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讓小皇帝坐穩皇位,沈慕北一直在外廝殺拚搏,立下赫赫戰功。
他嗜血好戰的名聲,霎時間遠傳四海。不瞭解沈慕北的人,隻怕私下裡都把他當成當世的活閻羅。
葉流煙要同沈慕北合作,便十分儘心儘責的,也會為他謀算各項好處。
藉機收買人心,也隻是葉流煙認為可以順水推舟,替沈慕北得到的益處。
可冇想到,沈慕北比她想象的還要忠君愛國,突然蹦出的這一句話,還真是把葉流煙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愣愣的反應了好一陣,然後才動動眼珠,頗為無奈又無語的開口。
“是,是我說的不對了。這批物資是以朝廷的名義,送過來支援邊界的,就算有百姓們的交口稱讚,也該是讚歎咱們的皇帝陛下。那王爺就算是替陛下辦事,讓他能少為邊界操一份心吧。”
出身商賈,葉流煙雖被培養的性格過分良善溫柔,但無利可圖的事情,她也不會傻到去做的。
前世是被白遠之的花言巧語矇騙,葉流煙才漸漸鑽了牛角尖。
眼下斷情絕愛了,她的所有智慧,便重新回到了腦中。
因此,葉流煙纔會如此意外沈慕北對皇帝的過分忠心,以至於她說出的話,都帶些隱隱的意味。
沈慕北冇興趣同她計較這些,接過藥童送來的藥茶,一飲而儘後,他還是同意了此事。
“若是這個說法,還尚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為本朝百姓,合該牢記這一點纔是。”
思想的不同,這兩人免不了會鬨出一些矛盾。
柳將軍在二人之間看來看去,都有些不明白,他們啥時候把氣氛鬨得這麼僵。
葉流煙撇了撇嘴,看到小藥童出現,刻意轉移話題的說道。
“可惜了,這外麵春日光景如此靚麗,張老大夫卻冇機會出來看一看。”
“若老人家年事已高,不便走動,隻能派身邊的藥童來服侍。否則的話,若他在這,也就能有人照管到王爺的方方麵麵了。”
這話說的,就像是故意在和沈慕北賭氣,暗喻沈慕北身邊隻有用老了的人,才能知曉他的心意,自己又不是他的心腹,又如何能保證不會得罪他呢?
很明顯,沈慕北是聽出了這一層意思的。
他慢慢抬起頭和葉流煙視線對上,兩人再一次僵持住。
柳將軍夾在中間,實在也不自在。找了個藉口,他便很識趣的趕緊退了出來。
另一邊,白遠之胸有成竹的找了個地方休息了兩天,便開始找茬的特意修書一封,去恐嚇葉家的丈人和丈母孃。
然而葉流煙早早做了安排,根本就不會有人搭理他講的話。
他一連等了幾天,葉家都冇有半點動靜。而且鏢隊那邊,也漸漸冇了訊息。
漸漸的,白遠之實在坐不住,隻好親自找去葉家老宅吵架。
“此次物資被盜雖然是意外,可這跟你們葉家,也是脫不了乾係的。”
“好歹物資也是從你們這買來的,這麼大的一批數量,你們葉家竟冇有派半個人來幫忙押運,才致使物資全部喪失。朝廷震怒,你們葉家還不趕緊想法彌補,卻還敢在這裡同我扯皮?!”
這麼不要臉的話,也就是他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講出來了。
明明當日是他為了方便轉移物資,才刻意不許葉家人跟著的,現在這反而成了他攻擊葉家的理由。
對於白遠之的無恥,葉家兩位當家人也算是見識過一些,但今日還是不免會被震驚到。
葉夫人坐在椅子上,氣的直喘粗氣。
葉老爺顧及著常寧侯府的爵位,就隻是裝傻充愣的說些場麵話,並同時安撫住葉夫人。
白遠之同他們糾纏了半天,葉家愣是不肯鬆口。
情急之下,白遠之終於冇法再維持表麵功夫了,惡狠狠的衝葉家放狠話。
“讓你們再交出一份物資來,也是成全幾方的體麵。可你們非要同我扯什麼耗資巨大,家道艱難,難以拚湊。你們葉家可是我朝第一皇商,說出這樣的話,你們自己都不心虛嗎?”
“也罷,既然你們不顧葉流煙的體麵,全家都不想活了,那本侯就如實稟報給太後孃娘,日後朝廷如何處置,你們便自求多福吧。”
說罷,白遠之氣鼓鼓的拂袖離去,葉老爺等到他走了後,便趕緊把事情寫信告訴給了葉流煙。
就在白遠之偷懶的這些天裡,柳將軍便把山匪的事情解決了,沈慕北也已經將物資送到地方。
萬事俱備的葉流煙看過書信後,不禁微微一笑,當著沈慕北的麵把它燒了。
“他白遠之湊不到物資,自知罪責不小,現在已經準備回朝告狀去了。王爺,咱們也該時候回去了,若是再晚一些,隻怕就會有無辜的人被牽連喪命。”
葉流煙的話有理,出身皇家的沈慕北,對於上位者的處事風格,他可是十分清楚。
白遠之娶了太後最疼愛的郡主,偏他現在闖了禍,太後就算不喜歡他,也會顧及著沈月裳,定然不會對他有什麼處罰的。
那麼頂缸受罪的,就隻有押運官一人。
前世葉流煙可是很清楚的知道,押運官是如何替白遠之受過,以至於家破人亡的。
如今重生一回,要是沈慕北迴來的及時,或許還能救那個可憐的押運官一命。
“太後,王大人說,體恤微臣在外奔波辛苦,特意安排了一隻鏢隊來幫忙押運物資。微臣以為王大人是一片好意,便同意了。可誰知物資交接出去之後,就再冇了蹤跡,那支鏢隊也不見了。”
“微臣自知物資送不到位,辜負了太後孃孃的信任,是犯了大罪過。微臣也不敢替自己辯駁,隻好向太後請罪,請太後降罪。”
冇法看到葉家,白遠之至少還能將之前藏起的物資,拿出來繼續完成任務。
可誰知鏢隊的訊息也斷了,白遠之這才慌了手忙腳亂,直接叫人把押運官王大人綁起來,堵著嘴,然後壓著他去向太後請罪。
太後聽到他的話,氣的額頭的青筋都能看見。
偏偏顧及著沈月裳,她也不好太過責罰,太後便乾脆連問都不問王大人一聲,便接受了白遠之的說法。
“罷了,此事你雖有錯,但始作俑者,還是你的押運官,哀家自不會怪到你的頭上。相反,你能及時查明真相,將罪魁禍首送上來,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反正押運官王大人也隻是個七品的小官,死了也就死了。
現下攝政王不在,太後大權獨攬,朝中諸臣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假裝認定事情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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