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她,對雲霜,都是極好的事。
雲霜得知謝君行要離開七日,馬不停蹄趕去了他的房內。
她緊攥雙拳,柔聲道:“二爺,聽說你要離開七日,可否能跟你前去?”
謝君行翻了一篇書頁,頭也不抬地回絕:“不必了,你就留在府上吧,我身邊不缺服侍的人了。”
“我做的事情能有很多,隻要能陪著二爺一起。”雲霜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越發的冇有了底氣。
他不耐地抬起頭,看她同花瀅的態度天壤之彆,微微地愣了神。
興許,他可以利用雲霜,等花瀅按捺不住來找她,再將雲霜換掉。
“那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順便把花瀅找來。”謝君行忽地變了主意,對她也不再冷眼相待。
雲霜一時冇有反應過來,隨即欣喜地跑了出去。
她來到花瀅門前,朝裡喚道:“花瀅,二爺喚你過去。”
花瀅開門走了出去,不解地看向她:“你可知二爺喚我過去有何要事?”
“不知,就隻是讓我喊你而已,”她麵頰微紅,炫耀似的繼續道,“二爺已經同意帶我一同出遠門了。”
她緊閉嘴唇,僵硬地笑了起來:“那還真是好訊息。”
“那你快些去吧,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雲霜朝她揮手。
花瀅嘴角落下,道不明心中的滋味。
他早上還回絕了她的提議,現在又改口叫了雲霜一起。
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沉著臉來到了謝君行房裡,語氣不善:“二爺可有要事?”
見她狀態不太對勁,謝君行呼之慾出的話卡在喉間。
“我帶雲霜一起了,你若願意,跟著雲霜一起做個伴。”他道。
花瀅冷笑出聲,駁回了他的提議:“二爺已經有人陪同了,我去了又算怎麼一回事?二爺要還想再找個人陪同,再隨意找一個便好。”
他臉色發青,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咄咄逼人,不知如何作答。
花瀅等了許久也冇看他說話,耐著性子在一旁候著。
謝君行擰著眉心,垂下漆黑的眸子,淡道:“我讓你同去你不去,雲霜去了你還不去,這不是同我對著乾?”
她從容地跪了下來,平靜道:“二爺說笑了,奴婢隻是一個丫鬟而已,怎敢跟二爺置氣,還望二爺莫要折煞了奴婢。”
如此的不卑不亢,纔是謝君行真正動怒的理由。
他拍案而起,怒喝道:“既然不去就在府裡待著吧。”
“是。”她依舊波瀾不驚,淡淡道。
謝君行被她這番折騰下來,氣又不敢真的撒在她的身上,可她又對他如此疏離。
當真是個磨人精!
他呼了口濁氣,不再與她動怒。
謝君行揮了揮手,偏頭看向窗外,冇好氣道:“出去吧,今夜不需要你留此處了。”
花瀅從地下爬了起來,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著人闔上門,他的視線才落向桌上的丹青。
他自嘲地笑了笑,將那畫摺好夾在了書中。
兩人的爭執聲驚到了外麵的人,錦歌擔憂地上前抓住她的手,皺眉道:“花瀅姐,怎麼惹得二爺不快了?”
“說錯話惹惱了二爺罷了,”花瀅寬慰地搖頭,“二爺心善,並未處罰了我。”
“你做事本就萬分小心,怎麼能犯這種錯誤?”錦歌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又驚又怒。
花瀅又對她哄了幾句,這才讓小姑娘平靜下來。
錦歌拉著她往回走,瞧著眼下四處無人,她這才壓低聲音道:“我方纔聽旁人說,這次雲姑娘會陪著二爺一同遠行。”
花瀅的臉色沉了下來,錦歌瞪大了眼。
“這竟是真的!”錦歌又繼續說道,“旁人都猜測,是雲姑娘趕著上前求二爺,纔有的這個機會。”
花瀅看向她,捂住了她的嘴,警告道:“下回這種事不能說了,知道嗎?”
錦歌驚恐地點著頭。
看她應下,花瀅這才鬆開了她。
如今雲霜背後有謝君行仰仗,就算是個通房也比她們強。
這要是全都傳入了雲霜的耳朵裡,要同她們反目成仇,再將其反殺豈不是輕而易舉?
更何況她有了跟謝君行培養感情的機會,這對她來說百利無一害。
花瀅身心俱疲地歎氣著,也不知憑她的本事,究竟能把錦歌護在身後多久。
讓她小心說話,對她冇有壞處。
“一道同行的機會,二爺竟然冇有帶著姐姐?”錦歌朝她看去,似是要將她的心臟剝開看看。
花瀅鎮定地點頭,淺笑:“二爺想帶誰去就帶誰去,哪裡輪得到我們說三道四?”
“這倒也是,我也好想去哦,到時候就不用在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裡,做著乏味的事了。”
錦歌同她一道進了屋,幻想著美好的日子。
她為錦歌倒了杯茶,頗為無奈:“這種日子就夠幸福了,你去看看街上流離失所的人有多煎熬。”
錦歌嘟著嘴,可憐兮兮地捧著茶暖手。
……
轉日清晨,全府上下都在忙碌著。
花瀅把謝君行隨身攜帶的衣物整理好放上馬背,又差人準備了些糕點,以便路途上食用。
瞧著花瀅在院裡進進出出,謝君行卻不覺得聒噪。
她打點好一切,才轉頭看他:“二爺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奴婢現在就去取。”
“你備得已經夠細了,不必再添置了,”謝君行向她走去,居高臨下望著她。
他瞧見她眼底淡淡的烏青,凝眉道:“昨夜冇有休息好?”
花瀅被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問得一怔,隨意敷衍著:“昨夜忘記熏香,睡得艱難。”
謝君行垂下眼皮,目光落在她的耳垂處。
他閉了閉眼,啞著聲應道:“當真不同我一道去?”
“二爺,若我離開了,老夫人的安神丸便停了。”她趕忙回答他,生怕再把這事談下去。
她可不想跟雲霜在路上出些什麼事,到時候她冇人仰仗,豈不是要被丟在深山老林?
一想到晚上林中有野獸出冇,她就怕得抖了抖身。
這一趟行程下來,怎麼看都不劃算。
謝君行見她態度果斷,也就冇了再問下去的心思。
都已經拒絕他三次了,再問下去也是同樣的回答。
“若我不在府上出了事,你大可以給我寫信,我會儘早趕回來。”他默了下,語氣不自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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