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中,有一間由鐵皮搭建而成的辦公室。
雖為臨時建築,但其內設施完備,空調、沙發座椅、茶具等應有儘有,可謂“小巧玲瓏,彆有洞天”。
此刻,辦公桌前坐著一名中年男子,脖頸上戴著金鍊子,身材臃腫,麵龐泛著油光,下垂的贅肉使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給人一種猥瑣之感。
他正前方站著一個青年,短髮,麵部佈滿灰塵,但棱角分明,眼神堅毅,體態健碩,因為常年在太陽底下工作,皮膚略顯黝黑,穿著有明顯磨損痕跡灰濛濛的白色短袖工裝,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線條清晰可見。
此時正彎著腰略帶拘謹的站在原地。
小心翼翼地望向中年男人開口道:“劉老闆,您這邊工款什麼時候發下來,我這都半年冇發工錢了”。
“小楊啊,你可千萬彆誤會,並不是我故意拖著不給你發工資呀!
實在是上頭的工程款還冇到位呢!
一旦那筆錢發放下來,我保證會立刻轉到你賬上的,請再耐心等等哈。”
劉老闆一臉真誠地解釋道。
楊赤聽後,原本想要辯駁幾句,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就在這時,隻見劉老闆伸手拉開抽屜,取出兩張百元大鈔,然後將它們遞向楊赤,並開口說道:“小楊啊,我也知道你最近手頭比較緊,所以這兩百塊算是我個人提前預支給你的,拿去救救急吧。”
說完,劉老闆便把錢塞進了楊赤的手中,同時還不忘叮囑他:“你拿了錢就趕緊回崗位乾活去吧,要相信過不了幾天,那筆款項就能批下來啦。”
話音剛落,劉老闆擺了擺手,示意楊赤可以離開辦公室了。
我放下手中的捲尺,雙手鄭重地接過劉老闆遞來的錢,心中無奈之情難以言表。
以往工資都能按時發放,然而這半年來,每次找劉老闆討要工錢,結果都如出一轍。
或許工款並未到賬,又或許劉老闆企圖中飽私囊,我曾對各種可能有過懷疑,但因劉老闆權勢滔天,掌控著這一帶的工地業務,若與之鬨翻,不僅工資無望,恐怕日後也難以在這行立足。
無奈隻能忍氣吞聲,繼續等待。
懷揣著這沉甸甸的兩百塊錢,我緩緩地走出了辦公室,朝著乾活的地方邁步而去。
走著走著,突然間,我意識到自己把尺子遺漏在了辦公室裡,忘記帶出來了。
冇有尺子可怎麼乾活呢?
心裡一緊,我毫不猶豫地轉過身,急匆匆地往回趕。
當快要到達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一陣輕微的談話聲從門縫裡飄了出來,鑽進了我的耳朵。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走廊裡卻顯得格外清晰。
聽起來像是在討論工款的事情,好奇心作祟,我忍不住停下腳步,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將身體緊貼著牆壁,屏住呼吸,靜靜地偷聽起來。
隻聞得劉老闆正同另一名工頭低聲細語著什麼,言語之間似乎牽涉到某些不合規的財務舉動。
楊赤心頭猛地一揪,暗自思忖道:“莫非我和眾工友們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果真被這劉老闆挪作他用了不成?”
正當楊赤盤算著要速速離去,免得招惹更多是非之時,孰料一個轉身間,“砰”的一聲響,卻是不偏不倚地踢到了一隻空空如也的罐子,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劉老闆和那工頭頓時心生警惕,如臨大敵般徑首朝門口衝去。
待瞧清楚站在門外之人乃是楊赤後,劉老闆的麵色頃刻間便沉了下來,彷彿罩上了一層寒霜。
“小楊,你在這裡做什麼?”
劉老闆的語氣中明顯透露出一絲威脅之意。
楊赤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連忙結結巴巴地解釋道:“老……老闆,我回來拿落下的捲尺,剛……剛剛纔到這兒。”
然而,劉老闆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
隻見他步步緊逼,臉色陰沉,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充滿威脅:“小楊啊,有些事情不是你該聽的,知道太多對你可冇有好處!”
一股寒意瞬間湧上心頭,但我清楚此刻絕不能退縮。
於是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毫不畏懼地看著劉老闆,語氣堅定地說:“劉老闆,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工錢而己。
如果中間有什麼誤會,咱們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劉老闆聽後冷冷一笑,接著從口袋裡摸出一遝厚厚的鈔票,在我麵前得意洋洋地揮舞著:“怎麼樣?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這裡多得是!
不過嘛,前提是你得先告訴我,剛纔你到底聽到了些什麼?”
我心裡很清楚,這筆錢絕對不能收。
一旦收下,就等於是默認自己知曉了劉老闆不可告人的秘密;況且,誰能保證這筆錢就是乾淨的呢?
想到這裡,我果斷地搖了搖頭:“劉老闆,我真的什麼都冇聽到,我隻希望拿到我理應得到的那份工錢。”
劉老闆終於忍無可忍,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噴湧而出。
他猛地轉過頭去,怒目圓睜地盯著工頭,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是不知好歹!
陳工頭,給這個冇教養、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一點教訓嚐嚐!”
陳工頭毫不猶豫地握緊拳頭,肌肉緊繃,力量彙聚於手臂之上。
他眼神堅定而凶狠,一步一步朝著楊赤逼近。
就在這時,楊赤也被剛纔那句侮辱性極強的話語激怒到了極點。
然而,麵對工頭猛力襲來的拳頭,楊赤並冇有驚慌失措。
隻見他身形一閃,靈活地側身躲開了這一擊。
緊接著,他迅速揮動左手,使出一記強勁有力的左擺拳,如同閃電一般迅猛無比地砸向陳工頭的臉部。
刹那間,隻聽得一聲悶響,陳工頭的臉遭受重創,劇痛讓他瞬間喪失了戰鬥力。
他痛苦地捂住臉頰,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見到眼前這一幕,劉老闆不禁向後退了好幾步,但他畢竟也是個老江湖了,能夠在工地上站穩腳跟可不是靠運氣或者膽小怕事得來的。
稍稍定了定神之後,劉老闆開口說道:“小楊啊,你看看你把人打成什麼樣子!
等會兒警察要是來了,不僅要賠一大筆錢,恐怕你下半輩子都得在牢裡度過咯!
念在你跟著我乾了三年的情分上,這次就算了,你的工錢就拿來當作給工頭的醫藥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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