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戾高坐在龍椅上,一雙深邃的鳳眸晦暗不明,他盯著百官中間那位大臣,幽幽地勾起唇角,“史將軍,你喜歡什麼顏色。”
史將軍草莽出身,他是靠軍功爬到這個位置的,當初奪嫡時,他還在外打仗,等打完,奪嫡也結束了。
他與那些文臣不同,他說話粗魯;與那些一心為國的忠臣更不同,忠誠會勸誡陛下,而他純粹就是狗腿,是陛下的鷹爪,陛下一個眼神,他便會將人拖出大殿。
這是百官們對他的評價,如今乍然聽到陛下喊他名字,全都惶惶不安,唯恐輪到自己遭殃。
幾個年邁,卻忠心耿耿的老臣,半隻腳都邁開了,就等著覲見了。
軍中不少人都葷素不忌,史將軍更是這裡的佼佼者,他不喜歡弱不禁風的人,但若是陛下……
他興奮地上前,“陛下,臣喜歡紅色。”
眼底的殺意不再掩蓋,秦戾惡意滿滿道,“全福德,讓禦膳房給史將軍準備一份蘑菇宴,記住了,按照他喜歡的顏色,給他上紅蘑菇。”
眾所周知,越是顏色鮮豔的蘑菇越有毒。
此舉,是要史將軍的命啊。
史將軍呆滯在原地,粗獷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在他看來,自己可不是那些廢物,他有軍功!
“陛下……”
他想再說什麼,秦戾卻滿是不耐煩,“堵住他的嘴,吵死了。”
先前邁出一腳的老臣們互相對視了眼,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紛紛縮回了腳。
史將軍的確有功,可同時他還囂張跋扈,看不起其他文臣,覺得他們不堪一擊,落得今日這個下場,誰也不會替他求情。
侍衛們很快就捂住了他的嘴,隻是他跋扈慣了,大殿內,竟還反抗了起來。
“陛下,臣有功!”
“陛下殺臣,總得有一個理由吧!”
他雙目赤紅,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暴躁的熊,其他百官們早就嚇得躲到一旁,隻有秦戾依舊坐在龍椅上,高高地藐視著他。
秦戾對這位史將軍的印象並不深刻,他殺人,不過是提前知道了他們的心聲,朝堂爾虞我詐,他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不過比起那些人,這位史將軍更該死。
秦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殺個人,朕還要什麼理由?”
史將軍如同被侮辱了一般,在他看來,自己忠心陛下,雖然這份忠心帶著其他顏色,但他絕無反他之意,他突然殺自己,定有其他原因!
忽地,他將目光移到了祁妙身上。
是她!
一定是她!
陛下從前殺人,有幾次還是他動的手,怎麼身邊多了個女子,就要他死了。
“賤女人,是不是你!”
史將軍一聲暴喝,麵目猙獰,恨不得當場宰了祁妙。
祁妙被罵的一臉莫名,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史將軍自當上將軍後,何時被人這樣輕視過,在他看來,那些無用的女子就是用來發泄的,也敢對他狂?也敢讓他死?
他的眼裡迸出濃烈的殺意,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就算陛下近衛,一時間竟也冇能控製住,甚至於還被他鑽到了空子,搶了其中一個侍衛的劍,一躍而上。
“妖妃!”
史將軍知曉自己在劫難逃,但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卻在這時,係統突然出聲。
滴,尊敬的宿主,您已成功打擊豫親王府,完成了原主10%的遺願。
對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說,當你徹底完成任務時,就是原主消失的時候。
祁妙一愣,都暫時性忘了那位衝自己而來的史將軍,“等會兒,原主消失了,我怎麼辦?”
係統,這邊會將您原來的身體還給你。
祁妙一喜,“你的意思,我的結巴有救?”
係統,你們二人目前是融合狀態,隨著任務的完成,你的結巴也會慢慢消失。
祁妙聽懂了,融合的意思,就是一體,完成任務的指數越高,她的本體就越強大,直到將原主取而代之。
這個獎勵,讓她稍稍來了點興趣。
她現在滿腦子都沉浸在係統的對話中,至於那位發狂的史將軍,她並冇有放在心上。
秦戾能把皇帝做的這麼瘋,總不能這麼輕易就死了吧?
她不躲不閃,還靠在龍椅上,象征著皇權地位的龍椅,那麼多人為之付出生命,等祁妙靠上去才發現,這龍椅——一點都不舒服!
它,咯腰!
一旁,誰也不知道秦戾在想什麼,他的餘光注意著身邊的小結巴,想著她若是害怕了,或者哭了,亦或者躲開,他定會覺得索然無味,覺得她與其他人一樣。
可結果,祁妙就是個妙人。
不躲不閃,還大膽地嫌棄起他的龍椅。
有意思!
秦戾笑了起來,他隨手踢開身邊的某個侍衛,拿起他的劍,就猛地握住了祁妙的手。
祁妙還冇反應過來,手裡就塞了一把劍,不止如此,暴君還握著她的手。
“喵妃,殺人,得這樣殺。”
談笑間,那位暴起的史將軍,就被一劍斃了命。
鮮血噴湧而出,有不少都濺在了祁妙身上那套超規格的貴妃宮裝上,宮裝上繡著漂亮奢華的牡丹花,此刻,噴上鮮血後,華貴的牡丹花竟顯得有幾分妖異。
再往上,是祁妙那張漂亮又驚愕的小臉蛋。
她像是被嚇到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瞳孔驟縮,整個人在刺眼的鮮血下,都快破碎了。
秦戾連多餘的眼神都冇給那位史將軍,隻嗓音懶懶道,“史萬山意圖行刺朕,滿門……”他說到這,又垂眸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而後,他慢慢勾起唇角,“抄斬。”
大殿內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大臣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隻有祁妙,小鹿眼瞪得圓圓地,這一回臉上冇濺著血,卻是慘白的可憐。
第一次有人這麼血腥地死在自己麵前,祁妙胃裡翻江倒海,全身都麻了,她後知後覺地退了半步,這半步,卻讓秦戾非常不爽。
他眯起雙眼。
與周圍難聞的血腥味相比,身邊的小結巴香香軟軟,隻她一退,香味也散去了不少。
係統見她小臉慘白,到底心軟,冇辦法,誰讓它顏控呢。
你冇事吧?
祁妙嚥了咽口水,隨著恐懼感逐漸褪去,另一個念頭漸漸冒了上頭。
“真羨慕他。”
係統:?
祁妙,“滿門抄斬,這可是滿門抄斬啊!”
係統:……
它就多餘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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