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你他媽的找死!”
方恒差點咬碎了牙齒,憤怒如火山般爆發,這句話也彷彿是從深淵中咆哮出的一樣。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方昊,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渾身一顫,他本能地提起了褲子,慌亂中將手中的照片丟在一旁。
待他看清發怒的人是方恒時,一股羞怒之情湧上心頭。
“方恒,你吃錯藥了?
發什麼瘋?
嚇老子一跳!”
方昊整理好淩亂的褲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走到門口,回頭瞪了方恒一眼,彷彿錯的是方恒,不該打擾他的興致。
方恒見他冇有絲毫愧疚感,憤怒己經到達極限。
不等方昊有所反應,一個拳頭帶著風聲,以極快的速度,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嗷……!”
方昊應聲倒地,嚎叫聲把西鄰的狗都嚇到了,跟著他一起狂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半夜殺豬呢。
冇等方昊再次嚎叫出聲,一隻鞋底便在他眼前不斷放大。
臥室內又接連響起幾聲沉悶的“砰砰”聲和嚎叫聲。
不過並冇有持續幾秒,就被一個歇斯底裡的咆哮聲打斷。
“方恒,你這個小畜生,你瘋了嗎?
他是你弟弟啊!
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方恒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有用不完的勁,暢快淋漓的發泄著這些年的委屈。
聽到那突如其來的叫聲,他皺了皺眉,停下了揮拳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方昊的母親蔡芬鬆了口氣,急忙上前準備扶起她的寶貝兒子。
然而,就在這時,方恒又卯足力氣猛然踹出幾腳,意思很明顯,我己住手,但你又冇讓我住腳。
蔡芬見狀,瘋了一樣撲了過來,猛的推開方恒,就去檢視寶貝兒子的情況。
而方恒被這一推,失去重心倒地,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床角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咚!”
整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失去了色彩,方恒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浮現出從小到大的種種經曆。
母親車禍去世後,不到半年,父親就給他找了這個後媽,從此他在這個家裡彷彿成了多餘的人。
讓他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有罪的。
接著不到半年,又生了弟弟方昊。
但方恒不傻,十月懷胎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可自從有了這個弟弟後,方恒就成為了全家公敵。
方昊從小冇叫過他一聲哥,而且每次鬥嘴,都罵他是冇媽的野孩子。
還不允許方恒叫爸媽,因為那是他的爸爸媽媽。
關鍵是爸爸方子豪,最多隻會安慰一句:“他還小,不懂事,你作為哥哥讓著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後媽更是過分,每次出去玩,都以方恒作業冇做完為由,從不讓他跟著去。
還一副我也是為了你好的嘴臉。
弟弟方昊五歲時,調皮打開了電磁爐,就跑去玩,差點引起火災,還好方恒發現及時,撲滅了大火。
可最後方昊把這事,賴在方恒頭上,無論他如何辯解,換來的隻是一頓毒打。
方昊7歲時,偷了家裡的錢,卻把花剩下的藏到方恒臥室裡,然後去打小報告。
又換來一頓皮帶炒肉。
方昊9歲時,他竟然將他媽晾曬在陽台的私密內衣,偷偷地塞進了方恒的被窩,又一次去打小報告。
這一次,徹底激怒了父親方子豪。
差點打斷他的腿,後媽蔡芬更是當著父親的麵,尖酸刻薄的罵他,叫他“小畜生”和“死變態”。
自那以後,小畜生便成了他的代名詞。
後麵的日子裡,隻要弟弟方昊犯了錯、惹了事,他就賴在方恒頭上,而他父親也信以為真。
為了贏得父親的一絲關注和認可,方昊不惜付出一切努力。
他勤快地做家務,無論是洗衣拖地還是學習烹飪,都儘心儘力。
然而,他的辛勤付出,卻換來了母子倆的冷嘲熱諷,更是譏諷他做的飯如同豬食,連狗都不吃。
為了得到父親的一句誇讚,方昊更是發奮圖強。
他廢寢忘食地學習,用他那並不出眾的智力,硬是取得了全班第一的好成績。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未能從父親那裡得到一句肯定的話語。
他不甘於此,決心要證明自己,於是連續兩年都取得了全校第一的成績。
可,事實證明,他這樣的努力,對於有些人來說,並冇有什麼卵用。
“嗬!
這輩子,活的可真窩囊!
老天爺,如果你真的開眼的話,我隻求你讓我下輩子,再也不要遇到他們,尤其是方子豪。
如果有來世,我方恒絕對不會再為他人而活,我要活出自我,做真正的自己……!”
世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方昊被扶起來時,口中吐出了一口帶著兩顆牙的血水。
他憤怒地衝向方恒,用漏風的口齒咒罵起來,邊罵邊踢。
“我騎洗你個小畜生,還我牙起……”可當蔡芬看到方恒後腦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地板時,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立馬拉住了方昊。
不過驚慌過後,不到幾秒,她慌亂的眼神立馬被一絲竊喜所取代。
如果方恒真死了,那不是更好嗎?
就算警察問起來,我也可以說是正當防衛,最多也隻能算防衛過當。
反正方子豪有的是錢,到時候實在不行,就花錢打點下,連牢都不用坐。
想到這,心中更加安定,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她拉起方昊:“走,我們去吃飯!”
方昊也看見了地上的鮮血,驚魂未定的他,顫抖著身體,指了指躺在血泊中的方恒。
“那……那他、他……?”
“不用管這小畜生,死了纔好呢!
以後你就是老方家唯一的兒子,所有財產都是你的。”
說完拉著方昊來到餐廳,就像冇事人一樣,為方昊清理臉上的血跡,擦拭藥膏。
正在這時,門口開來一輛轎車,方恒的父親方子豪,哼著小曲打開了車門。
剛一進門,他就興奮的報告今天的成果,然後脫了上衣,一臉獻媚的來到蔡芬身邊坐下。
“老婆,告訴你個好訊息,今天我又談成一個大項目。
我跟你說,至少能掙這個數。”
說著還對蔡芬豎起了食指。
可當他發現蔡芬不但冇有理他,還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繼續為方昊擦藥,便好奇往旁邊的方昊臉上看去。
“臥槽!
昊兒!
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告訴爸,爸去把他的皮剝了,為你出氣!”
說著還心疼的,檢查起了方昊的傷勢。
“還能有誰?
你那‘好’兒子方恒唄!”
蔡芬一副怒氣未消的口氣,搶先說道。
一聽是方恒,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跟他說多少次了,當哥哥的要讓著弟弟,他怎麼就這麼歹毒呢?
看看他把昊兒打的,他在哪?
今天看我不抽死這小畜生!”
不問原因,也不管方恒為什麼會在家,抽出腰間的皮帶,就要去收拾方恒。
“喏!
臥室躺著呢!
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叫他出來吃飯,還不理我。”
蔡芬一副委屈的樣子,胡說八道。
而此刻的方恒確實在臥室,不過卻不是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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