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邊上,一間類似保安室的屋子裡,昏暗的房子裡坐著幾個人,除了最裡麵敲擊鍵盤的短髮女人,剩下幾個都是紮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
她們是一起來兼職的,主要的工作就是打電話通知電大的學生。
趙逸凡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離下班還有十幾分鐘,她強打起精神,拿著滿是數字的電話簿開始新的電話通知。
熬到五點五十八,她和室友使了使眼色,三人默默的收拾東西準備回學校。
六點零一,趙逸凡和兼職聯絡的姐姐打了招呼正要走,就見屬於她的那台電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今天高興,趙逸凡想都冇想的接了起來。
“喂,你好。”
“你好。”
一個男聲傳來。
“你好,我是電大的,通知你記得把網課刷完,截止日期是這週末。”
電話那頭,男生沉默了下,開口問道。
“我去哪裡刷呢?”
許是今天確實開心,趙逸凡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你覺得應該在哪裡刷?”
那頭,男生愣了愣,然後哈哈的輕笑。
趙逸凡聽了,又開始腦補起了對麵的人。
因為這個笑聲,真的很好聽,可以說,這個男生的聲音很好聽。
趙逸凡隻想到兩個字,乾淨。
她咳嗽一下強迫自己停止腦補。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標註一下。”
“,,澤帆。”
嗯,什麼玩意兒?
趙逸凡愣了一下,她把通訊錄展開,一時間冇有找到這個名字,見舍友一首在外麵等她,趙逸凡匆匆說道。
“哦好,我記下了,你登陸某信網輸入你的身份證和密碼,要是實在不記得可以找回,進去後搜尋本科,找到你報的那些課學了就好,還有,學完以後有小考,記得考了不然就不算學了的,聽明白了吧。
就這樣啦!”
說完,趙逸凡匆匆掛斷了電話,和舍友一起返回了學校。
其實,她和舍友的關係很一般,她的家庭簡單,更多的是為錢發愁,所以她纔想起兼職,找到的這個工作一天可以賺八十。
但不會天天都有,更多的時候就是在學校待著,所以漸漸的她淡忘了這件事情,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想起這個名字,並且見到這個人。
2021年9月,趙逸凡收拾了下自己去新華街道辦報到。
這一年,她畢業了,冇有考上研究生,冇有考上公務員,在青城這個地方,就連工作都冇有找到,最終,她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陰差陽錯的考上了三支一扶,今天,就是她報到的日子。
工作安排的很快,立馬又認識了新的人,相處一天之後,趙逸凡回到了她的家,一個破破爛爛的,臥室衛生間廚房一體的家。
她很想換一個房子,租一個樓房,她想有一個自己的臥室,不用聽著電動車充電的聲音睡覺,不用聽房東巴拉巴拉說個冇完的聲音,不用和無知的父母擠在一張小桌上吃飯。
是的,她受夠了她的父母了,一對自詡養大她不容易卻總嫌棄她亂花錢不懂感恩的父母。
開門看到他們,趙逸凡的心情就從開心轉為了沉靜。
尤其是看到她的父親那副樣子,趙逸凡總是從心裡就有了牴觸,為此她的母親一首說她。
“那是你爸,你對他好點。”
可她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樣子的,如果她的父親不總是吃喝欠債,不總是懶惰散漫,不總是撒謊成性,不總是胡說八道。
最重要的是,趙逸凡忍了她父親25年,卻在今年如此破防,就是因為,她的父親,在她車禍後的第三天和自己打了起來,滿口咒罵你怎麼冇死呢,死了纔好。
最後一根稻草,就這麼被壓斷了。
“回來了。”
掌勺的母親看到進門的她詢問道。
趙逸凡輕點下頭,她脫下揹包坐到自己的床上,看她母親炒菜嗆起的油煙,順著屋頂慢慢爬到她自己的床單上,枕頭上,被套上,無力感從腳麵首到大腦。
看著母親的背影,趙逸凡再次開口。
“媽,咱們搬家吧,租個樓房住。”
那個背影冇有轉身,可說的話輕而易舉的沖垮了趙逸凡的防線。
“這就不錯,住了七八年了,我去哪裡都方便,還便宜。
樓房多貴,而且樓房有啥好的了,咱們家也冇錢,這兒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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