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今日來尋他,確實不止為說這些事,她是要掐住他的軟肋,同他講條件,讓他不再揪著她不放。
可方纔在操練上看到他神勇非常,陸晚心裡莫名生了怯意。
而此時的氛圍,她再不走,隻怕輪不到她講條件,她已被吃光吞儘了……
但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竟好像早已知道她來此的真正目的。
這種被人看穿、時刻被人掌控著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
陸晚止步回頭,嘲諷笑道:“殿下既什麼都料到了,又豈會猜不到我的目的?何必多此一問。”
李翊勾唇:“你就這麼想與本王劃清界線。”
陸晚目光堅定:“是,還請殿下成全!”
李翊冷笑道:“給本王一個理由。”
陸晚反詰:“原說好兩清,殿下為何要反悔?”
李翊冷冷盯著她:“這個答案,在你第一次設計本王時同你說過,在宮裡說過第二遍,可還要本王再說第三次?”
他聲音低沉,如墨的幽深眸子閃著冷冽的寒芒,哪怕他不動一根指頭,威壓氣勢卻瞬間如山石崩裂般向她逼來。
陸晚止不住退後一步,憤然:“殿下那樣的說詞,聽起來冠冕堂皇,可實則是無賴的托詞,強盜的做法。”
按他的說法,他如果不答應,不論她願不願意,她與他之間都要永遠牽扯在一起。
被罵無賴強盜,李翊眉頭一挑,非但不生氣,嘴角的笑意還越發深了。
“從你挑上我做你的棋子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有這個覺悟——本王卻不是你可以隨便招惹的人。”
陸晚自知理虧,白著臉道:“萬事萬物皆有始末,我雖算計了殿下,可殿下也不完全吃虧,如今雙方不虧不欠,你我又非同道之人,爽利分開豈不灑脫乾淨?”
李翊闔上眸子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該你說了。”為何這般急著與他兩清?
陸晚自知等下自己要講的,必然激怒他,但事已至此,她隻能博一博了。
“有道是,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賤如螻蟻,都懂趨利避害,從而保全自己,我也正如此。”
果然,聞言,李翊雙眼赫然睜開,冷冷命令她:“把話說清楚!”
陸晚豁出去了,冷聲道:“殿下玩火**,將鄧氏餘孽包庇身後,護其周全,若是被人發現,縱使你貴為皇子,隻怕皇上也不會輕易放過。”
“你尚可保全性命,甚至繼續你的榮華,但周圍之人,冇有皇權庇佑,隻會深受其累,替你去承那天子怒火,從而死無葬身之地。”
原來,昨日她一直思究後山那對母女的身份和與他的關係,驀然想到了那幅鐵礦圖。
先前,她一直好奇,為何他遠在北疆,也會知道這幅鐵礦圖,並一眼就認出了它。
定是有知曉此圖的人同他詳儘描述過。
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鄧氏後人。
昨日在後山看到那對母女,女娃娃性子彪悍,敢往她臉上砸東西,且眼法狠準,一看就是北疆民風彪悍之地養出來的。
可那婦人卻通身皆是江南女子的婉約嬌柔,開口說話,尾音也帶著姑蘇一帶的吳儂軟音。
鄧高正是姑蘇宜興人。
陸晚將兩者聯絡在一起,心裡很快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上一世,李睿為了找到鐵礦圖,讓陸承裕去刑部將鄧家所有人員名單都謄抄了一份,她先前所知道的鄧高嫡孫鄧渙之,正是從名單上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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