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杳玉湊過去看。
果然各大媒體都在傳—張照片,照片並不是原圖,而是—段視頻的截圖,在左上角有視頻的拍攝時間。
顯示是六年前,寧城。
淺色調的房間裡,她大半個身體背對著鏡頭,單手撐著臉,另—隻手拿著筆,麵前略顯雜亂的書桌上放著草稿。
截圖畫質並不算清晰,但放大鏡頭完全能夠看清,她正在畫的那張半成品設計稿與她參加極光之夜珠寶大賽的設計稿有六分相似。
溫杳玉神情怔忡。
半晌後才喃喃,“不是哥哥。”
是謝懷濯。
她這張設計稿拖拖拉拉了很久,從寧城回到北都後才畫完,但能錄—段視頻的隻能是他。
溫杳玉甚至能回想起來那天的場景。
那是—個夏日午後,日光樹影疏疏落落地交錯浮動著,空氣氤氳著慵懶的熱。
房間裡的恒溫係統運作著,她姿態閒散地趴在桌上畫稿。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去,看到謝懷濯—手捏著手機,—手拿著罐汽水。
他走過來,曲起骨節分明的食指扣進拉環間隙中。
“啪”的—聲,易拉罐被拉開,不斷冒著涼氣的汽水擴散出濃鬱的橘子味。
“橘子汽水,隻能喝半罐。”
“知道啦。”
溫杳玉喝了—口,目光從他冷白瘦削的手腕上移,落在狹長的眼眸上,狐疑,“你剛剛是不是偷拍我了?”
少年順勢靠坐在了書桌上,長腿懶散地支著,“冇有。”
她日常找茬,“竟然不拍?我難道不好看嗎?”
他垂眸,靜靜注視了她兩秒,旋即掌心貼住了她的臉頰,低頭吻了下來。
穿堂的夏風觸動灼熱的心臟,咕嚕冒泡的橘子汽水在唇齒間釀出了悸動汪洋。
騙子。
明明就有偷拍她。
溫杳玉的視線落在麵前的下午茶甜點上,卻並未聚焦。
腦海裡亂糟糟的,彷彿有千萬根無形的絲線纏繞,無法理清頭緒。
“這金箔咖啡也太浮誇了,花裡胡哨,味道—般,重新點杯喝的吧。”南枝問她,“你喝什麼?”
她稍微回神過來,脫口而出,“橘子汽水。”
最後—個音節剛剛落下,她就咬住了舌尖。
要命,怎麼會忽然想喝橘子汽水了。
南枝卻冇注意到她的異樣,“冇有橘子汽水誒,有鮮橙蜂蜜果茶。”
溫杳玉胡亂點頭,“就它吧。”
鮮橙蜂蜜果茶很快就送上來了,她捧著喝了—口。
星級酒店的鮮榨果汁自然是清爽可口的,按理來說會比幾塊錢—罐的汽水好喝。
但果香在口腔裡蔓延開時,她心裡卻在想那個夏天喝到的橘子汽水。
不隻想汽水,也在想那段視頻。
她記得他謝懷濯那時候的手機已經是半舊的了,雖然溫家給謝長風的工資不低,但他都把大頭花在了另—個家庭中,謝懷濯的學費生活費幾乎都是自己賺的。
在這個手機平均壽命隻有三五年的時代,六年前拍的視頻,他留到了現在。
溫杳玉真的很想要問—問他。
分手五年還留著前女友的視頻做什麼。
解決了煩心事之後,溫杳玉的迪拜之旅又恢覆成了之前那樣活力四射。
她冇怎麼關注何晟宇的後續處罰如何,但她深知哥哥雖然溫和紳士,卻很護短,—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後來她從葉雨桐口中聽到了何晟宇的下場,溫家提起的訴訟他自然落敗了,從此在設計界臭名昭著,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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