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遠之回過頭,便對上沈月裳失望又憤怒的眼神。
啪!
沈月裳衝上前來,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葉流煙在一旁看戲,卻被沈月裳凶狠的看著。
她莞爾一笑,道:“郡主,我不相信侯爺的話,也請你,不要信。”
“彆以為你有錢就能留住他!”沈月裳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若是個死人,彆說白遠之,就算葉流煙私庫裡那些價值連城的嫁妝都是她的。
白遠之被當場落了顏麵,又不敢跟沈月裳發脾氣,便隻能搪塞幾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見沈月裳緊隨其後,葉流煙眸底劃過一抹冷意。
“綠華。”她喚來另一個陪嫁丫鬟,小聲道:“你去侯府在城西的點心鋪子查查,藥品。”
僅此二字,綠華便俏臉煞白,雙眸中滿是恨意。
她輕頷首,示意綠華小心為重。
綠華和玉蕊皆從小跟她作伴,二人自幼學武,武功高強,去調查這點事,不成問題。
前世,她偶然偷聽到沈月裳和的白遠之早在成親之前就聯手販賣早已被明令禁止的藥,大賺一筆,甚至要挪用她的嫁妝,為他們的財路當墊腳石。
正因如此,二人才加快腳步,對葉家下手,對她和剛出生的無辜稚子下手。
如今沈月裳剛嫁給白遠之,二人販賣藥品還未形成規模,隻在城西的點心鋪子交易,找到證據是輕而易舉之事。
隻待綠華回來,她便捏住了白遠之一條命脈。
可僅此一條,還遠遠不夠。
她輕輕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眸色越發晦暗不明。
待玉蕊回來後,她便提筆寫下一封信,命玉蕊暗中送回葉家。
……
“小姐您不知道,侯爺帶著那位大張旗鼓的進了金玉閣,要了三套最貴的頭麵,還想記在您的頭上,幸虧您讓奴婢都跟京城那些商戶通了氣兒,以後不是小姐您親自開口,一律不認。”
玉蕊興致勃勃道:“三套頭麵八千兩,侯爺身上就十兩銀子,丟死人了。”
葉流煙聽得嘴角輕揚,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去庫房取我那支百年人蔘,交給小廚房燉了蔘湯,補補身子。”
“是。”
玉蕊笑吟吟的退下。
不料,沈月裳氣勢洶洶的帶著玉蕊闖進她的院子,玉蕊原本光滑的小臉腫的老高,嘴角泛著血絲。
葉流煙眸間笑意瞬間消失,由綠華攙扶起身,道:“郡主這是何意?”
下一刻,沈月裳就將那棵百年人蔘扔在她腳邊,質問道:“侯府舉步維艱,你卻食百年人蔘,穿百金一匹的綢緞,你可將侯爺放在眼裡,可曾將侯府放在眼裡?”
理直氣壯的質問將葉流煙氣笑了。
“敢問郡主,我用我的嫁妝何錯之有?”
輕飄飄的一句話,問得沈月裳啞口無言。
她眼神示意綠華,將玉蕊帶過來,又讓二人將她早就備好的東西拿上來。
“我為郡主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郡主看到禮物後,能消氣。”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沈月裳,眼見她看完盒子裡的東西,粉若桃花的麵頰逐漸褪去血色,慘白駭人。
“葉流煙,你怎麼敢?!”沈月裳揚手就要給她一耳光,卻被她穩穩捏住。
“郡主。”她麵上依舊帶著微笑,卻猶如討命閻羅,看得沈月裳心驚膽戰。
“先皇在位時,明令禁止販賣這種藥品,一旦發現,處以車裂之刑,郡主和侯爺當真勇氣可嘉,竟敢私自販賣這種藥。”
她說的擲地有聲,沈月裳已然兩股戰戰,心跳加速。
“我本是商戶之女,除了錢財一無所有,可也不是郡主隨意欺辱之人,若郡主再刻意為難,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葉流煙殷紅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請郡主出去,我要休息了。”
話音落下,綠華和玉蕊便毫不客氣的架著沈月裳,將其扔出院子。
沈月裳的貼身丫鬟正要嗬斥,就被玉蕊狠狠打了一耳光,扔出院子。
待主仆二人灰溜溜的離開,她才覺得心下怨氣散了半分。
“小姐,奴婢聽聞攝政王暗中回京了。”玉蕊附到她耳邊,低聲說道。
葉流煙眸色微變,思緒似是又回到那個昏沉的洞房花燭夜。
火熱的氣息、敏感的肌膚……
臉頰愈發火辣。
她抬手捂住臉頰,試圖用微涼的手降降溫,卻於事無補。
冷靜片刻後,她便決定去見攝政王沈慕北。
沈慕北是先皇同胞幼弟,三年前,先皇病重,朝中風聲鶴唳,沈慕北以一己之力將年幼的太子推上皇位,坐上了攝政王的位置,全心輔佐新皇。
葉家忠心耿耿,為攝政王征戰付出不少財力物力,加上葉家富可敵國,白遠之纔會親自求娶她。
大婚那日,白遠之卻因為沈慕北誇讚她一句,便將灌醉的她送上沈慕北的床,被下藥的沈慕北待她未曾有半分憐惜。
就連她腹中的孩子,都是沈慕北的血脈。
她敬佩沈慕北為了國家征戰沙場,九死一生,卻也無法他毀了自己清白的事實。
“小姐,攝政王府到了。”
玉蕊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從痛苦中拉扯回來。
她冷靜片刻,便跳下馬車,站在攝政王府的後門口。
“葉流煙。”
清冷聲線叫人脊背生寒。
她抬眸,便見到沈慕北身穿銀灰色冷甲,腰間佩著一把長劍,微微泛黑的血化作點點梅花,凝固在冷甲之上。
“民女參見攝政王。”她福了福身子,便徑直走向沈慕北,如漆似墨的雙眸好似深淵,吸引著沈慕北想要深究。
直到腰間忽然傳來一陣尖銳刺痛。
他低頭,一把匕首穿透他本就破損的冷甲,劃破皮肉,鮮血橫流。
“民女與攝政王殿下,本該有仇。”
她麵色慘白,那雙幽暗雙眸瞧著,早已視死如歸。
“主子!”
“退下。”沈慕北眸色沉沉,淡漠的捏住她的手腕,將匕首拔出來,道:“不怕死?”
“攝政王殿下還有天下百姓要護,應該比民女更怕死。”葉流煙說罷,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丸,送到他麵前,“殿下身中奇毒,民女的藥加上方纔放血,有奇效。”
沈慕北低頭看著眼神堅毅的她,良久才道:“跟本王進來。”
葉流煙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她賭贏了。
待她再見到沈慕北時,他已經換好衣裳,隻是身上的血腥味不減,他身後的侍衛見了她,更是滿眼恨意。
她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站在沈慕北麵前。
“攝政王近日,身體愈發不適,纔會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尋找神醫,對嗎?”
溫軟的聲音格外舒心,卻讓沈慕北眸色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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