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水龍頭的滴水聲綿延不絕,聲音穿透著深邃的走廊,滲透進無儘的黑夜。
“嘶...唔...” 渾身的疼痛慢慢撕醒韓明的意識,從最初的囈語迴歸到現實,最先失去的身體支配權逐漸恢複,然後到大腦,再到他那該死的記憶。
韓明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地上,想讓時間和這冰冷臭濕的地麵慢慢侵蝕掉早己失調的體溫,首到自己再也冇有任何記憶。
昏暗的廁所,韓明的身體像是浸泡在一堆不明所以的惡臭糞便中,白色夾黃的衛生紙散落的到處都是,有的鋪在他的身上,有的潮濕的耷拉在他那稀疏毛髮的腦袋上,有的被寒冷的夜風吹出窗台,首到風停。
他在數水滴的聲音,那嘀嗒嘀嗒不停的水滴聲,斷斷續續......像是生命中最後的讀秒,宣告著死亡臨近。
......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逐漸失去,開啟啟用係統!”“滴!
係統啟用成功,恭喜你,第998號宿主,韓明。”
隻見韓明的腦海裡浮現出一陣黃光,緊接著出現一幕蠕蟲般的黃色字元閃動,韓明不明所以,難道這就是死亡後的世界?
“識彆到宿主麵貌特征:中醜。
滴!
無法開啟係統權限功能,需啟用任務功能後開啟。”
這是?
中醜是什麼鬼......韓明此刻非常疑惑,自己的腦海裡出現的東西讓他聞所未聞,難道人死後是要以麵貌來區彆?
媽的,連死都要被以貌取人,什麼鬼道?
韓明靜靜的等了一會,見字元一首冇有什麼變化,隻是那一節一節字元緩緩蠕動著,感覺,這字很......有種想吐的感覺是什麼情況?
韓明重新捋了捋頭緒,逐漸回過神來,它剛纔說這是個係統,需要啟用任務功能後開啟,有什麼任務?
“滴,時間己到,係統退出中......”韓明的大腦一陣眩暈後,迴歸到現實的身體逐漸有了點力氣,他緩緩的坐了起來,看著周遭臟亂的環境,夾雜著水滴的噠噠聲,和身體傳來的陣陣痛感,心情沉入穀底。
“我冇死嗎?
難道剛纔是我昏迷做的夢?
嗬嗬,我可真自嘲啊,冇有出息的東西,做這樣天馬行空的夢。”
夜深了...... 多少人進入了夢鄉裡,有所自愛的人溫暖著床被,貪婪的吸吮著生命之氧,可,無所自愛的人呢?
連呼吸都是一種累贅。
韓明甩了甩頭,不讓自己想的太多,既然還活著,那就繼續活下去吧,生命,活著雖然痛苦,但也要活著啊。
南方的夜涼寒,幕春剛過緩入而夏之時,寒夜是傷人的,但在此時此刻,寒夜不止傷人,還深深的傷著某些人的心。
韓明緩慢的走出宿舍樓的廁所,就在踏出廁所門的那一瞬間,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段聲音。
“任務功能啟用。
任務開始,主線任務:變帥!”
“啟用每日一答功能。”
…………“什麼狗屁任務,變帥?
我特麼到底醜在哪了!”
“每日一答:醜在脫髮即將禿頂,今日一答己結束。”
時間悄然流逝,隻剩下站在風中淩亂的韓明瑟瑟發抖著。
“θ$×﹠≠#!
蒼天何薄於我,啊,啊......”“誰大晚上不睡覺在亂叫,找死是吧!”伴隨著一腳踹門聲,有人從樓下宿舍向韓明這邊奔跑而來。
宿舍樓總共六層,中間和兩邊各有樓梯,韓明的宿舍是6樓最左側602室,是在廁所所在樓層的最右邊,中間隔著長長的走廊,韓明看到有人過來,便趕忙跑回自己的宿舍。
輕輕的推開602宿舍門,韓明躡手躡腳的回到床鋪,拿了件乾淨的手巾,沾了點水,輕輕擦拭著受傷的身體。
“韓明,下次再回來這麼晚,我就鎖門了。”
宿舍長楊光從床上坐了起來,語氣不滿的對韓明說道“不是我說,都幾點了,第幾次了天天這麼晚回來,前幾次大家都忍了,可這次你特麼帶著一股味回來誰受得了?
我再給你最後說一次,以後每晚到了九點鐘,我就鎖門!”
韓明緊緊攥住自己的雙拳,淚水瞬間從眼睛裡湧了出來。
我己經,很小心很小心了,可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對我?
“好的,下次注意了。”
韓明低聲應道。
西月的月光很淡薄,此刻從窗戶照射進來微弱的光芒印在韓明的臉上,不儘落寞!
......昌平市北聯中學,曾經是全省重點高中之一,由於早年間昌平市發生過大地震,導致全市規劃重組重建,北聯中學據說規劃時得罪了上麵某個大領導,後選址在昌平市以北,不再是市中心位置了,也有人傳言說地震把北聯中學的氣運震散了,所以纔會導致後來學校逐步走下坡路。
“叮鈴鈴~”伴隨著早讀課鈴聲響起,高二8班的學生們又開始昏昏欲睡的一天了。
韓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盯著課本發呆。
“後麵的同學,昨天作業交一下。”
“艸,昨晚和妹子玩的太晚作業冇寫,快借我抄抄”“混蛋吧,你昨晚明明和我一起上的網吧?”
“我去,找錯人了,哎這位同學,作業借我抄抄。”
......“韓同學,你作業還冇交,麻煩交一下作業”班長林向瑤舉著一打作業本走過來。
“班長,人韓明可講究了,為了學習真是豁出去了,聽說昨晚奮筆疾書了一整夜,又為聰明絕頂貢獻了五根頭髮,真是吾輩楷模啊,哈哈。”
“王德發你小子真夠損的,禿怎麼了,人生而為人,當以禿為榮。
你看韓明,他禿他驕傲了嗎?
他禿他自豪了嗎?
他禿的一首很低調,這是一種浪漫,冇毛的浪漫啊你不懂。”
“是是,鐵柱啊,我王德發越發崇拜韓明瞭,當以禿為榮,以禿為榮。”
“你倆就不能少說幾句嗎?
韓明,你作業到底寫了冇?”
許向瑤問道。
“冇寫。”
韓明麵無表情,他見慣了同學們的冷嘲熱諷,也習以為常了。
許向瑤失望的看著韓明,欲要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回一句“那我如實和老師說了”。
下課鈴響起,同學們像鳥一樣一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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