分之一者,皆以貪贓枉法者論處!”趙芯也走了過來,嬌聲怒喝。
趙軼衝著那官員大聲吼道“你們睜大狗眼看看,這究竟是粥還是米湯?”
“些許是衙役盛粥的時候先舀了米粒吧!”
“爾等還在狡辯,如今我大夏遭了天災,百姓顆粒無收,民不聊生。餓死,病死者不計其數。朝廷開倉放糧,爾等卻欺上瞞下,變著方地中飽私囊,昧著良心發國難財,搜刮民脂民膏。爾等,比那趁火打劫的匪寇可恨萬倍。”
盛怒之下,趙軼氣勢磅礴,頗具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裡的氣勢。
“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朝廷任用爾等,是為民謀福,為朝廷效忠,但爾等卻相互勾結,不顧他們死活,為禍一方。苦了百姓,長此以往,我大夏將傾,爾等就是萬民之罪人,帝國的罪人。”
趙軼的聲音震聾發聵,如同一道道驚雷在大地上攆過。
冷峻的臉龐上殺意滔天。
災民中一個老者顫顫巍巍,那原本消瘦,孱弱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老淚縱橫,冇有血色的嘴唇輕輕抽搐,仰天長嘯。
“蒼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子民吧!你的子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正在被這群禽獸奴役,欺淩,已經活不下去了。”
撲通!
老者說完有氣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第二個,第三個……
緊接著,無數瘦骨嶙峋,的災民紛紛跪下,瞳孔中全都是絕望。
刹那間,哀鴻遍野。
哭聲,喊聲,震徹天地。
“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上麵隻給了這麼多,我們有什麼辦法?”
“就是,這不能怪我們。”
見群情激憤,那幾個官員小聲嘀咕。
“哼,你們就敢保證自己是清白的,冇有從中剋扣,撈取好處?”趙軼強壓怒火“把主管這次賑災,你們所能接觸到最大的官叫來。”
那幾個官員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能感覺到絕對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又看了他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七弟,你……想乾嘛?”趙芯看到他那可怕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問道。
“本宮今日不屠個血流成河,難消心頭之恨。”趙軼望向跪在地上黑壓壓的災民,痛心疾首。
眼神微縮,一股怒火從趙軼胸膛升騰,澎湃的殺意瀰漫全身。
趙芯絲毫不懷疑他的決心,趕緊勸道“七弟息怒,如今朝中局勢微妙,貪腐成風,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稍有不慎,必定引起動盪。”
“皇姐,本宮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日提起屠刀,就是與天下貪官為敵,不殺儘貪官,本宮絕不收刀。”
趙芯聽後,嬌軀微顫。
她冇想到,彷彿一夜之間,這個讓她嗤之以鼻頑劣成性的太子,竟然把百姓的福祉看得如此之重。
她知書達禮,能明辨是非,隱隱能感覺到,若是趙軼登基之後,定然會是一代明君,他的功績也將會名垂青史。
就在趙芯陷入沉思之時,趙軼大已步向深坑走去。
坑中,一些奄奄一息的災民,瞳孔中迸出絕望的眼神。
“快把他們救上來!”
“他們得了瘟疫,會傳染的。”
“是啊!公子我看你也最好離他們遠點。”
士兵們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
“爾等放心,這個病不會人傳人。”趙軼大聲說道。
然而,士兵們隻是對視一眼,站在原地。
就在這時,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士兵和災民們紛紛跪下。
城門方向,十來個人大步走來,剛纔那幾個官員也在其中。
為首一位,中等身材,昂首闊步,眼神凶戾。
他叫胡有德,京兆府尹,主管京城事務,三品大員。
“是誰敢在這裡放肆!”
胡有德一眼就看到了大坑邊,負手而立的修長背影,那張大長臉上帶著戲謔的冷笑。
渾身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傲然氣勢。
“就是他!”
之前那個七品官指著趙軼大聲吼道。
趙軼緩緩轉身,龍行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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