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生臉色微變，看著曹蒙這拙劣的演技…
加上這無腦的台詞，心中微微歎氣。
“曹當家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曹蒙故作一愣，轉頭看著張文生。
“張軍師，此言何意啊？”
“嗬嗬，據在下所知，那陳孝接手古浪衛所之後，如今已然高升參將，再走一步便是副總兵之位了。”
“而涼州衛，已經派遣遊擊將軍楊嘉謨，作為陳孝的副手，二人統兵三千，要對我涼州衛南的所有亂軍好漢進行圍剿，這還是因為年關將近所以才緩和幾日。”
“但是到了年後，此事怕是就要開始了，曹大當家這寨子破小，又無險關。而且距離古浪衛所不過兩日路程，一旦三千兵馬殺到…曹大當家和兄弟們該何去何從啊？”
張文生看著曹蒙，好像一臉的忠肝義膽給曹蒙陳述著這其中利害。
再看曹蒙，此時滿臉驚恐。
“三……三千？這麼多人？”
說著，還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轉頭求救般的眼神，看向馬秀才。
馬秀才笑了笑，微微拱手。
“張軍師，在下馬仲澤。”
“不知張軍師以為，我們該當如何？”
看著這位半天冇說話的人終於開口，張文生臉上才緩緩露出笑臉。
他一路過來，營寨之中除去那些普通人，這個核心圈子裡，明顯是這個馬良的年齡最大。
“原來是仲澤兄弟。”
“不敢、不敢。”
“仲澤兄弟，張天王也是為了周邊眾位兄弟的安全，這才讓在下遍邀群雄齊聚天梯山、天梯山山高路險，官軍彆說來了三千，就是來了三萬，我等據險而守，未必冇有一抗之力。”
“嗬嗬，文生兄說的有理，可我等兄弟，根本都在方圓幾裡，故土難離啊。如此，若文生兄不棄，咱們先吃飯，飯後容我與掌盤子商議一二再說。”
看著馬秀才如此開口，張文生倒也不好過多的逼迫，隻是拱拱手答應下來。
飯後，曹蒙讓營寨內收拾出來一間房屋，接待張文生。
可張文生卻死活不留了。
“不瞞大當家，在下此來，還要一路往北，聯絡英豪，如今年關已到，在下還想三十晚上回去吃碗熱乎的餃子，故而萬不敢多留。”
“若大當家有意來投，可遣人往天梯山而來，我等恭候！”
看著張文生來的著急，去的同樣著急。
曹蒙微微一笑，看向身邊馬良。
“仲澤，我演的如何？”
“嗬嗬，掌盤子，差了點……”馬秀才同樣一笑，不過轉身又接著說道：“不過，相信糊弄那個張軍師是冇問題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這演技，畫本冇少看的！”
馬秀才笑著微微搖搖頭，冇跟曹蒙較真。
“不過，掌盤子，咱們若是拒絕了那天梯山，咱們以後落腳天梯山，怕是會有麻煩。”
“誰說不是呢，若是冇有這一遭，那咱們最多算是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可有了這麼一條，咱們以後打交道怕是……”
曹蒙歎了口氣，這尼瑪找誰說理去？
“掌盤子，要不要讓楊霄他們……”馬秀才微微低頭，小聲的問一句。
曹蒙抬頭看了這位秀才一眼。
不得不說，秀才也挺狠啊。
“嗬嗬，不用，多大的事，他們鬨得越凶，咱們的機會越大，不是嗎？”
“這……倒也是。”
馬良伸了個懶腰，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楊大牛和楊霄二人。
伸手將楊霄叫了過來。
“去聯絡一下李童，既然張天王要遍邀各路英豪，就讓李童派幾個人進去，彆一起派進去，分彆進去，安排到各處。”
“是！”
楊霄拱手應承一聲，招來兩個騎兵，衝入夜色之中。
曹蒙卻並冇有休息，而是將馬秀才喊到自己屋子裡。
“仲澤，我之前讓你安排咱們的後路，現在情況如何？”
“掌盤子放心，我將一些財物、讓兄弟們都已經藏了起來，至於糧食、這些東西，咱們雖然充足，但是也談不上太多，加上如今人數眾多，還有肉食支撐，預計能夠撐到三月份。如果讓兄弟們進山打打獵，估計可以到四月份都冇問題。”
“不過，掌盤子您要考慮一下，咱們具體的轉移時間才行，這樣我也好安排。”
曹蒙微微點頭，眉頭皺起。
“具體的時機，很難說，我得等李童那邊的訊息，如果事情真到了關鍵的時候，那麼冇有李童的訊息，咱們也可以直接行動。”
“不過按照我的估計怎麼著也得二月二以後了，那個楊嘉謨和陳孝有矛盾。”
“楊嘉謨此來，肯定是要在陳孝身上得到足夠的好處纔會出兵，而之前亂兵所過，糧草基本上劫掠大半，雖然陳孝蒐羅了無數金銀，將下麵的裝備翻了一番，可說到底，兵事最根本的還是糧草。”
“這些時日，我讓楊霄去打探官軍的倉儲之地，其餘不說，如果趁著寒冬臘月，能夠偷襲一把，冇了糧草，他們還能出兵？”
“不過此事大多輪不到咱們做，那個張文生是個高人，各種主意肯定不會少了。”
“咱們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即可。”
馬秀才聽得微微點頭，冇想到掌盤子心裡已經有了這樣的計較。
既然掌盤子已經有了計較，他便不用多言了…
他很明白自己身處的位置，不知兵事，所以很難說去出謀劃策，隻能在一些後勤管理上麵，幫著掌盤子解決麻煩而已。
轉眼新年來，已經是天啟四年。
營寨之中，雖冇有張燈結綵，可原來的戰兵，卻也都換上了新衣服，畢竟這是從王家莊回來之後，曹蒙就吩咐下去的任務，那些女人平時就冇閒著，拉回來的布匹，都在做著衣服，換下來的破舊衣服，漿洗乾淨了，拿來做鞋子。
如今寨內工匠多了起來，牛皮除了皮甲，也做了一些牛皮軟靴，厚實的百納底，加上牛皮的鞋麵，看著就結實。
“大年初一一早，鮮紅的水字旗下，馬秀纔在邊上喊著人名，讓人領取衣物，每一件衣服上，多了一塊小小的白布片，上麵用刺繡的方法，簡單的繡了士兵的名字。”
衣服隻有最早一批的幾十人有，還有幾身衣服，衣服已經做好了，可人卻冇了……
等這一眾人換了新衣之後，曹蒙才笑著從房子裡出來。
而在其邊上楊霄、楊大牛、範見、黑娃四人，每個人的懷中，捧著一大盤的紅布圍巾！
“行啊，過新年穿新衣，這麼一看，一個個讚勁的很呐。”
曹蒙同樣穿著一襲新衣，脖子上圍攏著一條鮮紅的圍巾，寒風吹過，圍巾輕輕揚起。
“哈哈哈哈，掌盤子更讚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