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臉上血色瞬間褪儘——她就知道,一旦有把柄落在他手裡,他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可既然如此,他為何又要在晉帝麵前說是她救了他,讓她進宮領賞?
這個男人,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陸晚一時猜不透李翊的心思,隻得屈服道:“娘娘向我問起當日船上出事時的一些事……”
“說仔細些。”
陸晚隻得一五一十將蘭貴妃問她的話回稟給了李翊。
聽她說完,李翊眉頭蹙起,鳳眸裡凝起一層可怕的冷色。
陸晚被他的樣子嚇到,連忙道:“娘娘真的隻同我說了這些,我一個字都冇瞞你。”
李翊沉吟片刻,道:“你替我去做兩件事。”
陸晚見他麵色凝重,直覺他讓自己做的事,非同小可,想也冇想就要拒絕。
可不等她開口,已是被他眸底的冷色懾住了。
她艱難開口:“殿下要我做什麼?”
“第一件,你替我盯著陸家,若是他們搜捕到那刺客的訊息,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第二件,你去常華寺後山幫我去見一個人,告訴他我一切安好,不必掛心。”
李翊褪下手上的血玉扳指,扔給那晚:“你將這個帶上,他就知道你是我派去的——記住,這兩件事都不能讓人知道,特彆是後山那人,不能讓人發現。”
陸晚接過血玉扳指,心裡默默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兩件事倒不難辦。
她收好扳指,小心開口道:“我幫殿下做好這兩件事,殿下能不能將那日之事抹去,以後不再提?”
那日之事,就是指她在船上要脅他的事。
他願意抹去,就代表他原諒了她,如此,她也就不用再擔心罪犯欺君了。
李翊睨著她冷笑:“怎的,又來跟我算兩清?”
語氣明顯不善。
陸晚覺得不解——最開始說兩清的不是他麼?
她垂眸想了想,道:“那日在船上,殿下不肯帶我一起走,起初我是傷懷的,因為幾次交集下來,讓我對殿下產生誤解,以為殿下心裡多少對我有一絲感情。”
“可等我獲救醒來的那一刻,我反而慶幸殿下拒絕了我,如此,我又少欠你一份人情。”
她的神情,看似平淡,聲音卻一分比一分冷。
此言一出,李翊神情冷沉下來,周身散發出一種可怕的肅殺氣息,整個內室的空氣都冷凝起來。
陸晚毫無畏懼的迎上男人冷戾瘮人的目光,冷笑道:“我想,殿下當時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因為不想與我過多牽扯,所以纔會對我棄之不顧!”
他口口聲聲拿她要脅他的事來威逼她,可他當時,又何嘗不是對她見死不救?
如果說,他是因為身上負傷丟下她不管,那她為了從火海逃生,顧不上幫他拔毒鏢,也是無可厚非的。
她本不想這些醜陋麵撕開來講,可從進來開始,她一直伏小做低,向他求饒,奈何他卻不肯鬆口放過她。
難道因為他貴為皇子,身份金貴,就可以揪著她不放,她就不能計較他對她做過的絕情之事?
天下冇有這樣的道理的。
話既然開了頭,陸晚索性就一次說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又道:“我今日說這些,並無怨怪殿下的意思,隻不過如今我與殿下都安好,過去的事,就無須再提,殿下覺得呢?”
兩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她不肯幫他拔毒鏢,他不願帶她一起逃生,彼此對對方皆是狠心無情,又何必像陷入情愛中的癡男怨女般,斤斤計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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