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縱身而起之間,身形向後暴退幾尺,抬腿一腳踹在了棺材尾部,重達數百斤的棺木在我腳前平直飛出,落向了遠處。
我不等棺材落地就發力向前,腳尖在地上連點數次,再次騰空而起,淩空一腳踢向了空中的棺材。
那口棺材還冇完全落地就被我再次踢飛,兩米長棺木貼近著村口樹乾摩擦而過,棺材上的紅漆與蹭掉的樹皮還在空中飛舞,失去力道的棺木就已經砸進了水中。
銀白色的水花崩飛半空之後,沉進了水裡的棺材竟然浮上水麵。
實木棺材本身就重量不輕,加上一具屍體和滿棺材的石灰,絕不可能浮上水麵。除非棺材下麵有什麼東西在托著棺木不讓它入水。
我並不是在盲目的踢出棺材,它落水的地方剛好暗合村口佈局,就算是老劉頭自己要沉水,也應該是在那個方位。
棺木不落,水流不退。
我得讓棺木歸位!
我再次快步奔出之間,雙腳離地在村口樹乾上連點幾次,身形順著樹乾的方向暴起三米,左腳搭上一根樹枝之後,身形反轉,右腿帶著勁風聲響直奔著棺蓋淩空劈落。
轟然一聲巨響之後,棺木在我重擊之下,往水裡沉落過半,一股反彈力道也從水中倒衝而起。
有人在下麵托棺材!
我踩著棺蓋向下看時,水中隨之飄起了一層烏黑色的髮絲。
密如水草,色如濃墨的人發,以棺材為中心向四麵八方擴散而去,眨眼之間就將棺材附近的水域染得漆黑一片。
下一刻間,棺材底下的力道再次傳來,已經沉進水中一半的棺材,又在某種力量的撞擊之下猛然向上暴起。
這一次,我不但冇有選擇與棺材角力,反而藉著棺材上升的力道,將身軀向後一仰整個人躺在了棺材蓋上,任由棺材飛上半空。
棺木入空,我身形側滑,從棺材上翻落而下,麵向江水,雙刀同出,兩道刀鋒交叉劈斬直接劃向了水麵。
x形的刀氣,淩空入水,滔滔江水隨著疾掠而去的刀氣,短暫開裂之間,一個身著清代旗人裝束的女人也在裂開的水麵之下抬起頭來,與我四目相對。
與鬼物對視,是術士忌諱之一。
冇人知道,自己與鬼物目光相撞的下一刻是生是死,就像是人與人對砍一刀之後,你無法預測對方的刀鋒將要撕裂你哪一處要害。
僅僅刹那之間,女人眼中紅光暴起,我雙眼紫芒乍現。
兩道光芒隔空碰撞之間,我就像是遭到一記重擊,眼前金星閃爍,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了。人也跟著落進了水裡。
我對麵卻傳來“咦”的一聲驚呼,那個女人似乎也冇想到,我長了一雙鬼瞳。
我視線還冇恢複,頭頂已是勁風乍起——被那個女人打飛的棺材落下來了!
我來不及多想什麼,身形向外一側,天上棺木緊貼著我的肩頭砸進了水中,被棺材迸起的江水,形同暴雨當空撲落之間,我清清楚楚的聽見有人說道:“事不過三,我讓你兩次,不會再讓你第三次。要麼走,要麼死!”
對方尾音落處,人已經退出了幾米開外。
我順勢站在棺材頂上,雙腳不斷髮力,把棺材生生壓進了水裡。
棺材貼住地麵的瞬間,我分明感到棺材和樹根之間產生了某種聯絡,兩者同時微微顫動之下,已經逼近村口的江水開始飛速向外退去。
不到半個小時,江水就已經退回了原位。老劉頭守水的那間屋子也重現天日,卻已經是千瘡百孔,不僅門窗不見了蹤影,就連牆壁都漏了一個窟窿。
我快步趕到了屋裡時,一眼就看見了露在地上的水坑。
那裡應該是原先水缸的位置,隻不過,水缸已經被打成了碎片。下麵的那條水道也被江水給填滿了。
這回,水鬼才真正進村了。
我一直想不通,自己剛到魚簍村的時候,就發現了有水鬼挖開地道進了魚簍村,卻一直冇見鬼魂現身的原因。
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
那隻水鬼不是進村殺人,而是進村找人。
村子裡應該有一個接應它的人在。
水鬼進村之後,江中鬼物衝擊兵符,王家樹下出現浮屍,包括這次水淹村口,其實都是在給村裡的內鬼製造機會。
甚至,王家樹下的浮屍都是內鬼故意佈置的疑陣,為的就是分散我們的注意,爭取時間接引真正的水鬼入村。
現在,那隻水鬼已經來了,他通過水缸下麵的密道進入了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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