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站住!” 寧彥的聲音離得越來越近,狹小的巷子裡甚至能聽到他因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聲。
瞿綰眉沉下忐忑的心,提著衣襬大步跨過門檻,朝這扇灰門裡奔去。
門口是假山流水,通往著南街最昂貴的茶樓,瞿綰眉穿過溪流,映入眼簾是一道狹窄的樓梯。
“在這裡,快給我追!”
寧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瞿綰眉凝著眸,穩住步履朝樓道跑去。
黃楊木所製的樓梯被她踩出輕微的噠噠聲,樓上的侍衛聞聲朝這邊看來,想要阻攔,但卻被屋裡頭的人攔下,並命他退到暗處。
瞿綰眉快步上樓,剛來到二樓的長廊內,寧彥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快,她就在上麵,給我追!快!”
瞿綰眉的心隨著腳步撲通撲通跳著,她環顧四周,停下的腳步,僅有數秒穩住慌亂,抬頭鎖定跟前的一道廂房門。
那是一麵用黃金竹編製的門,裡麵的人非富即貴,而且門口並未有侍從把守,裡麵一定無人。
來這座茶樓來的人大多非富即貴,寧彥想要尋人,不可能隨意闖進每一間廂房都細細檢視。
瞧著不宜隨便踏入的房間,眼下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她拿定主意,推開房門衝進屋內,轉身將房門關好。
瞿綰眉背靠著門,緊懸的心漸漸鬆下,誰知,她剛要抬頭朝房內走時,卻見到前方椅榻上端坐著一位男子。男子一身玄色廣袖常服,頭上戴著銀鏤發冠,手中還握著一盞琉璃杯子。
他的衣襬和袖口的襴邊上繡著月白色的山河紋,遼闊江河氣勢磅礴,一絲一縷都彰顯著他尊貴至極的身份,
瞿綰眉大駭,還來不及思考他是誰。
男子已抬起眼睫,朝她看來。
一雙烏黑深邃的眸蒙著一層縹緲的霧,宛若如一汪幽暗清冷的深潭蕩著微波朝她肆無忌憚地入侵,瞿綰眉呼吸一滯,在狹小的空間裡,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和鬆木香。
熟悉的香味,瞿綰眉眸光凝出光,剛要開口。
隻聽到身後的門外又響起寧彥的聲音:“在這裡,快給我追!”
瞿綰眉的心一緊,抬手朝跟前男子行禮:“公子,小女子被匪人所追,想在此處藏身片刻。”
男子放下茶杯,並未回她的話。
門外依稀傳來爭論聲。
“少爺,這裡不能進,二少爺。”
“裡麵冇人,為何不能進!”
瞿綰眉見著寧彥執意要破門而入,目光落到男子身後的屏風,現在隻要她躲到屏風後,就能逃過一劫。
然而,她纔剛跨出一步,跟前的男子突然起身打掉她頭上的白紗鬥笠,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身旁,與自己並肩坐下。
柔軟的墊子,她的身子緊挨著一旁的陌生男子。
春季的布料不厚,甚至能感覺到彼此傳來的溫度。
瞿綰眉的頭腦在這一瞬間裡變得一片空白,耳朵旁發出嗚嗚的聲音,理智讓她警惕地側過身想要掙脫男子的手。
誰知就在這時,寧彥突然一腳踹開房門,衝進房內。
瞿綰眉的心忽地跳到嗓子眼,背脊僵住。
此刻,她身為國公府內婦,竟坐在一位外男身側,而她的夫君正巧就在她側身的數步之外。
寧彥心急尋人,形色匆匆,闖進屋還未看清屋內的人,傳來一聲威嚴的冷嗬:“放肆!好大的膽子!”
寧彥一驚,忽的撲通一聲跪地道:“宣國公府次子見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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