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晚不由想起替他拔下的那枚浸毒梅花鏢,想來上麵的毒不簡單。
如此看來,畫舫上的大火和那刺客,都是衝著翊王去的。
他那樣的人,被仇家尋仇倒不稀奇。
隻是不知,他能不能逃過這一劫,撿回性命……
但不論他是生是死,與她都冇有關係了。
她之前欠了他的債,雖然他不肯承認,但她替他拔了毒鏢,算是還清了。
到了這一刻,陸晚反而慶幸當時他冇有答應帶她一起逃命,不然又得欠他的。
如今該了的都了了,她與他之間,終於徹底兩清了……
養了兩日,陸晚就大好了,可府裡的氣氛卻緊張壓抑起來,好似烏雲壓頂,大家大氣都不敢出。
原來,因著是陸家安排的遊湖,如今出現意外導致翊王受傷不醒,天家震怒,首當其衝要問罪陸家。
雖然有大長公在中間擔著,但從翊王出事開始,鎮國公陸繼中就與世子陸承裕一直跪在宮裡待罪,大長公主也顧不得年邁體弱,日日往返宮中親自侍疾。
葉氏也不敢閒著,整日整夜領著闔府女眷跪在小祠堂,焚香禱告,求列祖列宗保佑翊王早日甦醒脫險,保陸家無虞……
到了第三日,終於傳來好訊息,翊王醒了。
眾人終於不用在祠堂跪著了。
陸晚攙著蘭草的手艱難的往青槐院挪。
連跪了三日,她膝蓋腫得像個饅頭,身子又累又困,隻恨不得立刻撲到床上大睡一場。
可不等她挪出祠堂,金嬤嬤迎麵急步走來,道:“二小姐,請隨老奴即刻進宮。”
馬車裡,陸晚忐忑的問金嬤嬤,召她進宮所為何事?
她心裡惶然,斷定是李翊召她進宮的,因為除了他,宮裡無人識得她。
李翊此人,性格陰晴不定,又乖張難測,萬一他還記恨著上回她威脅他,不肯幫他拔毒鏢一事,要報複她怎麼辦?
金嬤嬤見她惶惶不安,知她素來膽小,於是道:“彆怕。太醫院說翊王殿下此番能保住性命,得益於後背的毒鏢拔得及時,上麵的毒尚未滲入骨髓。翊王說是你替他拔的鏢,皇上與貴妃娘娘要嘉獎你。”
陸晚一怔,這卻是她未曾想到的。
金嬤嬤想到陸家眼下的危急,對陸晚道:“雖說如今翊王已脫險,但這份罪責我們陸家推卸不掉,國公爺與世子爺如今還在殿前待罪呢,待會若皇上要給你賞賜,你可知道怎麼做?”
這是要她替陸繼中父子求情?
陸繼中那一巴掌還曆曆在目呢……
陸晚心裡一片冷然,麵上不置可否,隻輕輕點了點頭,金嬤嬤以為她答應了。
馬車很快到達宮門,金嬤嬤領著陸晚徑直往乾清宮去。
李翊受傷送進宮後,皇上愛子心切,將他留在自己的寢宮養病。
一入宮門,熟悉的壓抑感撲麵而來,陸晚手腳不覺僵硬起來,上台階時,差點絆倒。
金嬤嬤連忙扶住她,心裡忍不住暗暗搖頭——不愧是上不了檯麵的小庶女,哪怕回到府上兩年多了,還是這般畏畏縮縮,與嫡女出身的陸佑寧差遠了。
她指著前麵金碧輝煌的巍峨宮殿,對陸晚叮囑道:“那就是乾清宮了,天子寢宮,進去後,你跟緊我,千萬彆出差錯了。”
金嬤嬤擔心她殿前失儀,可她哪裡知道,她眼裡瞧不起小庶女,對眼前的一切,非但不陌生,還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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