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身後數個魁梧的男子就圍了上來。
江心月心下大駭,隨即將傘朝他們的方向摔了出去,雖然於事無補,但也多搶了幾步路的距離。
江心月頭也不敢回,一路發足狂奔穿進了一片雪林裡,但過深的積雪讓她的腳步越發沉重緩慢。
身後的踏雪聲愈來愈近,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少令人惡寒的鬨笑聲。
“跑吧,倒看你能跑到哪去,等爺逮住你,有你好受的。”
“不如早點放棄掙紮,爺幾個興許還能讓你最後再快活一下。”
江心月隻感覺跑得心肺都在疼,開始體力不支起來。
腳步聲逐步逼近,江心月卻忽然不跑了。
身後追逐的人也猛地停下腳步,臉上浮現勢在必得的笑。
“這是想通了,不跑了?”
“你這不是挺識相的?”
眼前一群人就要圍上,江心月倏地一笑,拔下了頭上的木簪。
為首的男子看著那根細長的髮簪捧腹發笑。
“怎麼?你拿個這破玩意以為就能唬得住咱們?”
然而這根木簪卻被江心月抵上了咽喉,她看著那男子,目露輕蔑地冷嗤了一聲。
“想抓我,做夢!”
她緊緊閉上眼,抬手就要刺進自己的脖頸。
千鈞一髮之際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死死握住了手腕,再不能動分毫,一道裹挾著涼意的身軀貼了上來,驚得江心月劇烈掙紮起來。
“彆動。”
清冽熟悉地聲音在耳畔響起,江心月立時止住了掙紮,一直緊繃的身軀驟然軟倒,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穩穩接住。
薛子胥伸手從她手中取走髮簪,溫柔地掃去江心月肩上落的薄雪,輕聲安撫道。
“冇事了,彆怕。”
他的心臟仍因後怕而劇烈跳動著,呼吸淩亂,若非蕭叢有所察覺,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永遠失去這個人了!
而那群山匪也被薛子胥帶來的官兵團團圍住。
為首的男子也萬冇想到這一變故,怒上心頭不禁喝道。
“敢對我們動手,我一定讓我大哥血洗了你們福寧縣!”
話音未落就被一把刀刃架上了脖頸,蕭叢手握刀柄聲音沉如寒冰。
“大人麵前,容不得你放肆!”
為首的男子認出了眼前的蕭叢,冷汗直冒,方纔的囂張氣焰頃刻被澆熄。
薛子胥臉色陰沉地覷了眼麵前跪伏在地的一夥山匪,他也不曾想這小小的福寧縣除了飽受風雪災害,竟還有如此匪患,百姓恐怕苦此就矣。
“查清他們的來曆,一個也不要留。”
薛子胥目光冷冷如看死物,直教人脊椎發冷。
江心月回過神來,仍然心有餘悸,抬頭正撞上薛子胥眸中還來不及收起的慍怒。
感受到懷中人的視線,薛子胥低頭,眼中的狠戾頃刻化為了深深的眷戀柔情。
“你的簪子,我幫你插上吧,下次彆這麼果決,等等我。”
薛子胥抬手緩慢輕柔地將木簪穩穩插好,如待至寶般珍視。
江心月怔愣在原地,好不容易平緩的心再度跳動起來。
反應過來的她卻有些惶恐而無措,她和薛子胥之間的一切愛恨都是自薛子胥救了自己而起。
上一次她付出了一個十年和生命,這次呢?
她滿腦子都在為這個糾葛痛苦,不禁低喃出聲。
“你又救了我一命,這次我又該拿什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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