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花微微一笑,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彆怕,我們有錢。”
“兩套貴一些的,好看就行,兩套耐磨一些的,都以料子舒服為主。”許花說。
“成!我給你找找,你們現在這邊坐一坐。”婦人熱情應下,招呼著三人在櫃檯前麵的長凳入座。
蔣夢瑤扯了扯許花的袖子,踮起腳尖,努力湊到她的耳邊,許花配合地附耳過去。
就聽她輕輕說:“很貴的,衣服。”
看著小女孩兒滿是擔憂又按捺不住的欣喜的臉,許花不由得心頭一緊。
她將蔣夢瑤抱上大腿,語調溫柔地道:“沒關係的,買得起呢。”
“哼,你替她擔心什麼,她肯定拿了他的錢,不花白不花!”蔣思遠適時地來潑涼水。
“你這麼說,那就不給你買了。”
蔣思遠立刻朝著許花看去,就見後者正挑著眉挑釁地看他。
“又不是你的錢!”蔣思遠氣急!
“難道是你的?”
蔣思遠哽住。
很快婦人就拿了好幾匹布料來,一一為許花介紹,許花又另外買了幾尺布,直接拿了八雙成品布鞋,一共花了一兩半銀子。
貴是貴,但勝在性價比高。
瞧著時間差不多,揹簍也快滿了,許花就先將兩個孩子送到牛車那邊,交代他們看好東西,自己再一次折返。
趕集的婦人也逐漸回來了,瞧見滿滿噹噹的揹簍紛紛驚訝不已。
“這妮子花起錢來怎得大手大腳的?扯這麼多布,作甚咧?”
“這些加起來至少都得二兩銀子打底吧?要麼說年紀小咧,這麼敗家,這蔣家小子也不說道說道她。”
“一看就不是會過日子的,這往後蔣家的日子不好過哦,這兩個娃娃可真可憐……”
“本來就不是自己的種,換我我也不心疼。”
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蔣夢瑤兩人仿若置身漩渦中。
蔣夢瑤將半個臉都埋在蔣思遠肩膀上,蔣思遠牢牢抱住蔣夢瑤,眼神掃向那群人,眾人嘴巴一張一合,嘰嘰喳喳在耳邊吵著,隻覺得天也昏暗了幾分。
“嫂子們聊什麼呢?”
清脆的聲音突兀傳來。
眾人紛紛看去,就見許花手裡挎著一個小籃子過來,臉上含著淡笑。
許花環視一週,突然掩唇笑道:“嫂子們是在說我買的東西啊,哎呀,這還得怨蔣哥,一個男人當家的,也冇給孩子置辦什麼,養得糙著呢,這不是想著再苦不能苦孩子,多扯幾匹布,添新人了大家也新鮮新鮮。”
許花解釋完也不管眾人什麼回答,幾步走到蔣思遠麵前,輕揉他的腦袋,笑著說:
“嚇著了吧?彆怕,咱們關起門過自己日子,彆有的人自己家都冇活明白,一雙眼睛巴不得伸人被窩裡。”
這句話不大不小,一群娘們卻是聽了個結結實實,一個個鬨了個大紅臉。
蔣思遠抬頭看著她,感受著腦袋上的溫熱,一時間晃了神。
有人為他出頭,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許花的目光已經到蔣夢瑤身上了。
她神秘兮兮地捂著籃子,賣著關子問:“猜猜看,我這籃子裡裝的是什麼好吃的?猜對了就給你吃。”
蔣夢瑤吸了吸鼻子,隨即驚喜道:“是糖糖!”
許花從籃子裡變著戲法似的掏出好幾個油紙包。
“看,有這麼多哦!不過我們先吃這個,剩下的到家裡吃。”
許花將其中一個打開,三串冰糖葫蘆,紅彤彤的山楂外裹著一層晶瑩剔透的糖衣,甜滋滋的氣息立刻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
許花一人發了一串,就坐在旁邊一邊吃糖葫蘆一邊等人,三人生成天然的屏障,將外人隔絕開來。
比起剛來的時候的左右逢源,回去後的路上,明顯許花被孤立了。
但許花不在乎。
到了村子,許花揹著大揹簍,一手牽一個往家走。
已過了正午,村子裡家家戶戶燃起炊煙,瀰漫的飯菜香催促著三人回家。
許花打開院門,看著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院子,一股歸屬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嗯,要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許花將東西全都放下,先拿了紅糖水給三個人一人泡了一碗,她幾口喝完就開始拾掇東西。
她會做一些手工,前世的生活日複一日,枯燥無味,培養興趣可以避免徹底被生活磨滅意誌。
做衣服和簡單的刺繡納鞋底、勾線都不在話下。
一邊燒火做飯,一邊將廚房的東西規整。
兩個小孩就蹲在廚房門檻上眼巴巴地看著她。
許花回頭,三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餓了嗎?”
“冇有。”蔣夢瑤乖巧搖頭,想說什麼又咽回去了。
許花繼續乾活,一直到蔣夢瑤第三次打算開口,她終於忍不住了。
她朝著蔣夢瑤招招手,蔣夢瑤立刻屁顛屁顛上前。
“可以幫我把院子裡的落葉掃一掃嗎?”
蔣夢瑤大喜,連忙點了點頭,邁著小腿就往外跑。
“你幫我燒火吧。”許花看向蔣思遠。
蔣思遠撇撇嘴:“你臉可真大。”
雖嘴上這麼說,卻還是不情不願地過去了。
起鍋燒油,許花將豬板油下了,煸出一鍋子豬油,豬油渣倒入竹簍子裡。
她隨手撚了一塊吹涼塞入一直在旁邊默默咽口水的蔣思遠嘴裡。
蔣思遠瞪大了眼睛,腦子冇來得及細想,嘴巴就已經嚼吧嚼吧嚥下去了。
簡單炒了幾個菜,三人就準備吃飯。
兩個孩子狼吞虎嚥地吃著,許花正猶豫要不要給蔣申留飯,大門就被人叩響了。
有李嬸子的前車之鑒,許花冇著急去開門。
“是我呀,夢瑤、思遠,開開門!”
門外是個婦人的聲音。
許花看向兩人,蔣思遠答道:“是馬嬸子。”
“認識?”
“嗯。”蔣思遠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
許花開了大門,門外的人見著許花後先是一愣,隨即那雙眼睛飛快地打量著許花全身。
“你就是蔣小子帶回來的女人?”馬嬸子先發製人,率先詢問道,頗有一種先入為主的感覺。
許花眉頭微皺起,這村子裡是擅產奇葩?
瞧著眼前氣勢淩厲的馬嬸子,許花扁了扁嘴,“你是馬嬸子?有什麼事嗎?”
“哦,我是來給兩個小孩做飯的,裡麵是什麼味道?”馬嬸子說著就要往院子裡進。
許花身體一擋,瞬間冷下臉來,“不好意思,我們已經開始吃飯了,你不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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