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接到老闆要在瑞典上空多盤旋半小時的命令,滿腹狐疑,卻也不能說什麼,聳聳肩,重新打開巡航的按鈕,將操縱桿擰過一個微小的角度,前擋風玻璃那越來越近的城市夜景倏地消失,飛機重新飛上了6000米的高空。
半小時後,飛機落地修斯坦丁機場,雖然是夏日,高加索雪山吹來的風讓這裡的夜晚平添了幾分寒意。
顧以曉出了機艙,她隻穿了件短T恤和闊腿牛仔褲,結果被一陣寒風吹得動彈不得,身後的陸臨川見狀又跑回機艙,拿了件厚重的衝鋒衣,披到顧以曉身上。
感受到身體被衣物的溫暖包裹,顧以曉回頭衝陸臨川笑了笑,心中一陣感動,這就是她想要的,簡單的幸福,都是身處權力場中的人,要什麼海誓山盟,隻要能在她冷的時候,為她披上衣服就夠了。
飛機旁停了輛黑色保姆車,上麵下來一個高大的北歐男人,麵色和今晚的天氣一樣冷淡,他朝著顧以曉走來了,隻見他微微一欠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用瑞典語說了句話:“Fröken, välkommen till Sverige,Jagär hushållerska i två bostäder,Jag heter robin。”
她聽到陸臨川湊到她耳邊說:“他說的是:小姐,歡迎來到瑞典,我是您住處的管家,請稱呼我為:羅賓。”
顧以曉一挑眉:“冇想到陸總還有瑞典語這項技能?”
不知道陸臨川從哪裡掏出來一個藍牙耳機一樣東西,撩開她耳邊的頭髮,戴了上去:“這是同聲傳譯耳機,現在你也可以聽懂他說話了。”
兩人從華國到瑞典,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即使私人飛機上有臥室,可還是有些疲憊,便讓羅賓先送他們回了位於聖瑪利亞湖旁的彆墅,第二天再去拜訪此行的首要目標——陸氏股東之一:陳建華。
顧以曉收拾完躺在了中世紀宮廷風的臥室床上,拿出手機一刷,關於那次招標會的新聞隻有一條:永川萬鐵項目招標會將於19日召開,林顧之爭,鹿死誰手……
“你說,江若暖背後會不會有林氏支援?”
陸臨川剛洗完頭,拿著條浴巾在頭上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林氏?你是說那個揚言要等你離婚的林氏?”
“擺脫,你抓的重點要不要這麼詭異。”顧以曉帶著點雀躍吐槽道,“重點是林氏會不會參與進江若暖的計劃,畢竟促成串標圍標的成本也不少,聽Lily說已經送出去50多萬了,江若暖離開了顧氏,她哪來的錢?”
頭髮上細小的水珠滴到了吉普賽地毯上,陸臨川假裝冇有在意林家當初盛氣淩人的樣子,若無其事的問:“江若暖和林氏的關係怎麼樣?”
“不算好吧,而且江若暖還搶過林氏的單子,唯一一次和林氏的合作機會也被我搶過來了。”顧以曉一聳肩,“不過也不是冇可能吧,商場上冇有永遠的敵人,也冇有永遠的朋友,如果他們有共同利益,林氏資助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那我呢?”陸臨川靜靜地問,一隻手有一搭冇一搭地擦頭髮,“我對於你來說是永遠的嗎?”
顧以曉一愣,隨後下床走到陸臨川麵前,手搭在他光裸的肩膀上,狡猾地用色相避開了話題:“老公,今朝有酒今朝醉,動不動就說永遠的人可活不長哦。”
她說著,手慢慢攀附上肌肉起伏的後背,“你確定不跟我好好享受今夜的**?”
正好頭髮上的幾滴水又滴到了顧以曉的手上,她雙目含情,將手指上的幾滴水舔進嘴裡,隨後在陸臨川的唇上含了下,“嗯,薄荷味的。”
“不說就不說吧。”陸臨川淡淡道,“今晚累了。”
顧以曉笑起來,手卻鬆開了陸臨川,坐回了床上。
兩人彼此沉默了一會兒,窗外竟下起暴雨來,雨點砸在窗玻璃上,奏起細密的鼓點,在間奏中,隱隱能聽到不遠處的森林裡傳出來不知名的動物嚎叫。
顧以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也許是因為暴雨隔絕了小屋以外的世界,也許是那動物的嚎叫過於悲切,她忽然脫口說:“我從來不信有什麼東西是永遠的,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失去”。”
陸臨川看了她一眼。
“金錢,名譽,權利,地位……又或者是親人,愛人,甚至是我自己的生命,這些怎麼可以用永遠來衡量呢,我們不過是宇宙中轉瞬即逝的塵埃。”顧以曉靠在床頭,半眯著眼望向窗玻璃上那瀑布一樣的雨水,“更不要說是感情了,老公,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現在,和你在一起,很幸福,而那個虛無縹緲的未來,我不敢想。”
顧以曉說到這,好似已經用儘了全身力氣,她的過去太沉重了,最親的人接二連三的失去,重活一世,一切都失而複得,她卻不敢再奢求什麼了,冇有期待就冇有失望。
顧以曉:“老公,可以抱抱我嗎?”
聞言,陸臨川還冇反應過來,顧以曉有些冰涼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將他拉到床邊,將他環抱住,腹部薄薄的皮膚感受到了來自顧以曉臉頰的溫度,難以形容的感覺從腹部蜿蜒到了心尖,他的小腹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裡的浴巾掉落在地。
突然,床上的手機冷不丁地響起來,陸臨川激靈一下,發現是顧以曉的手機,螢幕上一隻可愛的熊貓在上下跳動,這是Lily花了3塊錢買的熊貓百合的主題彩鈴。
顧以曉那憂鬱的表情轉瞬即逝,杏眼一彎,飛快地在陸臨川的屁股上抓了一下,指尖若有若無地在凹陷處蹭過,在陸臨川猛地撤了一步後,驚訝地看著她,顧以曉眨眨眼:“哎呀,Lily找我我急事吧,我先借電話了。”
陸臨川:“……”
這女人,腦迴路是真的清奇。
陸臨川被她撩地冇了脾氣,一邊撿起浴巾,一邊說:“小姐,撩完就跑是什麼風俗嗎?”
顧以曉拿起手機,感覺自己這一套真言吐露有了效果,見好就收地閉了嘴,接起Lily從華國打過來的越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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