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歌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雲霜姐一早跑去夫人那了,緊接著二爺又被老爺叫去,大家都在猜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呢!”
隻聽“咯吱”一聲,花瀅的心臟像是被人掰裂。
她著急道:“錦歌你等等我,我同你一道去看看。”
要真因為她昨日那句話,讓雲霜出了事,她恐怕一輩子都要活在自責下了。
花瀅趕忙跑回屋梳洗一番,跟著錦歌跑去了前院。
彼時雲霜正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她哭得肝腸寸斷,恨不得當場哭昏了過去。
站在她身側的謝君行也衣衫淩亂著,黑著臉聽她的哭喊聲,那視線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
主母與老爺則坐在主位上,沉著臉望向他們二人。
永安侯夫人張氏臉色極其難看,她怒斥道:“君行,你怎可做出這種醜事?這要是被傳出去,你的臉麵置於何地,謝府又要置於何地?”
謝君行閉了閉眼,強壓怒氣:“君行知錯。”
“知錯?”謝老爺指著跪在一旁淚流不止的雲霜,“這又作何解釋?”
花瀅躲在外麵,聽到裡麵的情況心下一沉,她冇想到雲霜竟會做出這種事!
她明明同她講了那麼多道理,卻無濟於事。
花瀅隻恨鐵不成鋼。
雲霜適宜出聲,啜泣道:“夫人老爺,我雖隻是一介下人,但我也是一個清白女子,如今出了這種事還如何嫁人?”
“這件事確實是君行對不起你,但你說話也得講證據,你又怎麼保證跟君行發生了關係?”
張氏麵帶怒意,她最不喜歡哭哭啼啼的人,尤其還是發生肮臟之事的女人。
雲霜哭聲止住,她趕忙磕頭道:“前段時日二爺被人下了藥,我正好又出現在二爺麵前服侍,就發生了關係,夫人若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查!”
她思考兩秒,又道:“我也願意讓夫人檢查身子,若有半句虛言按照家法處置!”
花瀅在牆外聽完正常對話,臉色難看至極。
雲霜又怎知曉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明明知道的人都已經……
何況,在她嘴裡與謝君行發生關係的人,是她花瀅啊!
昨夜雲霜定是發生了什麼,今日纔會不顧危險地跑來夫人麵前告狀。
張氏與老爺麵露苦澀,雙雙對視一眼。
錦歌趴在花瀅身後聽著裡麵的談話,臉上又紅又白,道:“雲霜姐這般大膽!”
每句話都是家法伺候的忌諱,偏偏卻狠下心來當著張氏麵上說出口。
花瀅雖平日裡嚷嚷著不願做妾,可在府上待了這麼些年,多少也有了私心。
麵對這種情況,她不傷心是假的。
她一時間不知,究竟是因為雲霜叛變了難過,還是因為那個男人難過。
她艱難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且再看看。”
雲霜坐在地上哭啼著,作勢又抱住了謝君行的腿,委屈道:“二爺,您也說句話啊!”
謝君行麵上表情淡然,像是跟他冇有絲毫關係。
“夠了!哭哭啼啼又成何體統?”張氏被吵得頭疼,她閉著眼揉眉心,“這事你我都做不了主,去請來老夫人吧。”
謝君行自小從老夫人的房裡養大,兩人的關係也比張氏這個主母要親近許多。
今日又出瞭如此大事,她理應讓老夫人出來評理。
張氏朝身側的丫鬟耳語幾句,隻見丫鬟麵色沉重,在眾人的注視下離去。
花瀅心底忐忑不安,手心也冒出了些許汗珠。
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她卻覺得寒氣入骨。
錦歌推搡著她,不小心將人推了出去。
花瀅被推得跌在地上,手掌也被磨破了一層皮。
錦歌見狀趕忙上前將人扶起,自責道:“花瀅姐,你冇事吧?”
她充耳不聞,目光裡倒映著謝君行那道筆直的身影。
謝君行感受到炙熱的目光,下意識地朝著那邊看了去。
在看到花瀅那雙含淚的眼眸刹那,他那雙死氣沉沉的眸子突然輕顫幾下,有了些許生氣。
他乾澀的嘴唇動了動,最後心硬地轉過頭,不再看她。
“花瀅姐,不要再走神了,到時讓夫人瞧見便不好了!”錦歌把人強行拽了起來,“絨芝姐已經喊老夫人去了,眼下大家都跑回去了,咱們也回去吧!”
花瀅垂眸時,久久含在眼眶裡的淚珠落下,砸在地上印出兩個印子。
她藉著錦歌的力道起身,兩人跌跌撞撞跑了回去。
等人離開,謝君行這纔看了回去。
除了地上殘留的兩團印記,並冇有什麼再能證明花瀅來過。
回到屋後,錦歌為她擦了藥,難過道:“方纔也不知是誰在後推了我一把,害得花瀅姐你受了罪!”
“不礙事,隻是掉了層皮罷了。”她指尖微顫,搖頭笑著。
錦歌唉聲歎氣,雙手托腮:“我方纔瞧見姐姐麵色凝重,我知曉你擔心雲霜姐,可這也是她的選擇,你便是擔心也隻能等著。”
花瀅麵白如紙,顫著音開口:“你覺得老夫人會怎麼處理他們?”
“若雲霜姐說的都是真的,老夫人必定將她納給二爺做妾,可若是假的……”錦歌冇敢再往下說下去。
儘管話冇有說儘,她們二人都心知肚明。
若發現是假的,雲霜除了等死彆無選擇。
錦歌不願氣氛如此凝重,拉著花瀅來了後院采花。
她折下一朵蘭花放在鼻下聞了聞,欣喜道:“花瀅姐,你聞聞。”
花瀅照做的淺聞一下,笑道:“挺香的,采回去做茶吧。”
兩人正將剛剛的煩惱拋之腦後,看到了絨芝正向這邊走來。
花瀅緊張得心都提了起來,攥著籃子的手緊了緊。
絨芝衝她們頷首道:“眼下正房人手不夠,老夫人又生著氣,花瀅你去拿些安神丸帶給老夫人,去前麵奉茶吧。”
花瀅同錦歌對視兩眼,點頭應下了這差事。
待絨芝離開,錦歌撥出一口濁氣,拍著胸脯道:“幸好冇讓我一同前去,花瀅姐可小心著點,莫要觸了老夫人的黴頭!”
“放心吧,平日裡老夫人待我不薄。”她拍了拍錦歌的手,以示安慰。
她正巧也需要這個契機,她也很想知道前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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