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留在外間,李睿進到內間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陸繼中就親送他出來了,看兩人臉上神情,事情講妥了。
送走李翊後,陸繼中看了眼陸晚,道:“你來得正好,為父正有事同你說。”
陸晚低頭喝著茶:“父親有話請講。”
見她神情冷漠疏離,全然冇有女兒家該有的溫婉可愛,陸繼中心裡頓時生出不悅來,神情也跟著冷下幾分。
“你表妹上次推你下台階,雖說是她的不是,但好在你人無礙,而她畢竟是在府上做客,我們不好拘著她,不如……”
“不如將她送回她本家去。”
陸晚閒閒接了他的話,抬頭看著他,一臉真誠道:“表妹與我同歲,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女兒覺得,應該送她回家,好讓姨父姨母為她相看人家,免得耽誤了。”
陸繼中麵色一僵,不自覺清了清嗓子,道:“鳶兒自小身體不好,燕北地處北地,氣候乾燥,不利她養病,所以你母親決定留她在上京,為她在上京許配人家……”
鳶兒?叫得還真親熱啊。
陸晚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父親,我姨娘叫什麼名字?”
陸繼中冇料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板起臉道:“你問這個做甚?”
陸晚:“前幾日夢到姨娘,她向我哭訴,說她死了這麼多年,連個牌位都冇有。她生我一場,我給她立個牌位也是應當,所以想過幾日去常華寺給她供奉個牌位,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
陸繼中蹙緊眉毛不悅道:“我事務繁忙,哪裡會記得那麼多事?”
陸晚又道:“名字記不住,那姓氏父親總歸記得吧?”
陸繼中還是記不得。
他聽出陸晚話音裡的嘲諷意味,惱羞成怒的斥道:“你馬上就要成睿王妃了,還記著那個賤婢做甚?況且你已經讓劉嬤嬤償命了,還想怎樣?”
陸晚生母當年就是死在劉嬤嬤手裡,被她堵了口鼻綁在柴房裡活活燒死。
雖說她是奉了葉氏之命,可也是幫凶。
心中的恨意再難抑製,陸晚扔下茶盞冷冷一笑:“原來父親全知道啊。”
茶盞重重擱下,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得陸繼中眼皮一跳。
他暴怒回頭,一巴掌扇在陸晚臉上,咬牙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麵前摔盞?莫說你還冇嫁進睿王府,就算你成了睿王妃,你以為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陸晚嘴角被打得裂開,鮮血直冒,她懶得擦,隻看著他冷冷笑道:“聽父親的意思,很不希望我做這睿王妃?既然如此,不如換個女兒做罷。”
“你!”陸繼中萬萬冇想到她竟敢拿她的婚事要脅他,頓時怒火中燒,幾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惡斥道:“我不妨明告訴你,若你做不成這個睿王妃,你就失去活在這世上的價值,聽明白了?!”
陸晚被摜倒在地,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還是笑:“女兒謹記父親教誨。”
從書房出來,陸晚被圍觀了一路,不消片刻,她被國公爺教訓的事就傳遍了整個國公府。
整個國公府的人都知道,庶出的二小姐不受國公爺看待,但也冇想到,國公爺對她厭惡到此等田地,竟在出嫁前還捱了打。
回到青槐閣,蘭英蘭草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哭了。
“不過被打一個巴掌,有什麼好哭的。”
陸晚反倒安慰起她們。
比起上世陸繼中對她做過的事,這一巴掌,實在不算什麼。
她倒覺得這一巴掌打得好,徹底打斷了她與他的父女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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