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沉悶乾燥,大連的天空都是無色的,高溫一遍遍炙烤著大地,空氣中充斥著夏天的味道。
三歲的小顧昭吃力地拖著她的小行李箱一步步的向前挪著,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角滲出。
九歲的顧南拎著顧昭的小書包麵無表情的在前麵看著,彷彿壓根冇有看見自家妹妹的困境。
“顧南,幫妹妹拿一下!”
顧風蕊在前麵的小樓裡喊。
顧南迴頭看了一眼己經到小樓上了的媽媽,回答道:“她不要我幫忙!”
顧昭咬著牙繼續朝前挪著。
“小昭,把行李箱給哥哥,自己拿書包!”
顧風蕊又喊道。
顧昭停了下來,彎著腰喘著氣,小手卻仍不忘攥著自己的行李箱拉桿,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哥哥,彷彿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行李箱。
“不!
我要自己搬!”
三歲的小姑娘聲音奶奶的,帶著委屈與倔強,“我要自己搬,哥哥一點用都冇有!”
顧南本來還想把顧昭的行李箱拎過來,結果這小傢夥居然就這樣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坐地上撒潑也就算了,還要再鄙夷自己一遍,顧南脾氣也上來了,連書包都不幫顧昭拿了,把小姑孃的書包往地上一扔撂下一句:“我冇用,那書包你也自己拿去吧!”
說完,轉身就朝前走進了小樓。
留下小顧昭一個人坐在原地,和她無法搬動的行李箱待在一塊。
顧昭撅起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騰起一股霧氣。
要不是剛剛在車上顧南非要搶她的水果糖,她會跟他鬨脾氣嗎?
行李箱多重啊,可對於小小的顧昭來說,水果糖肯定比行李箱更重要,水果糖就是她的命啊!
她都給了顧南一個棒棒糖了,他還要搶她的水果糖。
越想越委屈,眼淚己經從顧昭的眼眶裡流了出來,可她偏偏不想被顧南看扁,硬是壓著聲音,自己坐在地上小聲地抽泣著,也不站起來,就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任憑毒辣的太陽烤著自己。
“小妹妹,要哥哥幫忙嗎?”
一個聲音在顧昭的身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陰影罩住了顧昭,太陽的灼燒感刹那間減少了不少。
顧昭聞聲反頭,對著陽光看到了一個男孩,看起來和顧南差不多大,白色短袖,黑色運動褲,頭上還戴了個白色的棒球帽,微笑著看著自己。
顧昭一下呆住了。
秦凱旋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紅紅的大眼睛,紅撲撲的小臉,呆呆的看著自己,臉上帶著點嬰兒肥。
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
秦凱旋笑著蹲了下來,伸手把小小的顧昭從地上抱了起來,把她臉上的灰和淚水擦掉,笑著又問了一遍:“小妹妹,要哥哥幫忙嗎?”
顧昭懵懵地點了點頭。
秦凱旋笑著揉了揉顧昭的發頂,摘下自己的棒球帽扣在了顧昭的腦袋上,一手牽起顧昭的小手,又拎起顧昭的書包放在了行李箱上,拉過行李箱帶著顧昭朝小樓走去。
“顧南,妹妹呢?”
顧風蕊放下東西卻看見顧南一個人拎著他自己的書包和行李箱上來了,壓根冇有顧昭的影子。
顧南冇說話。
顧風蕊又問了一遍。
“一個人在底下發脾氣呢。”
顧南冇好氣地說。
“……”“妹妹,你家在幾樓啊?”
“我不知道……”顧昭眨了眨眼,她真的不知道。
樓道裡傳來聲音。
顧風蕊聽到了,“小昭,這裡,三樓,媽媽在這兒!”
順帶就拍了下顧南,“去,接妹妹上來。”
顧南“嘖”了一聲,不情不願的去了。
秦凱旋拎著顧昭的行李箱牽著小顧昭慢慢地上樓。
小小的顧昭戴著秦凱旋的棒球帽 大半個視野被帽簷遮住,隻能低頭看見麵前的樓梯,看不到秦凱旋,隻能看到秦凱旋牽著自己的那隻手,白白淨淨的,指甲蓋剪的整整齊齊的,還有一個個的小月牙。
帽簷太寬了,顧昭不由的將手又握緊了些。
“顧昭!”
顧南冇好氣地跑到了顧昭麵前,將她的行李從秦凱旋手裡搶了過來,又伸出另一隻手到顧昭麵前,示意她把手給他。
顧昭十分困難地抬起頭看到了她哥哥那張臭臉,頭一甩,“哼”了一聲說道:“哥哥拿行李吧。”
冇有半分鬆開秦凱旋的意思。
顧南:“……”秦凱旋看著顧昭的小腦袋笑了笑,將棒球帽從顧昭腦袋上拿了下來戴回了自己頭上,朝顧南說道:“你們是新搬來的吧,我也住三樓,我牽著妹妹上去吧。”
微笑著,十分友好。
顧南眯了眯眼:“纔不是你妹妹!”
臭著臉衝秦凱旋飆出這麼一句,敵意滿滿。
“你不許凶!”
顧昭比顧南反應更大,瞪著他凶道。
正當顧南準備再次開口時,樓上傳來顧風蕊的聲音,“小南,不許和妹妹吵,拿行李上來。”
九歲的顧南還不會罵臟話,狠狠地瞪了秦凱旋一眼,又眼神警告了一下顧昭,才頗有怨氣的拎著顧昭的行李上了樓。
看著顧南黑著臉離開,秦凱旋低頭看了眼氣地鼓著腮幫子的小顧昭。
“這是你哥哥?”
他問顧昭。
小顧昭皺了皺眉,回答道:“以前是。”
聽到這麼個答案,秦凱旋笑了。
秦凱旋牽著小顧昭繼續上樓。
“你叫…顧昭?”
回想起剛剛顧南那聲充滿情緒的稱呼。
“嗯。”
小顧昭應了句。
秦凱旋:“哪兩個字妹妹知道嗎?”
小顧昭抬起頭來想了想,回答道:“顧昭的顧,顧昭的昭。”
秦凱旋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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