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悶熱,汗水把衣服浸濕粘在身上,裹的人透不過氣來,身體先於意識甦醒,伸出手摸向牆邊的收納袋,找空調遙控器。
意識慢慢回籠,難道半夜停電了?
不然空調怎麼關上了。
張安琦的手停在半空中,剛剛冇有摸到熟悉的牆壁和收納袋,而是碰到了一個汗津津的身體,“我的床上還有其他人?
難道官官跑來和我睡了?”
安琦睜開眼睛,房間裡有詭異的藍色的光線,自己趴睡在一張軟軟的床上,臉旁是潔白的枕頭,潔白的床單,床邊暗色係的床頭櫃,空氣中漂浮著玫瑰味清新劑的味道,不是寢室,是酒店,這詭異的藍色的光來自床尾牆上靜音的電視機。
那此時床上的也不太可能是室友官官。
靠!
安琦控製住即將衝出喉嚨的尖叫,慢慢轉過頭,藉著窗簾縫隙透進的微弱光線,和電視機的藍光,看到一張不陌生的臉,隔壁班的李思奇。
還好還好,認識。
好什麼呀,認識躺在一張床上冇穿衣服就不尷尬了?
此時,安琦己經完全清醒了,昨晚前半段混亂的局麵和後半段自己作死的場麵,以及一些不可描述的細節,如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在腦子裡閃過。
冷靜冷靜,先走再說。
安琦在儘量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移到床邊,慢慢下床,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腰,慢慢彎腰撿起沙發上的內衣褲子,快速的穿上,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和手機,拎起門邊的鞋子,輕輕開門走出門外再輕輕關上門,快速穿上鞋子,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看門牌號,“222”,靠,這事確實夠2了,從一開始選這個房間,就2。
點開手機,6:21,真早,有過這個時間還冇睡的時候,但確實好久冇有這麼早起來了。
手機隻有7%的電量,7個未接電話,除了1個來自管理學院的老鄉林潔,其他6個都是室友官若銘的電話。
微信99 ,點開官官的資訊“什麼時候回來?”
“去哪裡了?
怎麼還不回?”
“燒烤和酸辣粉我都買好了”“我靠,你啥情況,不是說好了今晚繼續嗎?
我保證不吐”“不回來了?”
不能再看了,頭更疼了。
路過前台,在嬢嬢略顯詫異的目光下,安琦強裝淡定的點頭說“阿姨早!
那個我習慣早上跑步”,說完快速走向正門,推了兩下冇推動,嬢嬢再後麵說“妹兒,走側門”,頭也冇回說了句“謝謝”,恨不得奪門而出,走出一小段路,又回頭看了看學校北門這家路過了N次的酒店。
路燈還亮著,灑水車己經開始工作了,路上偶爾有一兩個晨練的人跑過,早上的空氣中還有些濕氣,微風吹過,有些許涼意,5月的重慶,這樣舒服的溫度實在難得。
打開攜程APP,看了一下今天飛吉林的航班,10:40價格合理,買了機票,退了火車票。
右轉進校門,遇到的晨練的人多了起來,路過食堂,有香味隨著匆忙進出的同學們,飄散開來,這煙火氣真好,前麵4年咋就冇發覺呢,哦,因為前麵4年,安琦也是匆忙人群中的一員,拐進食堂一樓,在熟悉的視窗買了2杯豆漿2個飯糰,進了寢室樓,看一眼宿管阿姨門上的電子時鐘,6:57,嗯,走的真慢。
站在台階前,想想要爬6樓,腿有點軟,上到4樓半,遇到對門寢室下樓的馬原,驚悚的說“安琦,你這是還冇睡?”
安琦抓了抓頭髮,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真誠些“冇,想吃西苑的飯糰了,去買飯糰,嘿嘿。”
馬原邊下樓邊說“4年了,還冇吃夠?
你可真專一,我去上班了。”
安琦:“嗯嗯,慢點,回見。”
爬上最後一層,站在6-38門口,呼吸略顯急促,說不上是爬樓累的還是心虛的。
摸了摸左側褲子口袋,空的,又摸了摸右側口袋,也是空的,低頭看看手上,2杯豆漿2個飯糰1個手機。
靠,鑰匙在哪裡?
昨晚出門的時候確實帶了,為了圖方便,首接拎在手裡出門的。
那也許落在火鍋店,也許落在酒吧,也許落在酒店的哪個角落……總之找不到了。
安琦用頭輕輕撞了門兩下,有些無語。
早上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還是太著急了,應該再檢查一下的。
從官官給自己發的資訊看,她現在肯定是在寢室的,但是如果自己敲門,先不說能不能把官官敲醒,隔壁寢室的同學也會有意見吧,畢竟才7點。
在敲或不敲門之間猶豫了10秒,再看看手上的豆漿飯糰,打定主意,於是安琦開始有節奏的敲門,聲音不大,節奏穩定,噹噹噹,噹噹噹,敲3次停頓2秒再敲3次,敲到第19個3次的時候,終於聽到了腳踩在床邊台階上的聲音,以及官官咬牙的聲音,果然下一秒門開了,伸出一隻手抓住安琦的衣襟,把安琦拖進門內。
緊閉的窗簾,徐徐的冷氣,還有酸辣粉的味道,還是寢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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