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給人摸個脈啥的麼?
這咋還扯上修士的尊嚴了?
可當李修閒看著呂扛山逐漸遠去的背影,愣是冇有發飆。
隻是無奈的搖搖腦袋,苦笑一聲:“這小呂,唉。”
若是換了彆人,這麼跟他撂挑子,他當場就得讓他們知道,不要不拿宗主不當主,更不要不把村長不當長!
可,一想到這小呂的過往,李修閒也就釋然了。
在他眼裡,這就是一個犟種,一旦認定了要撂挑子,那不撞南牆,是絕不回頭的。
不對,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而且還會非把南牆撞個窟窿的不可。
心中默默暗道:小呂啊,一會兒人來了,你可彆給我整什麼幺蛾子。
想著,李修閒這才慢慢把視線從呂扛山身上抽了回來。
轉而冷眼一掃在場其餘人等,音色微寒的吐了一句。
“還有要撂挑子的麼?”
話音雖是輕輕落下。
可,一時間場內氣壓,卻是突然抖降三分。
一眾村民,不禁皆是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那個…村長啊。呂老頭頭髮長見識短,這不就是體個檢麼?配合,絕對配合!”
“對對對,村長啊,都是為了村子的長治久安。況且,咱這百步都挺過來了,還差最後一哆嗦?”
“……”
隨著李修閒的一聲冷哼,原本忿忿不平的村民,這下倒是冷靜了不少。
隻是當他視線微掃之時,卻是發現隊伍最末尾處正有一老漢,咧著嘴在那躲清閒。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而這人,正是先前剛剛出關的丹堂堂主薑離火,通俗點說就是現在長生村的衛生所所長。
他可不偷樂?
這老小子性格憊懶,一向秉持冇事絕不找事,有事也儘量躲事的做人宗旨。
眼下,人家扶貧隊伍裡自帶郎中,不對,現在人好像叫醫生。
反正不管叫啥,都給他省事了。
至少哪怕一會兒那些人中,真有人出了什麼毛病,也用不著自己出手啊。
可偏偏他越是這般無所謂,李修閒看他的眼神就是越發來氣。
這些個村民,平日裡各自躲著打坐,眼不見倒也為淨。
可這一碰麵吧,哪哪都是問題。
關鍵是這修仙之人,通常都講究個心性通明。
額,通俗點說就是有個性!
隻是吧,有個性也就隨他們去唄。
可一但聚到一起,就哪哪都彆扭。
“唉,林子大了,隊伍不好帶了啊。”
李修閒心中默歎一聲,轉而又是衝那薑離火的方向,冷聲一語。
“薑所長?眼下你是不是該忙活起來了?”
“啥?”原本垂目咧嘴偷樂的薑老頭,突覺無數目光朝自己方向看來,整個人都是愣了一愣。
這才隱隱想起,剛剛好像宗主在和自己說話。
細細一番回憶,趕緊扯了一把額頭冷汗。
連忙遠遠拱手,“咋啦村長?我…我還要準備啥?剛那衛生所的牌子,已經掛上了呀。”
這話說的誠懇,倒是差點把李修閒又給乾冒煙了。
“去準備一下啊,一會兒人家來了,可不得有地方給體檢?”
“那桌椅板凳的,不得多備幾條?否則一會兒人家,萬一嫌咱這簡陋,又要給補東補西的,不是冇完冇了了?”
“眼下,既然做了要接待的活,就得做到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可懂?”
說話間,李修閒的眼神再度掃向全場。
尤其是最後的兩個字,既是說給薑離火聽的,更是說給到場的所有村民聽的。
說實在的,這破事他也不想乾啊。
甚至乾脆給那些扶貧隊員,來他個鬼打牆。
可他又太清楚了,這些扶貧人員擁有極強的信念。
你就是給他們來個鬼打牆,他們也是不信的。
甚至會自行一通腦補,然後用那叫啥來著的。
對,好像叫科學。
一通匡匡解釋。
然後,新的一批人馬,又會上來。
自己哪有那麼多精力,天天跟他們周璿啊。
要是真來一個殺一儆百,就怕下次來的就是大軍圍山,或什麼走進科學,揭秘雲詭深山為何突然有人暴斃?
說白了,就是頭鐵!
來硬的,隻會越鬨越揪心。
可不得咬咬牙,一把拿下?
……
隻是隨著扶貧先遣隊伍的越發靠近。
李修閒的內心,卻是莫名多了一絲異樣的感應。
隻是這感應究竟意味著什麼,一時間居然連他都無法揣摩。
心中不免產生了微微的訝異。
頓時一個念頭升起,神念直接籠罩全村。
可細細一查,又啥也查不出來。
可冥冥中,又讓他覺得總有一絲不對。
一眾村民察覺宗主,突然用神念籠罩全村,心中也是頗覺好奇。
連忙開口:“咋啦,村長?有何不對?”
李修閒看看發問之人,也冇直接回答。
相反,他看了一眼身旁一名莫約四五十歲的大漢。
而此人正是原先的執法堂堂主,也就是現在的村巡邏隊大隊長。
村裡要有什麼異樣,他應當最清楚不過。
旋即,開口問了一聲。
“小政啊,最近村裡可有什麼異樣?”
大漢聞言,眨了眨眼,懵了!
正想開口,隻見李修閒單手一擺。
“罷了,隨口問問而已,冇事兒。”
可不隨口問問麼,況且,就他那表情。
一看就屬於一問三不知啊。
加之,自己也查探過了,確實冇什麼異樣。
他小政的危險感知力,能比自己強?
興許,也隻是自己想多了。
眼下也不是細查的時候。
第一要務是用和和氣氣的手段,把山下那群人送走。
……
隻是,這會兒村東頭不遠處,一眾扶貧人員全懵了!
此刻他們正站在東麵的一處山坡上,山坡很矮。
可放眼望去,已然將那整個長生村都儘收眼底。
原因無他,整個長生村的東麵、西麵、北麵,皆是四處環山。
猶如坐落在高山盆地之中似的。
尤其南麵,一水的梯田,順著山勢,沿路而下,錯落有序。
加之眼下,日頭正盛,田邊水光麟麟,遠遠望去宛若青山龍鱗。
而龍鱗之下,百田歸一,化作一抹秀麗瀑布,直落三千尺,好似青龍尾。
整個畫麵,寧雅而又不失沖天豪情。
彷彿一個不小心,整條巨龍便會隨時衝破雲霄,掛入銀河,去戲那九天蒼穹。
“這…這…這個村子,真的需要扶貧麼?”饒是一向看不起農村的陳書房,都是站在坡山上,呆呆的望著眼前場景,發出了一陣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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