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洪清湊到兄長身邊,提醒道,“前些日的朝會聽說了冇?”
“南梁皇帝當庭拔除暗通北魏的佞臣,硬抗壓力駁斥奸相,還能慧眼識珠提拔無名大才。”
“這所有跡象都表明,那位陛下腹有經綸,乃是個雄才偉略之人。”
“如今兄長我即將得陛下重用,正是一展抱負之時!”
“隻要抓住這個機會,報仇雪恨指日可待,我怎麼可能放棄?!”
解釋完這些,洪清也不管兄長心態能不能轉過彎來,自顧自地爬上床去。
一旁的洪澈被說得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反駁。
隻好同樣上床睡覺。
……
翌日,李軒從昭陽殿的錦榻上神清氣爽地醒來。
摟著楊玉環的豐滿身軀溫存了好一會兒。
然後輕輕撫平她因為好夢被打擾皺起的蛾眉,悄然下了床。
本來按慣例,今天也是有朝會的。
但前天那次朝會,李軒實在受不了這群酒囊飯袋在朝堂上吵嚷,就下令以後五天一朝了。
所以,今天是他這個皇帝慣常的休沐時間。
在宮女服侍下穿戴整齊,李軒來到書房,準備假模假樣地處理朝臣遞上的奏摺。
意外地發現,今天在禦書房服侍的,竟然是昨天才被提拔的洪清。
他不由詫異問道:“老黃哪兒去了?”
洪清連忙彎腰拱手,答道:“稟陛下。”
“仙桃山行宮起建事宜昨日才吩咐下去,似乎就出了問題。”
“黃公公放心不下,親自去盯著了。”
“臨走前,黃公公特命奴婢隨侍禦前。”
這樣嗎?
李軒有些意外,但也冇去關心究竟出了什麼事。
興建行宮隻是為了勞民傷財,他去不去還不一定。
再怎麼出事也很難影響他。
在桌案前穩穩坐下,李軒一邊隨意翻閱奏摺。
一邊與洪清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
“小清子你是哪裡人啊?”
洪清眼眸微動,諂笑著答道:
“稟陛下,奴婢乃是延江郡人,父母皆是地裡刨食的農民。”
延江郡?
聽到這個略有些陌生的地名,李軒在腦海裡回憶了下它的位置。
隨即就是一愣。
這不是北魏的地盤兒嗎?
洪清是從那邊過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李軒突地眼前一亮。
這小子,該不會是北魏派來的細作吧?
他有些興奮,下意識地用忠誠洞明看了眼洪清。
結果…反饋來的忠誠度讓李軒很失望。
竟然高達75點!
什麼鬼忠誠度?!
竟是比絕大多數朝臣都要高得多!
一個北魏地方出身的小太監,對他這個南梁皇帝這麼忠心?!
真是離譜…
李軒心裡猛猛吐槽,麵上依舊笑問:
“延江郡人…怎的就進了宮?”
問到這個問題,洪清麵色便有些哀傷。
他略一琢磨,便選擇性答道:
“奴婢十歲那年,家裡遭了兵禍,以致家破人亡。”
“走投無路,便隻好淨身入宮,求一口飯食了。”
竟還是個身世淒慘的。
李軒挑了挑眉,突地來了興致。
這樣的人,若是掌權,很容易就會心態扭曲,嗜殺成性,變成酷吏。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培養一下這個小清子了。
看了看身前佶屈聱牙的公文奏摺,李軒眼珠子一轉,對身邊洪清問到:
“你可識字?”
“識…”洪清下意識地就要點頭稱是。
但突然意識到,方纔闡述身世時,自己隻是個農民出身。
且十歲就雙親儘失,如何能有機會識字?
便連忙改口道:“識…識不得…稟陛下,奴婢不識字。”
“不識字啊…”李軒摩挲著下巴,思索了會兒,爽朗笑道:
“要在宮裡做事,不識字怎麼行?”
“以後若是有空,還是該多學學認字,看看書,纔好更多地為朕分憂啊!”
才能儘快地幫朕處理公文,禍國殃民啊!
後麵這句是心裡話,李軒冇有說出來。
但洪清已感受到了他話裡話外的看好之意。
連忙激動應道:“奴婢遵陛下旨。”
李軒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從書架上拿下一部不知名書冊,丟給洪清道:
“喏!”
“就先看看這個吧!”
“主要是認字,看什麼書也無所謂。”
“有不懂的,就找宮內其他識字的人問問。”
洪清手忙腳亂地將其接過,纔看清封麵上幾個大字。
《後宮諸事拾遺》。
他心念一動,略有所得,卻又想不明確。
隻好先朝皇帝拱手拜謝道:“奴婢叩謝陛下賜書!”
……
當晚,洪清下值後回到值房,將那本《後宮諸事拾遺》拿了出來。
坐在桌前,就著燭火一頁頁地仔細翻看。
兄長洪澈湊了過來,問道:
“老弟,你這是做什麼呢?”
洪清解釋道:“陛下今日賜我此書,要我學學識字,好為其分憂。”
“識字?”洪澈一愣,“在家時,父親不是教過我們識字嗎?你未與陛下說?”
洪清搖了搖頭:“我與陛下闡明身份時,未敢將身世完全說出來,故而陛下也不知我曾識字。”
“原來如此。”洪澈恍然大悟。
隨即又不解道:“那你這大晚上的還看啥呢?”
“既然已經識字,又何必如此挑燈夜讀?”
“就算做樣子,也做不到陛下眼裡。”
“非是為了做樣子,”洪清目光依舊盯在書冊上,“我總覺得,陛下此行有些深意。”
“深意?”
“是啊,”洪清點頭,“不然,他又何必大費周章,勸我這個毫無根腳的小太監讀書呢?”
聽瞭解釋,洪澈若有所思,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追問道:
“那你可看出是什麼深意了?”
“未曾。”洪清聳肩。
指了指桌上的《後宮諸事拾遺》道:“這本東西,不是什麼重要的典籍。”
“隻是記載了南梁開國以來,後宮發生的許許多多軼事。”
“絕大多數,都是毒婦妒性發作,弄出來的陰謀詭計,無甚意思。”
“毒婦妒性發作?”洪澈聽得一愣,隨即玩笑道:“陛下該不是在暗示何貴妃吧?”
“嗯?”洪清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啊…不是,”洪澈連連擺手,“我就是開個玩笑,冇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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